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咬着唇在他面前踱步:“你当驸马本分只是在床榻上伺候人?笑话,你当我是冤大头?养个驸马要给你开俸禄,有一个月的钱,我都能养三个小倌了!” 贺雾沉面色一凝,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第二次拿小倌同她做比。 慎晚招了招手,身后侍女将昨夜她买回来的避火图都堆在贺雾沉旁边的桌子上:“这个供你参考,日头落山之前,我要看到你画出来的,画是是我也好不是我也罢,我要的,是好看的、刺激的、能勾人念想的。” 贺雾沉被她一连串的要求砸的有些猛,他原本以为慎晚如此是为了羞辱他,亦或者闺房之乐,如今看来,他怎么有种让画师交稿,且还要求质量的感觉。 不容他多问一句,慎晚似乎是嫌弃他不愿同他在一起,又似乎是着急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扔下一句:“日后同房你来我的屋子,别想清洗完倒头就睡!” 她说话之时毫不避讳,周围的侍女太监皆听了个全,贺雾沉只觉得有数双眸子不顾规矩地落在他身上,而慎晚却潇洒走人,独留他一人自此,不对……还有一堆避火图。 慎晚的铺子多,接近年尾生意也多了不少,年底拢账也是个大困难,她已经做了快一个月了,如今连一半都没能看完。 事情多本就心烦,正当她忙着算账之时,只听一声尖利的女声传来:“三姐姐,您怎么在这?” 第十四章 和稀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果不其然慎晚一回头便看见了茯阳正绕过屏风向她这里走来。 她面上带着些得意,探头探脑走过来,甚至还看一眼慎晚桌子上摆着的账本,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三姐姐,你整日里翻腾这些账本有什么意思,女儿家还是多读些女则女训的好。” “你很闲?”慎晚不耐烦地向后面的椅背靠了靠,“你说那两本书你自己都没看明白罢?我如今已经有了驸马,你还是待嫁之身,女则女训你还是自己看去罢。” 慎晚暗道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遇上她了? 茯阳自小同她便不对付,她回宫那年,茯阳才六岁,那般小的孩子就能派人去抢她每月的分例,纵容宫女太监明里暗里编排她的身世。 她们都说她母亲是勾搭的皇帝,就连贺丞相也如此,但却没人在乎是皇帝当时迷晕了母亲,可怜母亲一直以为要了自己身子的人是进京赶考的青梅竹马。 往日若是她这般呛声,茯阳早气的跳脚,可是茯阳今日心情似还不错的模样:“你瞧你,不过是说你两句你便如此不饶人,哪里有个当姐姐的样子,说到底咱们也是管同一个人叫父皇。” “那是你的父皇,不是我的。”慎晚声音更加发冷,皇帝哪里配当她的父亲? 她光是想想身体里流着皇帝一半血,她就觉得恶心! 茯阳撇了撇嘴没搭话,却从怀中掏出个镜子来照了照,慎晚见她如此,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说怎么今日觉得茯阳处处透着不对劲,先是同她搭话,如今又是在她面前整理上妆,她心中蹦出个猜想来,莫不是她今日约了人? 想法还没得到验证,便听一楼传来阵阵喧闹。 慎晚手中拨动的算盘停了下来,便见茯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三姐姐,堂下有人吵起来了,你不去看看?” 慎晚没理她,将自己的外袍披上便下了楼,堂下不止在争吵,有一个壮年男子竟倒地抽搐不起,而他旁边站着两个争吵闹事之人。 她一现身,便有人唤了一声:“三公主来了——” 汴京之中的人都知道这间酒楼的东家是她,瞧她下来,都自觉给她让了条路来。 慎晚略一扫视,直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大夫来?” 话说完,慎晚对着旁边站着的两个壮汉略一俯身:“劳烦两位说一下方才发生何时,无论是不是我们酒楼的责任,在下都会一并承担。” 开酒楼最忌讳的便是吃食上出问题,她做生意这么久,也是极看重这一点,方才被抬出去的那个壮汉似乎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不管根本缘由是不是出在她的酒楼,如今她这番说辞都是极为公道。 岂料那两个壮汉却是不领情:“你就会说那些漂亮话!我大哥若是出事了,你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我们哥俩也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若当真让他们去告御状,无论是不是酒楼的问题,这生意也铁定是做不下去了。 慎晚脑中转的很快,刚想说上两句话,便见茯阳带着帷帽从后面走上来。 “三姐姐,你这酒楼给人家吃出问题便认了罢,闹到父皇那里谁都不好看。” 认什么认?事情还没有定论呢,认什么? 茯阳一番和稀泥的话,成功让众人是视线都落到她身上,因为带着帷帽,此间百姓也分不清究竟是哪位公主,但皆反应迅速地跪了下来,齐刷刷地喊“公主万安”。 茯阳略微得意道:“都起来罢。” 慎晚早就习惯了如此,她的身份不被东氿百姓承认,一个公主在外面抛头露面更是无人尊重她,待她同待茯阳的差距也是明显的很。 方才还戾气十足的两位壮汉见了茯阳的面当即跪了下来:“劳公主为草民做主!” 茯阳端着公主架子:“都起来罢,本宫的姐姐自然会给你们补偿——”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慎晚直接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茯阳一愣,帷帽下的笑意僵在脸上。 “此事尚未定论,你便给我扣这么个帽子?”她瞪了茯阳一眼,随即上前一步站在那两个壮汉面前,“方才你说,被抬下去的那位是你们大哥?” 其中一个壮汉到:“是又如何?” “你们同你大哥关系可好?” “当然!我们是拜过关公的兄弟!” 慎晚眉峰一挑:“你们兄弟二人,既然这么关心你们大哥,为何不一个人留下来讨说法,另一个去看你们大哥可否能医治的回来?如今你们二人都在此,是觉得你们大哥救不回来了,还是觉得他定然不会出事,嗯?” 第十五章 分忧 闻言,两个壮汉脸色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戳穿的羞愤,还是因为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做法的不妥。 慎晚也没有罔下定论,倒是给这两个人留了点儿面子:“你既知道我是本朝公主,也知晓这酒楼是在我名下,既如此我自然也跑不掉。” 她目光扫向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道:“各位如今都是见证,二位不妨先去看看你们大哥如何了,若此事当真是我们酒楼的问题,二位再来要说法也不迟。” 如此一说,即便是旁边瞧热闹的人也觉得有道理,悄悄点了点头。 那两个壮汉许是也意识到若是强留于此说不过去,但却是想走又不愿走,其中一个急道:“你是公主,财大权大的,要是把证据都毁了咋办!” “那便报官。”慎晚神色未变,“今日这事,我妹妹也在场,算得上是涉及皇家,那便去请大理寺侦察如何?” 茯阳一噎,当初慎晚做生意之时可是说了生意场上无公主,如今为了能求个公正让大理寺的人出手督办,竟然搭上她的名头? 她狠咬了咬嘴唇,赶着上前了几步:“这跟我又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路过——” “路过什么?路过你为何在我看账的时候跟我没话找话的闲聊?”慎晚声音不大,仅有茯阳一个人能听到。 茯阳急的跺了一下脚,刚想继续说什么,她身边的侍女便轻唤了她一声:“公主,皇家一损俱损,您既在此,那便没有当着外人的面驳三公主面子的道理。” 那侍女眸子瞟了慎晚一眼,声音压的更低:“公主您忘了,咱们出来的时候嬷嬷说……” 早往后,慎晚便听不清了,不过茯阳听过那侍女话后倒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一甩衣袖转头上了二楼的隔间。 这意思明显,是要留下来一起等着大理寺的人来了。 那侍女倒是对着慎晚俯身一礼:“我家公主身子不适,还请三公主见谅。” 看似是道歉,但她又声音放大了一些:“我家公主虽对此事不了解,但既在此处,便做个见证,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皆不会对有违王法之人徇私。” 三两句话便将茯阳从此事之中摘了个干净,若是此事问题当真出现在酒楼,茯阳若是不“徇私”,没准还能留下个帮理不帮亲的公正名声。 慎晚暗道一声,难怪茯阳这样没脑子的,还能在母妃早亡的情况下在宫中衣食无忧活到今日,甚至养出了这样一个急躁且藏不住事的性子,原来是有身边这些聪明的下人在撑着。 大理寺的人动作极快,不消片刻便将这酒楼里里外外封了起来,慎晚也被请回了公主府。 她在书房之中愁的眉头紧皱,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之事问题究竟出现在哪了,她手上随便翻了一本书,因着力道过大竟将那一页撕了下来。 贺雾沉一进来便瞧见了这一幕,他脚步一顿,到底还说站在门口先唤一声:“公主。” 慎晚抬眸看他一眼,随即又低了下来:“你有事儿?没事儿你就走远点,该干嘛干嘛去。” 她又轻声嘀咕了一句:“看见你我就更心烦。” 贺雾沉倒是毫不客气地进来走到慎晚旁边:“臣如今该做的,自然是替公主分忧。” 慎晚心情本就不爽,她把手中的书往桌面上一甩:“说分忧就分忧,你当王法律例是你写的?非得让我把气撒你身上你好受?” 贺雾沉却是抿了抿嘴角,他毫不避讳地走了进去:“臣不才,三年前律例更订,臣也略尽绵薄之力。” 慎晚:…… 他直接将慎晚手中的书抽了出来,随即将自己手中的画册递了上去:“这是依照今晨公主的要求所画,请公主过目。” 说罢,他顿了一顿:“今日之事臣也听说了一些,公主既被大理寺要求留于府邸,却没说臣不可出去,若公主信得过臣,不如让臣去查探一番,三日之内定还公主清白——” 第十六章 歪路 乘兴来、败兴归,茯阳回宫后拿剪子把今日穿的华贵新衣剪了个大窟窿,还是不解气,她干脆把衣服扔在地上猛踩了几脚。 “我起那么早,收拾了两个时辰才出门,居然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茯阳仿佛能看见吴家五郎在雅集处等她的模样,她心中便觉得憋屈的很,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两滴。 原本她同五郎约好了一同逛雅集,她昨夜都没能怎么睡好,今晨也是早早出门,若不是还未到约定时间,她才不会去同裴慎晚说什么话。 真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也能被那个扫把星连累毁了同五郎的见面。 她身旁的孙嬷嬷瞧着她这副模样,又舍不得责怪,只能叹气一声心疼道:“公主,您又是何苦呢?您贵为公主,配吴家那个儿子绰绰有余,您何必冒着失了名声的风险与他私下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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