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了,手却收紧,他已经不想放开。 阮云禾腰间被他大力箍住,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心神一慌。 不管秦如轲在外头是什么名声,她是向来不怕秦如轲的。可是这个眼神不同,不凶也不冷,反而带着炽热的温度,几乎要绵密地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阮云禾到底不是傻子,伸手抵在他胸前:“好,我下来。” “不行。” 秦如轲说反悔就反悔,一手揽在她腿弯,一手托住她的脊背,抱着她起身。 阮云禾骤然悬空,惊呼一声便两手环住他。 秦如轲将她抱坐在桌子上,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来,他在她颈间亲吻啃咬,带着灼人的体温。 阮云禾慌忙推拒,却是难以逃离,呼吸交缠中,渐渐被秦如轲的吻弄得失去了方寸。他的唇舌带来的酥麻感,让她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随时会从高高的天空坠入深渊。 她的双手无力地攀附着秦如轲的肩膀,脑中一片混沌,仅凭着一丝清醒轻喃“停下”。 秦如轲一手撑在木桌子上,感受到桌上粗糙的纹路,唇齿就突然停顿在她凌乱的衣领处。 他糊涂了。这还是客栈大堂,怎么能如此荒唐? 秦如轲努力把目光从阮云禾微微起伏的莹润肌肤上移开,看向桌上摆放的两只茶杯。 这一侧的茶杯已经倾倒,茶水湿漉漉地渗在木头纹理里。秦如轲探身拿起另一侧的茶杯,泼了半盏在面上,眼睫一眨,冰凉的茶水便顺着面颊流下,他也总算清醒不少。 茶水滴落在阮云禾的衣领间,她颤颤一抖,尚且半含春色的眸子就疑惑地看向秦如轲。 秦如轲躲着她的目光起身,侧着身子不去看她:“对不起……” 阮云禾愣愣地撑起身子,循着锁骨下的凉意整理衣襟,一边整理一边逐渐红了耳根。 恨恨看了秦如轲一眼,这人变脸倒快,刚刚还如狼似虎的,这会子一副湿漉漉的可怜样子。 她清咳一声,不自然道:“若是对杜姑娘,确实该道歉,人家好好的清白姑娘,要是被人看见和男子在大堂……那咱们都万死难逃其咎。” 咱们? 秦如轲取了帕子擦净脸,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她低着头,看不太清,有没有生气呢?应该生气的吧,这是轻薄啊。 阮云禾撑着手下了桌子,腿却是一软。秦如轲伸手扶住她,又飞快地松了手,小心地退后让开了些。 阮云禾抿唇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便坐到了对面:“接着说吧。” 秦如轲忐忑地坐下,说起一年前的事,脑子却不受控地回想着方才。 “当日,谢钧从北疆带了个胡姬来,受过炭刑,双手双臂留疤,又被一个好心的大夫医治好了。” 秦如轲看了那胡姬的手,没有任何痕迹,且与阮云禾一样都是烧伤,他便对此上了心。 炭刑是胡人的刑罚,秦如轲翻遍了典籍,才算找到只言片语的描述,和一张稍显粗糙的画像。 既然阮云禾的伤说是摔在炭盆边,应当与这炭刑所造成的伤疤差不多? 秦如轲不敢确定,便去找墨玉打探,可惜墨玉也不敢多看小姐的脸,说不出什么来。 死马当做活马医,秦如轲问了那胡姬,对方却只知道那大夫姓江,住在巽州偏东的地方,他也无法,只好派了人去北疆打听。 派去的人回来,说是找到了人,那人听说是瑞王世子寻他,当即跑没了影。 阮云禾约见秦如轲那日正赶上谢钧离京,秦如轲只看了她的伤疤一眼,便和典籍上的画像对上了,立马和阮云禾道了别,要去找谢钧,托他请一请那位神医。 只不过,他以为的匆匆道别,在阮云禾眼里就像是被吓得落荒而逃。 秦如轲没追上谢钧,在城门驻马许久,方才决定替秦自年去北疆巡守,他亲自去请,请不来就威逼利诱,或者直接将人绑来,总有办法的。 阮云禾听完了他的回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总归是都差不多猜到了。 秦如轲说完了,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脑子里还是一些混乱的画面、触感。温香软玉初尝,让人不能不为之心折。 “罢了,我……”阮云禾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江老肃着脸走过来,朝着阮云禾问道:“掌柜的,老夫才想起来,后院本来有一辆牛车,这会子怎么没了?” 阮云禾被他说成偷鸡贼,本就不悦,被他这样不客气地一问,更是没好气:“我的牛车,你问来干什么?难道你又要说,我偷了自家的牛车?” 江老“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小女娃十分不满,强行耐着性子道:“老夫刚刚发现地上有几堆稻草,好像是从那辆牛车上掉下来的,稻草里有两根鸡毛,老夫猜是驾牛车的人拿了老夫的鸡。” “还挺能猜,就不能是恰好落在一处了?” “你!”江老气极,“老夫不是空口胡猜,既然昨晚这客栈里就咱们三个,老夫又信得过掌柜的和厨娘,那只能是这个外人!” “哦?这会子又信得过我和厨娘了?”阮云禾没放过任何一个刺他的机会,接着道,“昨夜确实有人来借牛车,是阮家小姐。” 江老愣住了:“这大家小姐也……” 阮云禾瞪他一眼,他才把“偷鸡摸狗”四个字咽下。 他又摆摆手:“要是阮小姐那倒好了,这鸡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她吃了是最好。” 阮云禾有些莫名:“这鸡到底什么来头?” 江老得意地坐下,看了眼正在出神的秦如轲:“既然世子在这,我也不怕说给你听,这种鸡温补滋养倒是其次,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活骨血生皮肉。阮小姐的情况,老夫要为她除去疤痕就不得不动刀,动了刀子要想恢复如初,就少不得这鸡。” “有这么神?” 江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话中透着自傲:“老夫靠着这样的鸡不知医治好多少人了,皮肉俱是光洁如初,不留半分痕迹。” “不过是加快血肉生长罢了,”秦如轲终于开了口,盯着江老拍在桌上皱纹密布的手,“您老手眼还利索吗?动刀这事,可不是玩笑。” 江老被他看扁,掏出一根绣花针和一根红线,当场表演了穿针…… 阮云禾和秦如轲俱是一阵无语凝噎,却听他冷笑一声,又掏出一根细些的针,眼疾手快地从红棉麻线里挑出一条极细的丝线,红色的丝上还隐约有几个黑点。 他仰着下巴将那根丝线用针挑在秦如轲面前:“回去多找几个眼力好的人瞧瞧,上头三个字是‘妙手江’。” 作者有话要说: 秦如轲:被他装到了。 阮云禾: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啊……
第49章 求助 证明了自己的江老一本满足地坐在桌前,端起自己那盏茶,才发觉只剩下了半盏,秦如轲面前那盏更是整杯倾翻。 “你们方才在做什么?掀桌子了?” 秦如轲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伸手夺过那半杯茶,起身取了柜台上的茶壶,新斟了一盏递到他面前:“不小心碰了桌子,您喝这杯就是。” 江老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低声咕哝:“主动给我老头子斟茶?做了亏心事吧。” 抬眼看到秦如轲濡湿的鬓发,愈发百思不得其解。 阮云禾也不自在,转移话题道:“牛车确实借出去了,不过仍不能说是阮小姐拿了你的鸡,她傍晚就会回来,到时再问她。” 阮云禾倒不担心什么,杜芸应该是误拿了,那鸡外貌不寻常,她也不会随便动客人的东西。 江老更是没什么多想的,点了点头道:“等她晚上回来,老夫先看看她的伤处,明日就能开始动刀。” “这么快?”阮云禾有些惊讶。 江老嘬了口茶,又长叹一声指了秦如轲:“老夫急着来,自然要早点为她医治,老夫不先治好她,他可没那么好心帮老夫的忙。” 秦如轲已经端坐如常,食指轻叩桌面:“不着急,您好好准备,别出了什么岔子。您请我做什么,现在说就好。” 江老的目光往阮云禾的方向移,又是咳嗽又是清嗓子,示意掌柜的回避,然而两个人都坐得笔直,对他的暗示恍若未闻。 江老索性放摊:“掌柜的在这,老夫的私事不方便说。” 阮云禾扫了一眼秦如轲,那眼神很明显,她要知情,谁知道江老会不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无妨,”秦如轲给了阮云禾一个安抚的眼神,“掌柜的不是外人,就这么说。” 秦如轲侧过脸,高挺笔直的鼻梁在淬玉般的面上投下一片阴影,是一副坚定又不容拒绝的架势。 江老一脸的褶子都皱到一处,第一回 见面就不是外人了?亏得他曾经还感慨于秦如轲的痴情,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老只好道:“老夫此行慌忙,皆是因为担心三师弟的安危。” “南疆药老,想必在京都很出名吧?”江老沉默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秦如轲点点头:“从二十年前起,南疆药老在京城就颇负盛名。” 江老闷闷地将茶杯磕在桌上:“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十年前的南疆药老,和如今的药老并不是同一个人。” 当年三位青年拜于南疆同一师门下,跟着师父学习制药,江老是大师兄,却也是胆子最小最避世的一个。 师父赴贵人宴被权争牵连,遭刺客误杀。 此事过后,江老就不想再和这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与两个师弟吵了一架后独自去了北疆,专救治平民奴隶,医术也越学越杂,又因为北疆靠近胡人住地,常见受刑的胡奴,他便逐渐精于外伤和祛疤。 二师弟在南疆继承了师门,还打出了一个南疆药老的名声。 二师弟看不起江老胆怯,三师弟却时常写信给江老,偶尔也劝劝他不要守着清苦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江老的避世或许真是保命之道。过了几年,二师弟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被一把火烧死在房里。 江老愈发觉得自己是对的,劝三师弟也躲来北疆,可二师弟没有徒弟,三师弟有诺于他,继承他的名号,继续做南疆药老。 江老越说越沉重,“三师弟为人低调,和二师弟不一样,这十几年都无事,我还以为真的太平了,可是……” “前一阵子,京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案?” 秦如轲神色一凛,便想起秦自年先前所说,陛下遣人去问过南疆药老。 “是,安平侯在倚翠馆被人毒害,用的药就是南疆药老那里的药。” 江老摆摆手:“京城里的事老夫不了解,这个安平侯老夫也不认识,老夫只知道,圣上亲托了人去问三师弟,问得很细,还隐约有问罪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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