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向你解释。”音信淡淡的情绪荡起在嘴角,是高兴的。 男子察觉身后气息,慕然回首,长剑抱于胸前:“师兄!” 澈慕垂首,亦道:“守来师弟,别来无恙。” 月影寂,林风啸,盛满的月光照映溪水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之上,黑色愈加透亮的黑,白却是愈加透明的白,快要与月光同融,叫人快分不清何为澈慕,何为月光。 “师兄为何来此?可是为了摇曳之事?”为何来到云中却不曾去休烈殿与他叙旧? 后一句他不问出来,心中早已有答案。 虽有百年未见,他仍知师兄澈慕的性子,不见不离,各相安好。 摇曳之事震动各大仙门,却十分隐秘,不知何由所至,不识是何人所为。 今日在此遇见澈慕,也是急切想知道一些其中秘密,摇曳之事非小,云中亦要万分小心。 澈慕点头:“此行为去虚霩之地,寻找梓安下落。” 守来眉皱:“师兄是说梓安师兄有可能在虚霩之地?那……她们?” 守来目光落在疏木下相扶的音故疏香二人,一红一紫,于他看来,更似妖媚。 澈慕目光同落于疏木之下,却只看进一种颜色:“无碍。” 将澈慕神情一一看在眼中,疑惑到底,他似乎看出了他眼底不一样的情绪,又似乎只是他一时眼花。 澈慕眸光落在守来打量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欣慰:“师弟近来进步甚深,但怎可只是一时之瞬?” 守来的目光顿收,略微羞愧地转过目光,心中暗道,人皆受□□所困,可伪装,却不可屏弃。
第10章 悲情绿豆糕 若要他达到南澈慕的境界,不知还需多少春秋,这也正是他崇拜他的原因。 但他依稀记得,初上明华之际,他见到的师兄南澈慕并不是这样的,他整日意志消沉很少说话,就算是说话也只是表达自己意愿的一言半语。 那个时候,他从旁人口中隐约了解到。 他之所以那个样子,是为情所困。 然而他还未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南澈慕却不知何时已达清明境界,万事万物不曾停留于他眼中。 “师兄有什么需要需求,尽可到休烈殿,守来定尽心竭力帮助师兄。” 澈慕目光转向溪流,泬寥之景皆落入眼底:“好。” 疏香身上大伤小口甚多,音故捧了清水,一一为她清洗后进行包扎。 也不至于让她感动到合住她大呼小叫的嘴巴和手舞足蹈的身体。 一来二去间,音故气竭,一把按住她的双臂,喝道:“别动。” 没曾想,疏香竟真的就一动也不动,音故大愣,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将她定住,拿手上前摸索, 疏香突然大笑,抓住她的腰就在上面挠痒,音故最怕此事,腰身一偏,就让疏香落了空。 见音故远离开她,倒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央求道:“好了好了,我不弄你了,你快点帮我看看后背,疼死我了。” 音故绕到她的后背,紫衣被碎石破开大片,有浓浓鲜血渗出。 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也一句不说,将全身最严重的伤口视若无睹。 音故是生气了,处理伤口的手劲时大时小,疏香好容易停住的哀嚎又开始起来,音故却不理,专注在伤口之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疏香哀嚎大顿,两人之间突然静寂下来,只有簌簌的风声。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云中有敕平城,敕平城里有轩轾……” “是吗?可是…我已经去过轩轾楼了。”音故微淡地将她明显的谎言打断,疏香作噎。 后再任音故手中力度如何,她的口中竟再没发出一句哀嚎或是呜咽。 两人虽相识不久,却相逢为知己,相见是恨晚。 音故以往是并未有多少情绪之人,疏香却能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将她逗乐。 她的事情她从未提过,但音故知道疏香有埋在眼底的一寸黯然,这寸黯然已经蔓延至深。 回绕至她身侧,泪珠已挂满她俏丽的脸,颇有几分我见尤怜的味道。 寻到了港湾,她埋在音故之怀放声大哭,泄出她长久以来心中之苦。 “我第一眼见他就喜欢他了,那怕他只是一个穷酸的读书人,我也好喜欢他。”疏香说着,自顾自地笑,极为清甜。 “他还为我写了好多诗词,我都好喜欢。” 回忆是美好的,疏香的回忆于她是最美好的记忆,音故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单纯的小姑娘模样,以至于差点被她那幅成熟媚色自成的样子欺骗:“可是啊音你知道吗,三月是离别的日子。” 疏香依靠在音故手臂上,目光黯然,失去光芒。 “啊!”若不是这句突兀的哀嚎,音故差点忘了缠在她臂上的曼竭,被疏香压到变形的曼竭,簌落落滚在地上。 “你要压死我啊?”曼竭双手叉腰,气愤地看着音故,后落在罪魁祸首疏香的身上,音故察觉到此,将疏香挡在身后,躲避曼竭的目光。 疏香却一阵欢欢喜喜地笑:“这是,男版的小妙菱吗?你叫什么名字?” 她打趣着曼竭,曼竭愈加气不打一处来:“夏虫不可语冰。” 疏香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甘地说:“ 紫貂不可言绿!” “哼……”曼竭小脸气到通红,双目作瞪不服气地看着疏香,转到音故另一侧,抖一抖小短腿也坐在疏木下,学着疏香的模样靠在音故身上,作鬼脸向疏香吐舌,引得她好一阵发笑。 等到疏香愁容渐退,曼竭于黑暗中向音故露出成功得意的神情。 原来,他是在故意逗疏香。 黑夜渐深,月光也愈亮了。 三人坐在隐隐错错的疏木倒影下,和谐而美好。 “曼竭竟认她为主!”守来目瞪口呆,绝不敢信眼前之事。 明华上仙皆可以灵力颐养曼竭花,曼竭有灵,化做人形后,会洞悉灵力人本心,做他不做,想他不想,知他所喜所厌,替他感受悲喜。 但他永不会长大,永远只会是孩童之身之脾性。 让曼竭认他人为主,无异于将自已完全展开,任她察看。 也正因为如此,守来才如此震惊。 “他只是一个孩子。” 言外之意,他只是一个孩子,澈慕的想法怎会被他掌握左右,一切不过是澈慕想让他知道与去做。 守来逐渐平静,看向疏木下的红衣音故,眸光渐深,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是清白干净一张白纸,一是秦楼楚馆一朵紫薇,世人皆道,白纸遭毁于紫薇妖艳,却不知紫薇曾给白纸勾勒出了山河永峻。 初见,他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只不过赋诗一首便讨得了疏香的欢心,成为疏香的座上宾,两人情深日笃,却奈不过世俗。 “啊轩,你说三月便来接我,可我等到了四月,你还是没来……” 翌日,音故始睁眼,便见疏香脸上挂着两颗红挑一般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音故:“陪我去买绿豆糕。” 两人同行于街道上,遥遥便见,一年轻男子以两块方石作摊,卖着清口香淳的绿豆糕,冒着腾腾热气,身后一绿衣女子忙前忙后,一把青丝用同样的绿色布包作挽,挽作妇人髻。 见音故上前,男子热情招待:“姑娘,买绿豆糕吗?” 霎时间,男子眸光渐深,落入遥不可及的黑洞里,一瞬间眸中红烧,湿润夺眶而出。 “阿香!是你吗?”双手不停地颤抖,不可置信地开口。 疏香目光在男女两人之间回转,水珠一颗接一颗地从红桃中落出,稍做思量,她拉住音故:“我们走吧。” 二人身影离去,男子情绪爆裂,追出来却忘了自己只有一条腿,狠狠地砸在地上,口中吃尽泥土,却忘了□□:“阿香!” 疏香脚步猛顿,始终没有回头,身子发着就算竭力控制也无法平歇的颤抖。 绿衣女子跑上前将男子扶起,男子乖巧地躺在女子怀中,似一个木偶人般,若不是眼角不断落下的泪珠。 “孟轩,你我缘尽,今日一别永不再见,望各自安好。” 就算是音故二人离去甚久,男子眸中亦没有光彩回旋,女子将他安置在床榻上,望着他这般模样,忍不住低声啜泣:“轩哥,我带你去找她。” 孟轩按住她的手,失神的眸光慢慢回神,扒拉出一个僵硬的笑:“说什么胡话。” 女子扒掉男子的手,狠心而决然:“轩哥,青暮不想让你伤心。” “走啊!” 她试图抬起孟轩的身子,泪珠滴答滴答的落进孟轩的勃颈,孟轩环手将青暮抱入怀中:“好了,不去,轩哥不伤心,一点也不难过。” 青暮趴在孟轩的怀中大哭:“你骗我!我知道你在骗我。” 孟轩拍打着青暮的后背:“怎么会骗你呢?我与她不过是一段相逢,如今错过了就过了。” 他眸中拧过一捧酸楚,霎时似大火映目,不知道他骗的是青暮还是自己。 “以后,我只对阿青一个人好。” 天渐明朗,街上行人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拥挤了街道。 疏香的目光呆滞,脚下步子机械地挪动。 “站住!”一只硕大圆滚的木桶抓住疏香的衣袖,腰缠肥肉二三十斤,粗指虎口间来回滚着二两铁球,眼睛淹没在上下眼皮二两肉里,一眯成细缝,满脸色相地盯上疏香。 肤色蜡黄,脸泛油光,令人厌恶。 音故挡在疏香之前,男子吃痛面露凶相,却在看见音故之貌时,眼流精光:“呦,又有一个美人。” 粗指不安分地摸向音故,被凭空飞来的石子猛地折断,心中凶愤难当,指向音故:“好你个小尼子,本大爷今天非得让你知道得罪大爷的后果。” 音故莞尔一笑,不以为意:“我不想知道。” “或者,你想知道你削去腰间的肉,能不能变得苗条点,让人看着不那么生恶?”音故这样说,驻足观看的行人皆被逗笑。 “你!”男子见势不妙,步子不住地向后退开,指着音故身后的疏香,不甘而恶狠:“没想到你还活着,本大爷告诉你,以前我能将孟轩那小子的腿打断,明日我找了帮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人群哄堂而散,察觉身后异样清凉,音故回首,果见清风一束立在她身后,笑靥如花:“是尊上啊。” 原来刚才用石子折断男人手指的是他。 目光移到澈慕身前,一个小包裹静距立在他掌中,空气中散出绿豆炒香的清甜,绕在鼻尖,温热一眸波水。 疏香抓住音故衣袖,五指愈收愈紧,掌中力道越来越大。 “阿音,能不能让我看看三年发生了什么?”疏香的神情悲伤而无助,只想渴求一个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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