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儿也劝她收收小姐脾气:“姑娘,人生哪得事事如意,裴大人不计前嫌,还愿与姑娘再续前缘,姑娘应当抓牢这机会才是。” “再说了,”桃花儿给她打气:“凭姑娘的手段,放倒十个裴大人也不在话下啊。” 宝颐叹了口气。 哪有桃花儿想的那么简单?世间痴男怨女何其多也,感情的撕扯拉锯,归根结底是要看底气的。 从前家宅兴旺,自己是骄傲自信的千金小姐,心里有底,才敢肆意妄为,有心无意地勾引人,男人们爱她无拘无束,娇气洒脱,当然手到擒来,可如今是有求于人,蓄意讨好,心里没了底,难免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引人注目的特质消失殆尽。 桃花儿连男人小手都没摸过,怎么会懂这些门道呢? 她只觉自讨没趣,闷声道:“算了,不提他了,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救回阿爹的命。” 作者有话说: 传下去,狗不行 _感谢在2022-05-10 11:01:27~2022-05-11 13:3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ftsndd 10瓶;七鹿七 4瓶;荔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头一夜, 两人相安无事,裴振衣看了一整晚兵书,没有来找她打架。 宝颐爱犯困, 早早地睡了,半夜发现自己手脚并用缠在裴振衣身上, 后者笔笔直地躺着,宛如一截刚出土的山药。 宝颐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身子, 换了个方向侧卧着。 结果第二日鸡鸣时,自己又稀里糊涂滚去了裴振衣身边。 后者以手撑额, 逆光打量着她。 见她醒了过来,他挪开目光, 骨节分明的食指擦过她嘴角,把她留下的口水痕迹清理干净。 “对不住大人。”她小声道:“我说过的,我睡姿不好,嘴歪眼斜,还流口水。” 裴振衣顿了顿,随即嗯了一声,好像他早就了然于胸一样。 摸不准是是什么意思, 宝颐又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应当是……满意的吧。 裴振衣似乎昨夜并未好眠, 眼下缀着淡淡乌青,但观其步履轻快,脸色和缓, 便可知他心情极好。 宝颐硬撑着困意起身, 准备尽一个丫鬟该有的本分, 刚提起水盆, 便被裴振衣按住了。 “怎么了大人。”她披着一头乱发, 迷迷瞪瞪问道。 “赎你回来又不是让你做这些,粗活尽可交给丫鬟们去做,“他道:“你只需伺候我更衣即可。” 更衣,这倒是宝颐的强项了。 她二话不说,替他取来天都卫的官服与甲冑,伺候他穿戴齐全。 裴振衣垂眸,目光落在她系带子时灵活翻飞的手指上,那手指嫩白可爱,如削好的葱管,腰肢也纤细,不盈一握。 他蓦然开口道:“今日朝会后,你父亲的案子,就要开审了。” 宝颐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带子揪断,她惊慌地抬起眼,秋水明眸泛起薄薄的雾气。 “大人说过要替我父亲求情,裴大人你信我,我阿爹他真的……一无所长,只是因为太关切我,才走岔了路,大人若是愿意保下他,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一咬牙,屈膝跪下,臂弯却被一双炙热的手托起。 “不要跪,”他道:“我不想做你的什么狗屁恩人。” “我别无所求,”他抚摸她光洁的侧脸,目光幽暗:“只不过是想趁人之危罢了。” * 趁人之危?她都这副模样了,要趁赶紧趁不行吗?能救出亲爹,哪怕他让宝颐穿着西域舞娘装,上镇抚司刑房跳十八摸,宝颐没准都能照办。 最烦人的就是他没个准话,什么都不明说,长这嘴有什么用?这是宋江的军事——吴用啊。 宝颐送他出门,瞌睡虫散得一干二净,在正院中来回踱步,心中不住祈祷皇帝开眼,有什么怨气只管向皇后娘娘撒,莫要折腾她那又笨又倒霉的阿爹了。 桃花儿看了,劝她想开些,毕竟这也不是她一人能控制得了的,不如去街上逛逛,散散心去,旁的事情听天由命便是。 她没心思逛街,被桃花儿劝了几轮,才勉强答应了,待到午后,桃花儿给她戴上了帷帽,领着她出了门。 裴振衣允许她出门,只是强调了必要带上侍卫,于是一众侍卫们浩浩荡荡跟在她身后,远远瞧着,倒像是哪个贵妇人在出街巡铺。 然而,今日出门忘看凶吉,没走几步,听得身后有人惊喜地唤她:“可是唐姑娘?” 宝颐回头,从纱幔缝隙间一瞧,见是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公子,腰间挂着印,是燕王。 那日在教坊司见过,她还意图勾引的——燕王。 上次相见时场面不好看,宝颐颇为尴尬,只恭敬客气地对他行了礼:“请燕王殿下安。” 对方热情上前一步:“唐姑娘用不着这些虚礼,当日惊鸿一瞥,本王立即进了宫去,向皇兄请旨为你赎身,可没想到,竟让裴振衣这闷葫芦捷足先登了。” ……想不到她还甚是抢手?宝颐不知是悲还是喜,勉强笑了笑,打算寻个理由告退。 燕王刚成年不久,正是慕少艾,爱美色的年纪,见宝颐虽然裹得严严实实,举手投足间却一股洒脱自然的美人风姿,心中不由一荡。 他轻咳一声道:"唐姑娘今日得空的话,不如共本王上茶楼一叙?" 宝颐还没来得及拒绝,桃花儿就先出了马:"王爷三思呀,姑娘如今是裴大人家的下人,裴大人向来不喜姑娘与外男交游,这恐怕……" 这两天裴振衣阴晴不定,什么离谱的醋都敢吃,桃花儿实在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宝颐道:"王爷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确如桃花儿所言,裴大人不允准民女随意与外男进出。" 燕王顿感失望:"唐姑娘仙人之姿,竟落入了裴振衣那粗人手中,无异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当真可惜。" 听到前勾引对象说她现任主君的坏话,宝颐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神情,在裙下不动声色地踹桃花儿一脚:桃花妹妹,有些话姑娘我不方便说,还是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嘴。 孰料,桃花儿竟然露出了极为赞同的神色,那放着光的双眼仿佛在说:姑娘,此人颇为睿智,好像比裴大人强,不如你考虑考虑? 宝颐急得头顶冒汗:她敢离开裴振衣投奔燕王?那还说不准自己和燕王谁死得更快些呢! 主仆俩眉来眼去打着眼神官司,燕王还以为她默认了,趁热打铁道:"若唐姑娘有意,不如本王去与他商量一二,看看能不能将你讨要过来,另行安顿。" "谢王爷好意,但万万不可!"宝颐连忙道。 "有何难处?本王听闻你家中蒙难,才落入教坊司中,本王在朝中有些人脉,不惧怕裴振衣那疯狗,也可为你父母之事出力。" 宝颐现今最关切的便是狱中的亲人,听得燕王提及,心里略一犹豫,徐徐开口道:"……这……" 一犹豫间,听得天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宝颐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只见一匹通体枣红的大宛马向她疾奔而来。 她心里一突:坏了,这不是裴振衣的坐骑吗? 她拉着桃花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小声道:"裴大人。" 马背上的男人翻身而下,脸色冷峻得吓人,锐利眼风扫过她与桃花儿,随即漠然收了回去。 "燕王殿下。"他简单行了一礼。 "裴振衣啊,你来的正好。"燕王颇为喜悦:"听说你问皇兄讨要了新宅子?住得怎样?" 裴振衣面色又黑了一分:燕王这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 未等他回答,燕王已从善如流接了下去:"本王今日出门,恰好遇见了唐姑娘,方才正与唐姑娘相商,是否应由本王出面,替她去了奴籍,在外安置,裴振衣,你看如何?" 一席话出,连桃花儿都惊呆了,谁都知道燕王缺心眼儿,但没想到居然能缺成这样,这不是把自家姑娘架在火上,翻着面儿炙烤吗? 果然,裴振衣微微眯眼,语带压抑的愤怒与嘲讽:"怎么,王爷这是怜香惜玉,去逛教坊司救风尘还嫌不够,竟然把手伸到了裴某府上,倒是裴某碍着你们成就一段佳话了?" 燕王不满,稚气未脱的圆盘脸上浮现出恼怒神气:“你阴阳怪气些什么?本王又哪儿得罪你了?” “燕王殿下乃教坊司常客,自陛下登基后,梳拢了多少粉头?放着那么多玉人在后宅里还不够,偏要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裴振衣的眼中几乎淬出冰碴,一手将宝颐扯至自己身后。 “你莫不是害了疯病。”燕王只觉莫名其妙:“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裴振衣不语,神情颇为可怖。 “裴大人,不如还是先回府……” 宝颐小心翼翼地轻扯他衣袖。 但裴振衣正在气头上,冷脸拂开了她。 "仔细看,倒是般配得很。"他抬起手,华丽的刀柄挑开帷帽边摇荡的轻纱,森然一笑道:"猗猗,你想跟他走么?" 宝颐望见他那怒不可遏的眼神,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想,大人别误会呀,我已拒绝过燕王殿下了,许是殿下会错了意思……" 燕王不满道:"裴振衣,你怎么能这样吓唬唐姑娘?若只是用权势淫威将人留在身边,终究不美,唐姑娘莫怕,本王会替你做主。" 宝颐已经快昏过去了,她不需要燕王替她做主,只希望他赶紧把嘴闭上。 "权势淫威……"裴振衣重复了一遍,忽然笑出了声:"燕王殿下这话不对,我与猗猗两心相悦,琴瑟和鸣,只是中间生了些变故,才错过了两年,怎么是权势所逼呢?" 他转向宝颐,眼中似能喷出小刀子凌迟她一轮:"猗猗,告诉燕王殿下,你可是被迫的?" 宝颐一听他一反常态,多说了那么多话,便知此事无法善了,立刻指天画地发誓自己绝非被迫,且深深爱重裴大人,若让她离开裴大人,还不如一刀杀了她云云。 几句甜蜜情话一扔,裴振衣方放下了她的帷帽。 只是神情依然阴郁,她猜他并未消气。 不由一阵无力:他可真是什么醋都敢吃,一点也不挑食。 许是她演得足够神情,燕王勉强信了,不甘地望她一眼。 还欲再说两句,裴振衣却毫不客气把宝颐往怀里一揽,那护食的架势,就差亲自在宝颐身上盖个戳了。 宝颐连忙做小鸟依人的甜蜜状,裴振衣托起她腋下与腿弯,把她举到了马背上。 "裴某还要送猗猗回去,先行告退了。" 言罢飞身上马,将人锁在自己怀中,纵马离去。 自此日起,有关裴大人豢养了绝世狐狸精的传闻甚嚣尘上,相传该狐狸精身娇体柔,声如黄鹂,曾创下一气儿勾引上燕王,裴大人,姜世子三名有为青年的彪悍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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