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孙嬷嬷都听陪同茯阳一起出去的宫女妙流说过了,妙流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处事圆滑场面话说的也周到。 只是同样是她教养出来的,茯阳这个性子却怎么也改不了,她家姑娘早亡,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她这个当奴才的只能紧跟着点儿,多提点些,等明年开春茯阳及笄便好了,毕竟是个公主,无论嫁到哪户人家里面,都不会让茯阳吃苦头。 孙嬷嬷与茯阳分析利弊,将今日的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可茯阳却不往心里去,脑子里只念着泡汤的那场相会。 “公主,长公主邀您前去小聚。” 内侍来通传的声音对茯阳来说就像是将她解救了一般,她面露喜色提着裙子就要走,可孙嬷嬷警觉的很,一把将茯阳拉住。 找不邀晚不邀,偏偏在这个时候邀,定然是同今日酒楼一事脱不了干系! 今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大理寺和两位公主都牵扯其中,长公主此人看着温软,可心里同她那母亲一样被一肚子的毒水泡烂了心窝。 孙嬷嬷一脸担忧地对着茯阳道:“好公主,您就听嬷嬷一句劝,无论长公主让你做什么,您可千万不要答应。” 茯阳不以为意,心里甚至升起了些许不耐烦:“嬷嬷想多了,那可是同我留着一半相同血脉的姐姐,她还能害我不成?” 茯阳的心思实在顽固,这话说出来后她又怕嬷嬷做主替她回绝了,不让她出寝殿,茯阳干脆直接道:“好了好了,我答应您就是了。” 话音刚落,茯阳便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她心中可是有一堆委屈呢,嬷嬷从来不心疼她,不在乎她心中到底怎么想,还是皇长姐好。 到了磐阳寝殿,还没等人家问什么,茯阳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长姐你说,那人怎么不直接当场吃死呢?直接给裴慎晚定个罪下来,哪里还有后面这些破事儿!” 她说的理直气壮,磐阳喝茶的手却一顿,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茯阳。 听她说了那么久,磐阳心底倒是升起来的想法,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即端起往常温温柔柔的模样:“你何必同她志气,平白无故倒是跌了自己的身份。” 她眉头似蹙非蹙:“听你说来,那人大抵就是吃坏了东西,也伤不了性命,如今大理寺的人经手此事,想来定会将其保护的好好的,若是——” 她眸光转了转,笑道:“罢了,不说了不说了。” 茯阳的心思却是被她勾了起来:“长姐你说嘛,若是怎么?” 磐阳一副无奈模样:“若是那人真的死了,老三的什么酒楼便是再也开不下去了。” 这话犹如一颗种子在茯阳心中埋下,甚至渐渐冒出一颗小芽来。 她怎么没想到?那人即便是没当场死,现在死也是可以的! 她看着自小待她亲厚的长姐,心中暗暗决定,定然要将此事做好了,好好整治一下裴慎晚,顺便也帮长姐出出气! 至于临出来时孙嬷嬷对她的嘱咐,早便被她抛弃至九宵云外。 三公主府中,慎晚瞧着贺雾沉面色如常,一点没有说过大话后的忐忑,亦或者胜券在握的自大模样,她手支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 “你过来,离我近点儿。” 贺雾沉眉心跳了一下,随即上前几步,可即便如此慎晚还是有些不满意:“再近一点儿。” 贺雾沉喉结滚动,慎晚做事向来不同常理,他如今心中也没底,可既然她吩咐了,他便只能弯下腰,让自己离她再近一些。 下一瞬,慎晚直接伸手钳制住了他的下颚,接着用了些力道带着他小幅度左右晃了晃,那张矜贵的面容毫不遮掩地冲击着她的双眸。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慎晚似笑非笑,“你当我手下无人?居然要由你这个无一官半职在身上的驸马来替我做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 说罢她猛地带动他的下颚向旁边一甩,贺雾沉随着她的力道侧头,墨色的发随之有一绺落到前面来,更衬的他俊俏的不似凡人。 慎晚倒是很满意他如今的这副任她磋磨的模样:“瞧瞧这漂亮的脸蛋,你且记住了,以色示人才是你该走的路,靠能力才华都是邪门歪道,你?沾不得。” 第十七章 赏罚 慎晚在公主府中静待了三日,这几日她除了算账,便是唤贺雾沉前来画避火图,再挑出其中不满意的地方修改。 贺雾沉的画技没得说,就是避火图这种东西画技排第二,姿势神态才是第一。 慎晚都想好了,待此事解决了,过年开春她便开一家书画铺子卖避火图,就把贺雾沉画的那副做镇铺之宝,那些心悦贺雾沉的官家小姐也不少,若是哪个出嫁了,便打着贺雾沉亲手所画的名头,让那些官家小姐竞拍,价高者得,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将铺子的名号给打出去。 这三日贺雾沉倒是过的很好,因着每日都在慎晚的书房之中,府内下人都觉得他这个驸马很是受宠,吃穿用度上更是上了一个档次,就连慎晚也因着他图画的好而待他多了几分好颜色,他倒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居然靠画避火图得自己妻子的青眼。 就是……画图画的他有些口干舌燥,夜里睡不踏实。 直到第四日,荀千宁火急火燎赶过来,十月里的天气竟生生给她跑出了一头汗来。 她来自然也不需要什么下人通报,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慎晚的书房之中,岂料一进来便瞧着二人看着同一幅画有说有笑,荀千宁气笑了:“我在外面忙前忙后,连口水都没时间喝,结果你这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慎晚闻言一愣,侧头瞧了一眼离自己站的委实有些近的贺雾沉,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离我这么紧作甚?有没有眼力价儿,还不赶紧给荀老板倒杯茶!” 荀千宁饶有兴致地看着贺雾沉,只见他眉眼依旧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听了慎晚的话后敛了眸子,竟真的转身去内室要倒茶去。 这下换荀千宁不解震惊了,她快走几步到慎晚身边,冲着贺雾沉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我从前倒是没看出来,你驯夫有一手啊,贺雾沉都能让你拿下,磐阳要是知道还不得气死?” 荀千宁掩唇偷笑,说话间甚至用手中的帕子挥动两下打趣她。 磐阳心悦贺郎君那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只是贺郎君日后注定要做官的,大家都觉得这二人生不逢时,鸳鸯难相守,甚至在磐阳出嫁那日还曾哭上天不垂怜,竟要让有情人分离。 “我管她生不生气呢,不过她若是当真气死了,我也不在乎给她出一套极好的棺材。”慎晚拉着她坐下,“你那边如何了?” 贺雾沉端着茶出来,正好听到荀千宁说这三日来的情况。 如今大理寺卿告病,案子落到了大理寺丞曹清砚身上,查来查去,原是那闹事的三人是出了名的无赖,前些日子从临乡拐来三个极为漂亮的姑娘卖到花楼之中得了一大笔钱,这才打算去酒楼挥霍一把。 原本那两人都要招供了,分明是听说那酒楼是公主开的,打算讹上一笔,根本没想到会牵扯到大理寺,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马上画押的时候听说了他们大哥的死讯,这几个人非死咬着是在酒楼之中吃出来的毛病,说什么也不认了。 慎晚听着直皱眉头,她呸了一声:“这几个都是恶人,死了活该!那三个姑娘如何了?” “你还是先想想此事接下来如何罢,那三个姑娘早被救出来了。” 荀千宁面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曹大人生的白净周正,可却是个极为风流会玩儿的,他说他阅女无数,是不是良家姑娘他一眼便能看出来,前些日子春满楼填了几个新姑娘,他去采新,直接就把那三个姑娘救下来了,还自己填了些银子让她们回家去呢。” 所谓采新,便是去青楼见新上的姑娘。 慎晚心情有些复杂,这曹大人虽说风流了些,但办事却没什么毛病,方才千宁也说了,曹大人知晓此事同两位公主有关,生怕动用私刑引人口舌,愣是没用一点私刑便查了出来。 她拇指摩搓着指尖,当即道:“不是说那两个人不认?我亲自去看!” 公主府外并没有什么官兵守着她,只是为了遵循大理寺办案的规矩她才没有出门,如今出去了,贺雾沉却要跟在她身边。 慎晚只想着要跟着便随他去,自己如今没心情去管他。 待见到大理寺丞之时,慎晚倒是觉得荀千宁说他样貌“白净周正”实在是说低了,此人生了一双极为勾人的桃花眸,嘴角带笑,看你一眼好似能暖到心里去,好一个风流公子! 贺雾沉眼见着慎晚的眼神落在曹大人身上转了好几个弯,自己也跟着将曹大人看了好几眼。 慎晚说明来意,曹大人倒是通融的很,甚至亲自为几人带路。 牢狱之中,那两个壮汉正蜷缩着躺在地上,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其中一个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来人,随后有闭了回去。 “把门打开。”慎晚冷声道。 曹大人有些犹豫,却是依旧笑着:“殿下,这不合规矩,您也别为难下官了。” 慎晚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杀人灭口,还说觉得我会折磨犯人?还不赶紧开门!” 荀千宁轻咳了两声,声音有些软:“大人,您就放我家公主进去罢,不会出事的。” 曹大人眸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两圈,随即摆了摆手。 慎晚进狱中之时,那两个壮汉全醒了,眸光之中丝毫没有方才的底气,瞧着慎晚缓步靠近,其中一人磕磕巴巴道:“你是公主,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说的便是方才慎晚的那两句不会杀人灭口、折磨犯人。 岂料慎晚唇角勾起,直接一脚踹在了说话之人的胸脯上:“我是公主你是贱民,赏及罚、罚及赏,我如今是在赏你,你还不谢恩?” 第十八章 迁怒 眼见着被踹过一脚的壮汉跌在地上,慎晚喘了几口气,想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可随即她发现根本平复不了。 那干脆指着这两人的鼻子:“你们可真会安排,拿卖姑娘的脏钱来我的酒楼里面享受,吃饱喝足了还要在我这里捞一笔,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罢!” 许是见她踹过那一脚后竟无人来阻拦,那壮汉眼底里的恐惧比方才更甚,二人身子抖的厉害,腿上蹬着地直往后退。 边退边摇头,嘴里还念叨着:“不是不是,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慎晚唇角勾起,冷笑一声,这个时候知道她是公主了?那她便好好摆摆公主的谱! 她眸光扫过桌子上的饭菜,虽说她对牢里面的伙食并不了解,但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三菜一汤,慎晚一挥衣袖将那些吃食全部扫在地上:“你们是来这里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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