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尊上。” 是担心的,以至于忘了澈慕的身份,枉自担忧罢了。 “王宅。” 王也没有靠山怎会敢如此嚣张?澈慕赶到时正逢有妖作法,使火越烧越旺,越扑就越烈。 为不打草惊蛇,他一路跟着他回到王宅。 猥猥缩缩枯瘦之身,强硬地套上人皮,便肆无忌惮地作乱,却改不了为蛇的事实。 “谁!”蛇妖长眉一竖,警戒地四处张望。 “尔修行数百年,可曾为而今所为有悔?”澈慕背手而立于屋巅,屋上之人处于耀阳辉辉,屋下之人退于阴郁安凉。 “后悔?我隽颉勒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白衫墨发铁树银花,蛇妖目光凶煞转为惊恐,霎时扑地盖面。 王也不知所措,连同身后家仆跪倒一片,澈慕落脚于众人身前,步入阴凉之中,走近隽颉勒时,隽颉勒脸色突变凶恶,张牙舞爪攻向他。 澈慕侧身而过,不过两式两招,就将他扣于指下。 他眉头一皱,嘴角一撇,就要哭出来:“上仙饶命,我知错了。” “你知何错?” “我不该贪念世间荣华安逸,不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该知迷途而不返,知错故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不帮我说两句!”隽颉勒抬脚猛踢上王也后背,王也身扑入地,不敢停留地一骨碌爬起来。 “仙人,我错了我错了。” 隽颉勒顿时眼急:“叫你帮我说,说什么你错了,你本身就是个错误,再怎么认也没用!” 转而看向澈慕:“上仙,小妖好吃懒做是真的,帮他做事害人也是真的,但是小妖每次在帮他害完人之后都又偷偷去救下他们,小妖发誓只是贪念安逸,并无半点害人之心!” 澈慕不语,只脚踏过耀阳与疏荫交界线处,全身没入耀阳之下“你从不知你何错……” 隽颉勒接近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错而不自知,知而不自改,皆为错。” 隽颉勒耐心全失,脖颈充血冒出骇人青筋,全身散出葳蕤绿光,少顷化作巨蟒。 “我都说着知道错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澈慕飘衣诀飞落上屋顶:“你从未相信过自己,他人如何信你?” 巨蟒疯狂前进啃咬屋梁,木屑纷扬,碎瓦齐飞,澈慕不为所动,王也与其家仆见此惊人之景,齐整地昏倒在地。 三招五式间隽颉勒完全去去理智,狂扫蛇尾浩浩荡荡地出招,血盆大口朝着地上的王也而去…… —— 音故扒出一朵完整的梨花,心中扯过一丝淡淡的欢喜,恍神之际知道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后来呢,尊上将那蛇妖送到了何处?” “无妄川。。” 音故微愣,心中徒然燃起一抹趣味。 “尊上好似送了很多人去了无妄川” “不多。” “啊?”音故还未反应,身子已被澈慕拉起,盛洁的梨花被她捧在手中,身侧的梨树连同地上剩余的花瓣一同消散化烟。 “夜深了,回去吧。” 音故看着装满花瓣的衣兜哑然失笑,她怎能忘了,如今该不是梨花盛来的时节。 —— “住手!”王守来领着休烈殿四名弟子赶到王宅。 隽颉勒大喝,携住了狂风暴雨猛地向王守来袭去,却在刹那间被清亮惑人的笛音吸引注意。 南澈慕挟风而行,一路退绿木竹林上,乘上东风。 而后带着蛇妖一同离去。 有一言空谷传音回:“守来,师兄先行。” 守来不解,澈慕刚才着急离开,现在为何又特地前来休烈殿? “师兄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无事。”澈慕背对守来,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听闻休烈殿有一物,名为虚暮遮。” “是有此物,师兄需要?” “是。” 守来拿出虚暮遮,模样红亮,两寸坦荡骨节,一头续有圆状铜镜,透亮可窥人心。 此物稀奇有趣,不仅能窥探人心所想,也能显现持有者心中所想。 原为守来珍藏之物,但他认为,将它交给澈慕与自己拥有一般无二。 澈慕来得也快也去得快,守来反应过来不知为何心中空荡,落不到实处。 夜间疏香梦魇不断,音故在衣兜里梨花瓣中间得一稀奇物件,透亮铜镜下生出两寸把手。 疏香持在手中便可立即安稳入睡,音故经一番探寻得知,原来此物可以显现疏香梦中所想,沉迷在虚幻中,可不用再惶惶不安患得患失,但此并不为长久之法,虚幻终究是虚幻。 一夜醒来,疏香惊喜的将腰间香包拿在手中把玩,得意地向曼竭炫耀。 “我又不稀罕!”曼竭抬高下巴。 在疏香那处受了气,曼竭跳到音故身旁,学着她的样子,给在自己倒上一杯茶,静坐在椅子故作深沉,好似已从其中悟出许多人生之道。 学终归是学,怎会坚持?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坐在木椅上就开始不停地蠕动。 “怎么了?”音故收回目光问。 曼竭看向一旁的疏香,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手中的香包,一顿生气又一声鄙夷:“好难看的香包。” 音故眉头微蹙,淡淡地一笑:“有用就好。” “什么用?” 当然有用,里面装了许多帮助睡眠的药材,对疏香这般嗜睡的人最好不过。 “这还有一个!”顺着曼竭惊呼的目光,音故腰间落了一个白色的,绣了竹叶的香包, 因夜间疏香惊魂不断,音故无心睡眠,顺手就做了除疏香的紫色香包外的这个白色香包,里面放了昨夜捡来后烘干的梨花瓣。 “你想要?”音故将香包递到他面前,好笑地看着他纠结的表情。 “谁说我想要了,我才不想要呢。”他将香包推远,躲下桌面,没一会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桌上的香包也不见了。 倒看见了与香包,一样颜色的澈慕,缓缓落入她的眸光。 此行将前往接近虚霩之地的粟洛泉。 向来疲懒的疏香此次也是铁了心要一起同行,音故并不反驳,她若开心有何不可?也因粟洛泉水乃世间之纯净,能洗净人欲杂念,虽维时不久,也会是一番体验。 粟洛泉清冷非常,期间不乏疏香曼竭二人唉呼惨叫,倒为这一泉清冷加了一抹颜色。 几人一路淌水之行,二人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累了,还是被消除杂念了。 唯一能验证的是,二人在即使上岸之后也能安静无声了。 脚步始踏入虚霩,魏梓安的凌澌鸟就已经寻迹而来,一路带着他们穿过层层厚重的雾,绕过数坐重叠山峦。 透过迷蒙的雾有一处血色破出,扬洒至无边无际。 在与之接近之际,音故胸口骤然发疼,痛势凶猛而来,冷汗密密麻麻地从额间渗出。 “你怎么了?尊上!”曼竭发现音故不对劲,跑到迷雾之中,四处寻找消失在前方的澈慕。 音故曲蜷着身子爬在地上,勃间沙哑,指间无力,听着疏香曼竭二人着急的声音却无法回应。 白雾顷刻之间消退散尽,澈慕在雾中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将音故被包裹在温暖的怀中。 一抹红色在白衫之间格外地醒神夺目。 疏香紧牵住音故被汗水打湿的手心,看着她虚弱的模样露出数不尽的担忧:“阿音,你怎么样了?” 她眼皮似乎比玄铁还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牙间撮呢出微若的声音:“没事。” 不知疏香有没有听到。 不一会儿,又听到疏香又摇着她的手心唤:“阿音?阿音!” 音故眉心微颤,无奈地心想:看来没有听到了。 血色在不停蔓延扩散,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到达疏香的脚底心下。 音故突然间似被人掐住喉咙般喘不过气来,声声力竭地喘,马上就要背过气去,疏香从未见过她如此,手忙脚乱地替她拍背,见她仍无丝毫好转,两眼已经泪雨蒙蒙,无助地喊:“阿音,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澈慕捏起她的手腕,给她输入真气。 音故费力抬起手指,重重地落在疏香的手中,疏香察觉将耳附上前来,只听她在粗气间说出两字:“宿易……” “宿易?你说也宿易在这!”疏香又奇又喜。 奇的是原本应该在天虞的宿易怎么会在这里?喜的是照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缕烟。
第13章 宿易回来了 认为音故是想要见到他,并且担心他才会如此反常。 故而,疏香不管不顾地朝着四周,扯破嗓子大喊:“宿易?宿易!” 血色慢慢地退回,澈慕割开掌心将血滴入音故口中,鲜血顺勃颈而下,所到之处,处处清明,音故终于恢复了一丝气力,却猛地制住了澈慕的手腕:“虚霩之地,尊上,你……” 澈慕任由着她,无声无息将她紧护入怀中,对着一旁的疏香说:“到后面去。” 疏香依言躲到他身后,血色退聚成一个硕大的圆球,越来越大,直到完全巨响平地而起,圆球破裂成万千碎片飞散。 音故气力慢慢回溯,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如初。 魏梓安身体被从高处抛出,澈慕将之接于掌中,又轻放于地面。 一经落地,他口中就猛吐出鲜血,已奄奄一息。 澈慕起掌为他渡气,微微恢复神识,魏梓安就呢喃自语,愤恨不平地望向前方爆裂之处:“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猩红的眸光看向血色堆积之处,露出不甘与不安。 “你能拿我怎么样?”邪魅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魏梓安闷声吐出大摊鲜血,身体摇摇晃晃快要松散之像。 血色堆积之处,有一黑色物体移动。 音故觉得莫名熟悉,靠着疏香站起来,两人一同朝前走近。 黑色物体猛然直起来,两人一惊,才得以看清黑色原是一个人。 少年似雨后青松,眉目俊逸清绝,薄唇恰似池塘一株艳丽荷花,眸中滑过音故身影,怯懦转为无与伦比的高兴,一时间眉眼俱笑:“阿音!” 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 “宿易?”音故声线不自觉地颤抖,两人相伴多年,如今却是第一次眸光交汇。 他并不作答,却一声又一声的唤:“阿音,阿音。” 这般画风,除了宿易便不会有其他人。 —— 夜色聚拢的林中,三人相对而立。 宿易抱手,倚靠在树干上。 “真是…好久未见了。”嘴角勾起清甜的笑,眼眸却如玄冰,极冷至寒。 “你我见与不见,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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