不会有好结果这件事,慎晚听罢倒是心中舒畅了几分,但紧接着她却担心起来:“皇帝若是身子突然有了变化,定会有人将此事都赖在你身上,这实在是太过冒险。” 江暮渡却是不以为意:“我这辈子做的冒险之事还少?我能装扮仙士入宫,本身就是件极为冒险的事,更何况,那小子不是还说,能带你出宫吗?既如此,那我更要随心所欲,我若是出了什么事,直接叫他带你离开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几分怪,慎晚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拐弯抹角说她不该轻信贺雾沉的话,信他说能待她离开便能。 慎晚没什么能反驳的话,也只能受着,然后同姨父说两句好话:“您莫要同他置气,若他当真不能带我走,那我日后也不必在同他在一起了,届时分开就是。” 江暮渡听她这话就知道是在哄骗他,若当真能说分开就分开,哪里还会同那小子这般亲密? 他稍稍侧过脸去:“现在说什么都说的好听,到时候做起来有不是那回事了,就你相信他,你可知,他若是当真背叛了你,将咱们今日的事告诉皇帝,别说是回家了,就是我带来这些裴家人,都得家皇帝一锅端了去。” 慎晚扯起一抹笑意来,她即便是心里相信贺雾沉,却也只能干巴巴说上一句:“姨父,他不是这样的人。” 江暮渡自然是不会听这种话,硬生生道了好几遍知人知面不知心,让慎晚多长点记性。 慎晚无力反驳,还想想小时候那般凑在姨父怀中,做小孩子般的撒娇的模样,但外面却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仙士,公主如何了?” 屋内依旧是点了些许蜡烛,江暮渡给慎晚指了指位置,让她坐过去。 他看了贺雾沉一眼,却不成想贺雾沉竟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对着门外道:“您是?” “奴才御前内侍王迎,不知这门可否打开?” 贺雾沉随口扯道:“公主如今不得见月光,大抵需再等一会儿。” 言罢,他对着江暮渡躬身,用口型说了一句:“得罪了。” 而后他转向门口处,大声道:“什么仙士,分明是故意坑害公主!” 江暮渡调了调眉,倒是觉得这小子还挺上道,没说话,反而是拉动身边的绳子,随后屋中吹起一阵风来。 贺雾沉的头发随风飘动,虽面上平淡,口中却厉声道:“妖术!” 他静心去听,果不其然听到外面有小太监劝王迎:“王总管,咱还是别往里面进了,若是当真伤到了公主该如何是好。” 王迎本就是江暮渡的人,这小太监的话正对他的心思,他装作面上犹豫:“干爹说让我来瞧瞧情况,咱们就是愿不愿意也得过来,只不过如今公主见不得月光,咱们若是冒然进去,自然是不好。” 他沉思一瞬,似乎是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只能道一句:“干爹会理解咱们的,但咱们陛下担心公主,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更何况陛下放心不下,已经往这般赶了,若是来了以后见不到公主,反倒被一句月光给挡了过去,咱们几个的脑子就别想要了。” 小太监即便是在皇帝跟前伺候,但毕竟年纪小,本就怕死不说,王迎可是御前第一总管的干儿子,这些小太监自然是会将他的话听进去。 王迎这番话,屋中的人都听到了,意思分明是在提示皇帝快过来了,江暮渡直接开口:“谁在外喧哗?” 王迎赶忙躬身:“是奴才,御前的王迎,仙士,不知咱们公主这身子如何了?” “并非是什么怪症,只差片刻便好。” 王迎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赶忙道谢两声,这就待着两个小太监回去复命。 如今即便是春日里,晚间还是有些冷的,王槐泉在皇帝跟前伺候,自然没受过什么身体上的苦楚,即便受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如今舒服日子待久了,只觉得腿上被风吹的生疼。 但他面上不显露,不过是面色冷静看着来路,王迎回来复命,他点了点头吩咐:“你去迎一下陛下罢,屋中这些人已经进去太久了,陛下总归是不放心。” 王迎心中一怔,但面上却一副担忧模样:“干爹,真的让陛下在这大晚上的过来吗,陛下龙体……” 王槐泉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咱们做下人的,哪里能管的上主子做的决定,王迎,你最近倒是没从前那般稳妥了。” 这话虽轻飘飘吐出来,但无意识对王迎的警告。 王迎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给了自己不轻不重一个巴掌:“干爹教训的是,是儿子这几日听的恭维多了,没拿准自己身份,待回去了,儿子自请受罚去。” 他说的恭敬,却没有一点恼怒的意思,丝毫不觉得王槐泉在这么多小太监面前说他之时,会不会驳他的面子。 王槐泉最是喜欢王迎这副知进退的模样,他伸手拍了拍王迎的肩膀:“好孩子,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自己认错。” 王迎笑着点头,仍旧是恭敬:“干爹,在御前提着脑袋做事,儿子莽撞,是儿子的不是。” 王槐泉应了一声,催促道:“好了,赶紧去迎陛下罢。” 王迎点了点头,带着王槐泉身后的太监去皆陛下,眼见着人离开了几步,王槐泉眸子落在了紧闭着门上:“来人,直接把门打开。” 方才跟王迎听到了仙士话的小太监一惊:“总管,方才仙士说——” 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清脆的声音还没消失,王槐泉冷冷道:“公主安全与否,还是进去瞧瞧的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揉一揉 慎晚背对着门坐在烛火面前,听着方才王迎走之时说的那些话,她眉头微微蹙起,露出厌恶神色来:“我才不用他亲自来看我。” 江暮渡似乎是感同身受般:“碍眼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碍眼的,如发着恶臭的狗皮膏药般,黏上来就躲不开,即便是撕下去,不扯下去皮也要带走几根毛发,甚至清洗好几遍都洗不下去那残余的恶臭。” 他这话不只是在说皇帝,更是在说贺雾沉,他的父亲贺相所言所语,给皇帝胡乱出主意,即便是自己已经身死许久,后面的恶果依旧存在,膈应着所有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最后视线落在了贺雾沉身上,只道贺相死了还不够,如今已经能将这场闹剧解决,偏生还留下这么个碍眼的儿子。 慎晚听到后面才察觉他话中意思不对,但下一瞬门便被人直接推开,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上僵硬几分,随后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王槐泉的声音:“驸马?您怎么站在门口呀。” 他捏着太监独有的声音,眯着眼睛看贺雾沉,说完话之时,将视线透过贺雾沉的身侧向里面看去。 贺雾沉稍动了一下:“王总管,方才那个小太监莫不是个聋子?我不是说,不许开门吗,公主如今不能见月光。” 他声音稍微冷了几分,似乎当真是因为王槐泉开门而生气。 他伸手拦着门,不叫门开的太大:“王总管,如今外面天头凉,您也不必亲自在此处等候。” 贺雾沉话中拒绝意思明显,但王槐泉却坚持道:“咱们陛下担忧公主身子,奴才哪敢光图自己舒服?” 他抬腿欲往里走:“驸马,让奴才进去看一眼可好,只奴才一人,要不这门也已经打开,奴才一人进去定不会将月光带道公主身上去。” 还在屋中蜡烛光微弱,外加江暮渡有心做文章,窗子被黑布盖的严严实实,即便是王槐泉向这里面瞧了好几眼,仍旧没叫他瞧出什么名堂来。 慎晚倒是有些紧张,如今还坐着,也没同姨父约定好用什么姿势说什么话来忽悠人。 江暮渡却道:“晚晚别怕,你就还装作离魂模样便是了。” 慎晚听罢,立刻如走神般呆愣看着前方,江暮渡这才对王槐泉道:“王总管,你来的正是时候。” 王槐泉眉心微微一动,面上瞧不出什么神色来,但他依旧对贺雾沉道:“三驸马,可否能让奴才进去?” 贺雾沉只停顿了一下,立即换上另一副姿态来,冷声对着屋内道:“你方才说公主不能见光,如今又让王总管进去,莫非是装神弄鬼,戏耍于我!” 江暮渡没想到贺雾沉会自己擅自加上这么一句话,但是想了想,他这话说的正是时候。 故而他没回答,沉默着,依旧装得如同之前在大殿上之时那般冷漠。 贺雾沉深吸两口气,装作一副动了怒的模样,几步就要冲到江暮渡面前,江暮渡适时开口:“驸马莫要上前,您是男子,阳气过重,恐伤了公主。” 言罢,江暮渡又对着王槐泉道:“王总管,还不进来?” 他说话并不算多客气,左右之前同王槐泉也是如此,不套什么近乎,也没有像旁人那般敬重他。 方才担心公主的话既已经出了口,那此刻便也不好再推脱,王槐泉靠近里面去,只见三公主神色呆滞,但同之前来之时那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倒是好了许多。 江暮渡随口胡扯:“离魂症罢了,大抵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至阳之体受不住,至阴之体又易变本加厉,在二者之间的人虽许多,但您在陛下身边伺候,沾染了不少龙气,自然是最为合适的。” 什么至阴至阳,也不过是明里暗里说他不男不女罢了。 王槐泉心思本就深沉,再加之在皇帝身边伺候了多年,哪里会因为江暮渡几句羞辱便将情绪浮于表面,他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直接上前了两步:“若能帮到公主,奴才死不足惜。” 江暮渡知道,即便是羞辱,也不能太过火,会咬人的狗向来不会叫,他顶多在口头上占这点小便宜罢了,可这便宜若是占的多了,被他记恨上可得不偿失。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即可。” 而后江暮渡依旧是悄悄在手下摆弄这暗处的机关,屋中便有刮起一股莫名的风来,只不过是吹不起方才那种大风。 借此机会,王槐泉的眸光都落在了慎晚身上,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心中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即便是这段日子陛下及其信任此人,他也依旧是怀疑。 但彼时瞧着向来不受管教的三公主能安安静静坐在此处,心中多少带着几分震撼,他甚至在想,莫不是三公主同这个仙士有勾结,这才故意配合。 这小风没吹多久,江暮渡开口:“好了,公主等下回去睡上一宿好觉便是了。” 言罢,慎晚心领神会,直接靠着后面闭上了眼睛,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王槐泉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最后道:“仙士,这便可以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有人高呼陛下万安。 而后眼见着皇帝从门口进到此处来,王槐泉直直跪了下去问安,皇帝面上却是冷硬中带着着急:“仙士,朕的女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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