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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从村民口中知道他的状况，他也找过他，但和音故一样，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寻不见他们。 他认为两人是同在一处，所以听见他的声音之时激动非常。 只见他将往日贯常见他的黄衣换了白衣，若不看这一副沧桑憔悴的模样，身姿气韵当是一方仙人。 明莫控制自己一泄便不可收拾的悲观想法，牢牢地盯住了面前人较平常杂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 “嗯。”他点了点头， 明莫眸中的光亮有一丝闪烁，他似乎在他的眼前看见了一汪星河在他的面前慢慢陨落，熄灭，黑暗，死亡。 他不禁想问，如今站在他身前的还是那个粘着自家妻子笑容常挂，洒脱如意的男子吗？ 若非他没有认错人的可能，明莫此时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掐住从他身旁荡过的白衫，像来只有童真的眼里变化出了坚毅，有了牵挂有了伤心。 也同时有了知晓无能为力的能力，任由白衫从他身旁荡过去，渐渐自他身旁远去。 身旁无一人气息，明莫突然怀念起那道梨花糕来，思绪浓重间，似乎又听到青衣女子清灵的声音于耳旁萦绕。 “我想背你就背咯……。” “小滑头。” …… “哥哥！哥哥？”回过神，晃一低声，看向扒在他身上的也巴，手握了带栗子的枝丫将“毛茸茸”的栗子一同贴在他的身上。 他一阵喊疼，慌忙将树枝扫开。 也巴笑倒在明莫的身上，明莫将声音提高了些，野巴也跟着照做，笑声一阵一阵的，很是温馨。 至那以后，明莫听得最多的消息便是，上山的那个新人今日仙法又涨了几层，明日仙法又越过了谁。 且颇得掌首信任，众人竟也奇怪地十分敬仰并尊从他， 每个人好像都忘记了，那日离开后就多月未归的白宿易。 明莫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明明每人讨论时都提起了他的名字，但他却怎么也记不住，只知道他是音故的相公，是一个顶好的人。
第38章 灵山巧相识 尤记初见那日，他是山中孤寂流童，她是上下名医之后。 因近日山下村庄之内村民，竟都在一夜之间突发怪异疾病，有一人竟能从村中妙医之手起死回生，但奇怪的是，名医自此便封了术，再不愿对任何人任何病进行医治，且长居屋内，外人不能进入。 任外间苦嚎之声绵绵之不绝，任声日渐之众，任人身死其外，竟皆无所动。 尚有气力者，不知怎地？竟然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偷偷地从那间屋子里面出来，直奔上了山。 便呼喝众人：“此女一定与此医关系匪浅，待我等将其抓捕，丢于门前，打骂不顾，何畏她依不再出？” 也许是病魔折磨地紧了，无一人出前阻止，无一个尚有气力者停留原地。 众人很快便找到了小女孩，围绕了一个大圈，一人拿出粗重的绳子，欲将她捆了，不料女孩身子轻盈，翻身躲了过去。 但只跑了三两步，又被重新追赶上了。 他们都是被病痛折磨之人，无心与她过多纠缠，直接上前一脚，闷实地踢在她的肚子上。 娇俊的小脸上早被树枝刮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但即使是这样非一般的疼痛。 女孩竟也一声未叫，只有嘴角那一处，有着浅淡的、本能的□□。 “小姑娘，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也是实在太难受了，放心，我们并无伤害你的意思。”直到她不再反抗了，他们才说。 女孩扶着肚子站起来，即使遭遇不堪，即使身形狼狈，脚步踉跄，音线依旧温柔恬淡：“请跟我来吧。” 她捡起地上的背篓，背篓很大，与她的身子一般，放置着一些新出土的草药。 众人欣喜，完全不记刚才之事，步伐匆匆地跟上她的脚步。 而在草丛之后，一双本该稚嫩却不稚嫩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启步追上众人。 众人带着女孩重归屋前，似以往不同，多了一些底气。 却依旧不见里屋任何动静，女孩也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做什么。 众人等不得了，争吵了起来。 “既然进不去，那就如先前想的那一番，先对这女孩进行一番打骂，若再不行，断其手脚取其性命也未尝不可！” “兄台，此事与小女孩何干？为何要如此残忍？” “她既然竟能弃我众人生死于不顾，我们为何不能如此，若她无能也罢了，但她却偏偏能却不救！杀我众人者非是此病，而是此人也！” 辩论声甚微，眼看附和之音尘嚣日上。 众人已站于女孩身后蓄势待发，后面有一人出声：“各位请等一下！” 众人回首，只见一不达八尺之身少年，疾步前来，气定神闲，定力非常。 “你是何人？”有人问。 “你不必与我相识，不过一个过路人而已。” “既如此，非己之身不知己之苦者，请绕行。” “你不是我，怎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我来此正是因为，我有良方可解你们身上的毒。”男孩道。 “此话，当真？”众人上前问。 “当真。”男孩点头：“不过需要一人，先试验一番。” “既然如此，我已是将死之身，我愿意为各位试药。”有一人举手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众人悲痛不已，无人出来阻止。 “此药尚需时日，诸位稍安勿躁，先各自回家去休息，明日午时再来领取。”男孩再度奔到人群前方。 “以何据信你？”众人不信。 “我愿以性命起誓。”少年腰身微躬，双手抱拳：“刚才所言是为了让诸位信我，也是让诸位知道与其辛苦守在这里，不如回家安心等待消息。” 众人安寂良久，又同身旁之人商量一二：“算了信他一次，我们走吧。” 众人何以为信？因山中有仙，若人起誓不应，生生浩劫无数。 众人退散后，少年扶起地上的女孩，暖言安慰道：“不怕，他们都走了。” 手指又伸上前去，将女孩身上的泥土弹掉。 女孩疑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此事之凶险，若能救得众人性命便罢，若不能，只能是平添一条无辜性命而已，既是疑惑他所说之话，是否真假，也是嗔他，白白送上自己性命。 少年微咧嘴角，笑里一片浩然：“姑娘莫忧，你我同为孤寂之人，不如从此为伴如何？” 女孩问道：“何是作伴？” 少年略微思量，顿豁然大开：“陪君不孤，伴君不冷，护君不伤，以我千千万数心肠，为你喜乐如常。” 女孩捂嘴而笑，如山间溪水清灵：“那你呢？” 少年一怔，道：“既是请求，怎能有所要求？姑娘或许不解，但怎知你喜非我喜？” 女孩提起裙角，低头细言，抿起嘴角：“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轻巧便进入了前方的木屋之中。 女孩打了一盆凉水净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少年始终端坐，不进一步，不退一步，目光也并无四处打探之意。 以至于，女孩已漫步于他身前且立了许久，他才发觉到。 女孩目光羞怯：“不知你喜什么吃食，我这里只有白粥。” 白净如葱的手指中间，庄重地端着，一只净白的瓷碗，内里的粥汤，比碗更要白上几分。 少年轻轻推开，双手杵在双膝上，又撇了撇嘴角：“你莫不是以为，我和你进来，只是想讨碗热粥喝？” “这……我……”女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见女孩脸颊绯红，少年知觉是自己失了分寸，慌忙道：“对不起，我……” 说什么好似都不太对劲，索性接过热粥，咕噜下肚。 “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将眼睛睁大，往前凑近了两分，眼前的女孩，像极了他前两日在山顶看见的一束初盛开的百合花，干净纯洁地紧。 女孩咬紧了两片嘴角，多年来，她鲜少与人交流，眉宇之间全是紧张的神色。 “莫音故。”终是浅浅地开口。 “莫音故，音故？”少年紧巴巴地问，眼底一片欣喜。 “嗯。”女孩点了点头。 “我是南澈慕。”少年将女孩拉到一旁的座椅坐下，在她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你若是实在不信我，我就待在外面。” 指了指木屋之外，小镇以内，时时能知晓她的状况并施以援手之地。 “我刚才仔细想了番，你我男女有别，实在不宜住在一处。你不必担心，待明日医治好了他们，我便找一些木材，搭间屋子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女孩素指揪住他的衣衫，秀目又惊又喜：“你知如何救他们？” 此事棘手，已让医师元气大伤，动弹不得，前些日子便已经驾鹤西去了。 少年手心温热，扶住女孩手臂：“明日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之初，未至午时，便有多人围聚回来。 木屋之内，女孩守着煎药的柴火。 一边手执薄扇扇风，一边看向不远处，只将背影留给她的忙碌的少年。 “你既是有方子，为何昨日不说，也好让他们少受一日的折磨。”清灵嗓音含住了些许不解，些许埋怨。 少年身影一怔：“他们终日守在此处，身子定是劳累非常，此药若那时下肚，效果甚微，虽然回家也无法安睡，但总好在在外面受风吹雨打。” 不大的年龄，却有一种超乎年龄的老成。 女孩捡起脚边的柴木，嘴角惆怅了几分，一手拿起斧头，高举至空中，未等下落。 少年疾步过来，抢过她手中斧，无奈地道：“这是做什么？斧头太重，伤了你就不好了。” 顿了顿，接着说：“我猜想，你是不是觉得我来得晚了，所以心中悲痛惆怅？” 少年看向屋中，话中之意，是他未见到众人口中的医师，想是已经去了。 两人将药汤布施给了众人，众人喝下药后，身子确有好转，甚至有些身体素质强的，不过三炷香的功夫而已，就已经恢复如常。 有一中年男子拉住少年的手：“孩子，你是不是没有住处啊？要不，去我家住去吧。” 给众人听见了，纷纷朝着少年招手。 “去我家也行啊。” “去我家吧！” …… 村民一生良厚，若不是这次要命的劫难，怎么会做出那样凶恶之人才会做出来的事？ 只此一件，成为他们一生的污点，若是能尽力弥补，最好不过。 “谢谢大家，大家只需要给我一些木材既可。”少年再一次鞠躬，礼貌诚恳。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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