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倒是荀千宁率先道:“所以说,这郎君还是越多越好,人一多了就不会在一个身上多费心思,毕竟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呢,你说对不?” 眼见荀千宁越说越不像话,慎晚忙道:“你少来,一天就想着让我多试试几个男子,难不成要像你一样养一堆小倌不成?小倌不过是哄着人的,寂寞了寻个乐子还成,除此之外还真就给我涨起不来什么经验。” 荀千宁笑而不语,只直勾勾盯着她瞧。 慎晚被看的浑身发麻,轻推了她一下,干脆承认道:“贺雾沉他……待我确实是好的,我虽没想过这辈子都同他折磨着,但也不代表他待我好,心悦我,我便要日后同他一直在一处,待我有了孩子,我还是要同他分开的,到时候是分府别住还是直接和离都成。” 其实这一夜,她就算是在梦中都盘算着这些事。 她恨贺相随意污蔑母亲,更恨他那副觉得女子的一切日后都该是夫家的做派,连带着她也不喜欢贺雾沉。 可如今相处的日子久了,她倒是越能发掘贺雾沉同贺相是不一样的。 贺相迂腐,将女子的贞洁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喜女子抛头露面,用三从四德以夫为尊的道理发扬延伸,比之古人有过之无不及。 但贺雾沉不同,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去帮她,就算瞧见她同别的男子私下见面,也会信任她不随便猜忌,无论她如何羞辱打压,他待她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如此郎君,她倒是愈发舍不得多加针对了。 荀千宁瞧着她正细想着,越想面上越凝重,她直接用手中的扇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别想了,要我说,你直接走一步看一步,你瞧瞧待你生了孩子之后舍不舍不就是了?” 这方面上,荀千宁的处理倒是有都是办法,她又提议道:“你何必为了日后的事情为难当下,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你家驸马今日一早便去了大理寺,变着花样的去查张疏淮的老家,推测他会躲在哪里,你不若去瞧一瞧他,没准就舍不得了呢,毕竟你家驸马那样貌,生了孩子就不吃他了,岂不可惜?” 不得不承认,慎晚有些被她说动了,毕竟她同贺雾沉在床笫上还是蛮合得来的,她下意识动了动脚踝,感觉患处好了不少,大抵是能自己走动了。 可是去大理寺的念头干起来,她便慢慢给否了下去。 如此去见贺雾沉,岂不是她太过上赶着了?如今她只是有些舍不得磋磨贺雾沉,便要主动去看她,若她当真对贺雾沉动了情,岂不是要把自己心肝都掏出来给他? “不去!” 她拒绝的痛快,甚至拍了一下荀千宁手中的团扇:“扇扇扇,这马上入冬了你还扇!” 荀千宁将团扇顺势背到身后,免得慎晚对着一个扇子撒气,这还是前些日子曹清砚送她的那一把。 既然慎晚不同意,那她便换了一个说法:“咱不去看驸马,可你昨夜寻到的那具尸体你总该去瞧瞧吧?听说那人还有一口气呢。” “还活着?” 慎晚惊呼出声,若是活着当然好,想必贺雾沉会将人送到陈老先生处,以其医术救活应该能行,就是……她昨夜可是生生踩在那人的脸上才崴的脚,那人死了也便罢了,如今知晓活着,她心中倒是蛮愧疚的。 想到此处,慎晚点了点头:“咱们还是去瞧瞧吧,毕竟也一条人命。” 荀千宁笑的眉眼弯弯,当即起来唤侍女进来为慎晚梳洗打扮,直接塞进了马车之中。 这一个多月来,跑大理寺的次数可是频繁的很,实在晦气,慎晚心中想着事情,自己腿脚又不灵光,只能由荀千宁搀着往里面走。 可就在大理寺丞的文房门前,荀千宁突然不走了,直接松开了慎晚的手。 慎晚很是意外,本想询问她明明是她闹着要过来,为何到地方了偏偏不进去,岂料一回头,便瞧见了荀千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镜子来,对镜整理着自己鬓角碎发。 慎晚心头顿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双手环抱着看着荀千宁:“干嘛呢你,你是来同我看尸体的,还是来相看郎君的?” 荀千宁将自己整理完后把小镜子收了起来,瞧了慎晚一眼,伸手将她的发钗也扶正了些:“你还小呢,等你长大就懂了。” 慎晚:…… 大理寺文房之中本就是办案的地方,今日值班的衙役都派出去暗自寻人了,再加上一走一过的瞧见是公主,分分故意绕路,如此以来没人通传,刚一靠近便听到了屋内传出来的声音。 一开始是曹清砚在抱怨张疏淮,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后道:“要不是这个张家小子,我昨夜便同心悦的姑娘好好厮守一宿!” 他说这话时,慎晚二人正巧走到了门口,她感受到荀千宁脚步一顿,侧头看去,只见这人掩唇笑着,甚是娇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她整理自己,定然是为了见曹清砚。 至于曹大人口中说的昨夜女子……没准就是荀千宁罢! 慎晚懒得去管荀千宁的事,左右她经受过的男子多了去了,吃亏的大抵是曹大人才对。 她想伸手敲门,却不成想曹清砚将话题引到了贺雾沉身上:“贺兄,你知晓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分开的感觉吗,同剜肉放血当真没什么区别了!” 荀千宁伸手将慎晚举起来的手拉了下来,示意她去听屋内的话,慎晚怔愣一瞬,却还是听了荀千宁的话没再动。 但屋中安静的很,良久,方听贺雾沉缓缓道:“我还当真没能体会过曹兄如此情深之感。” 第七十八章 亵渎 慎晚听罢,顿觉心中升起一抹异样,似有什么不痛快的东西在胸口处撞击,闷闷的上不来气。 只听屋中,曹清砚似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声音中的兴奋不加隐藏:“贺兄这是话里有话啊,难不成你对公主不是如此?平日里瞧着你对公主处处维护,你若是心中没有公主,难不成这还能是旁人逼你的?” 他话说的直白明了,贺雾沉又是沉默半响,才道:“公主是君我是臣,我理应维护,不可亵渎。” 这一句话倒是将他同慎晚的关系彻底分割开来,常理来说,夫妻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但他却一句话将他们的关系放置在最不能亲近的位置上。 慎晚心底莫名升起一种难堪,原来自己之前所想,皆是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 脑中突然回想起当初贺雾沉同她说过的话,还有对她的偏袒守护,倒是她多想了,原来人家是给她当主子呢! 倒是她忘了,贺家的忠君爱国倒是一脉相承,难怪她无论怎么待贺雾沉,人家都是照单全收,原来是觉得主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前有贺相对皇帝维护贬低她娘亲,后有贺雾沉主动摆出在她手下讨生活的姿态,她就不该觉得贺雾沉同他爹不一样! 荀千宁虽不知慎晚心中所想,但她能很明显感觉到身侧的人情绪不对劲,她扯了扯慎晚的袖子,用口型示意她:“怎么了?” 慎晚将食指抵在唇间:“嘘!” 屋内曹清砚显然对贺雾沉的话十分诧异:“你倒是能摆的清自己的位置,倒是我没想那么多,原来你们做驸马的竟然有这么多规矩。” 他似是重重叹息一声:“我原以为你是真心悦爱公主呢,不过我能这么想也不奇怪吧?你瞧公主生的那副容貌,再有那气质,跟咱们东氿姑娘可全然不同,那大气爽快的性子就是我瞧了也……咳咳!” 他话风突然一转,笑声有些尴尬:“我没有那意思贺兄,兄弟妻不可欺,更何况那还是公主,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不是……贼心也更不会有。” 话头轮到贺雾沉身上,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又道:“公主年岁尚小,做事冲动易识人不清,我既承驸马之位,理应竭尽所能照拂公主,但却不可越雷池,恐冒犯公主。” 慎晚觉得,他这话说的处处都在贬低她,她虽做事冲动,却不过是因为这东氿之中并没有她在乎的人,磐阳倒是面上遵规守节,那不过是因为她是长公主,她一举一动要为了太子,为了皇家脸面。 可她慎晚一个从西氿民间接回来的公主,她处处小心谨慎是为什么? 无论她做什么皇家的人都不可能接受她,她依旧是没人看重的公主,依旧会被人道一句乡下来的贱种,她又为何要努力听话懂事,做出皇家公主该有的颜面?这不是活活给自己找罪受吗? 若是当真因为她懂事乖巧,皇帝在给她娘亲追加位分迁入皇陵,那她娘亲不得气的活过来? 她偏就是要闹,也就该放肆张扬,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瞧见她就生气的人,多受几次气。 至于识人不清,她什么时候识人不清?要说真正的识人不清,该是信他贺雾沉同贺相不一样! 想到此处,慎晚的手上不自觉收紧了几分,她还想再继续听下去,可荀千宁直接将门了开—— 屋中二人显然没想到会如此,双双向门口处瞧,瞧见是谁后二人面上皆露了些惊讶之色。 只是曹清砚的惊讶很快换成了欣喜:“千宁?你可是来寻我的?” 荀千宁早将手中的扇子收入怀中,指尖挑着绢帕:“倒是妾不请自来,也不知是不是碍着大人您的事儿?” 曹清砚直觉荀千宁的语气有些不对,但他跟根本没往方才自己说的话上去想,也根本没想过自己品论慎晚的话能被荀千宁听了去,只以为她如今的态度不对是因为自己昨夜,分明在那暧昧的档口,却把她丢在一旁自己走了。 他上前几步嘿嘿笑道:“千宁能来可是在下今日最大的乐事,有怎么会觉得碍事?” 他规规矩矩地站在二人面前,手上也是十分老实的。 荀千宁眯了眯眼眸,面上神色让人瞧不出来是喜是怒,曹清砚被她看的发毛。 只是慎晚在一侧,原本因为同慎晚这段时间来的交道,一时间没想起来身为官员对公主的礼数,但无意将目光从荀千宁的面容上撇到了慎晚那略显冷漠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了贺雾沉的话。 人家同床共枕的驸马尚且讲究着君臣之礼,他一个七品官居然还想着以朋友之礼,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连忙拱手施礼:“臣参见公主。” 慎晚只是轻轻撇了他一眼,便缓着步子慢慢向贺雾沉靠近两步。 如今贺雾沉看她的目光已经从方才的略显惊讶,换成了往日里待她的那种温柔,如今着温柔之中还夹杂着些许关切:“公主怎么过来了,脚踝的伤如何,陈老先生似乎嘱咐过,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说罢,他上前几步想要搀扶,但慎晚却将他伸过来的手躲了过去。 她面上冷漠。不似荀千宁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人心里发毛,她只是待贺雾沉很冷淡,冷淡到贺雾沉如今只像一个路过的猫啊狗啊,丝毫不被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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