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迎春花枝,见到庭中芳菲,恍然想到花朝节就要来了,届时百姓出游,希望鞑子已经捉拿干净,也扰到百姓安危才好。 凝玉收拾了屋中茶盏,小心地探出头来:“奚容姐姐……” “你给我过来!”奚容转身,蛾眉曼睩,凝玉却嗅到了大事不妙的味道,赶忙转过身撒腿就跑。 一通玩闹后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奚容那因为宫椋羽态度而产生的压抑也舒缓了一些。 天气渐暖,两人身上都出了些薄汗,就各自回罩房里沐浴去了。 还在绞着湿发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了。 “大公子回来了。”是奚竹的声音。 奚容说道:“这就过去。”然后匆忙地挽好头发,整理了衣衫出来。 开门就见到了奚竹温秀的脸,月光洒满庭院,他眸中沉静,依旧握着那柄长剑。 她才想起,一大早忙到深夜,姐弟两个人还没有好好叙过话。 但现在也不是好时候,她略一点头就要往正房去,却被奚竹喊住了:“姐姐伺候大公子的时候,小心些。” 奚容回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今夜处置鞑子的手段实在……血腥,如今只怕大公子正是血气冲腾之时,姐姐小心些伺候,莫要冲撞他,引出了凶性。” 属下这般编排主子自然是十分不妥,但提点的是自己的姐姐,也算情有可原。 奚容问:“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奚竹纠结一瞬,到底是说了:“大公子亲自当着鞑子的面将一人剥皮拆骨……” 他没说的是,刑罚无用,蛮人这都不怕。 所以还是从他们的信仰入手,白墨进言,说鞑子相信女人都是上辈子剜了那物的,不如就如此行事,大公子点了头。 鞑子不怕死,信的是来世投胎依旧雄风不减,此招一出果然有效,其中一人终是说了他们素昔的逃跑路线。 奚容僵驻原地,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也不过两年时间,记忆中天真单纯的大公子,当真长成了如今雕心雁爪的模样? “是奚竹的错,这种脏事原不该污了姐姐的耳朵,但我也是担心姐姐行事不够小心,触怒了大公子。”奚竹有些惭愧地低头。 奚容摇头道:“不,还是要多谢你能告诉我这些,姐姐也不能耽搁了,这就过去,你赶路这么久也累了,好好休息。” 说罢匆匆走了。 她进了屋来,室内安静,只有一点清泠的水声。 绕过隔断进了内室,就见昏暗烛火下,那轩昂的背影就着盥洗架子的铜盆在洗着手。 奚容一想到奚竹说的,宫椋羽将人剥皮拆骨了,现在又在洗手,她头皮就控制不住地发麻。 挪着碎步走进来,“公子,可要歇下了?” 连她自己也听见了,那隐藏不住的颤抖的尾音。 宫椋羽自架子前转过头来,烛火的光影只照亮了他半边的脸,锋利而阴郁,苍白皎丽,宛如凶兽蛰伏窥伺着她。 刚沐浴过的人泛起清新干净的水汽,奚容过来得急,不知道有几缕碎发没有挽好,柔顺地贴着脸颊脖颈,湿润莹白的肌肤显得更加楚楚可人。 她走近时,像尸山血海的战场里吹过的一阵清风,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血腥味从鼻端散去。 宫椋羽微微歪头,压抑着冷漠的外表下,那点鲜为人知的亢奋。 他今夜去审问鞑子不过是个籍口,自见她后,心绪便不静,鼓噪着要做点什么。 只可惜横飞的血肉慰藉不了精神。 那什么可以? 他干渴得像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苦等着谁来一碗施舍浑水。 现在眼前就是一泓甘霖,宫椋羽的眼神渐渐转暗,他不可能不贪婪。 奚容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身影在烛火下快得模糊溃散,一阵檀香混着淡淡血腥的气味在鼻尖逸散。 然后自己的身子被攫住、上升。 反应过来的挣扎皆被轻松压制,天地自那四方的屋子,缩小到床榻之中。 两人距离猛然贴近,心跳一瞬间失了秩序。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4 11:55:28~2022-05-05 20:4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叽咕叽冒不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委屈 奚容神情恓惶, 双手竭力想推开宫椋羽,不经意撞见他越发幽深的眼神,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大公子住手, 这与理不合!”她开口色厉内荏,挣扎着要下床去。 宫椋羽似没听到这句, 却也没有再做什么,而是将人按住了,一寸寸地打量着眼前人。 眸中分明一派疏冷, 又隐隐压着兴奋。 长居佛寺,更不与军营兵丁往来,他其实并不太懂男女之事,娇软的身子已在掌下,再然后呢? 只知道要贴近, 想要探访, 撞破蒙昧的边缘, 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在静默思索,然而这般危险的沉默足以让身下人崩溃。 奚容早被盯得溃不成军,顶着忤逆主子的罪名, 咬牙去掰扯他的手,甚至动上了牙咬。 可那手臂铜浇铁铸一般,奚容费尽了全身力气, 也只是让发髻散乱,气喘吁吁,于他没有半分威胁。 血腥味忽然变得浓重,莫非是杀人溅到的血还没洗干净? 她不敢再想, 又竭力抬头望向外间, 祈祷着这什么时候能来人, 她能起身远远跑开。 但是又真的怕有人来,到时闹到老夫人那去,自己的亲孙子不会有什么事,她说不好就要投井了,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怕出事又怕被撞见,她比之孤舟更加无依。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奚容再鼓足勇气去看他,在对视的一瞬间仿若被狠狠吓住。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眼神!奚容在宫秋庭那吃够了教训,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没多动手,奚容也只觉得男人都是下流胚子,宫椋羽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 她又怄又气,更害怕出事,此刻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靠自己。 奚容忍着哭腔说道:“大公子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 “你哪里错了?” 他声音沉冷,心底幽河一般涌动着暗流,不知在期盼一个什么答案。 听到他说话那一刻,寒雪淋身,奚容又狠狠抖了一下。 她如何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怕是流年不利,侍奉的主子一个赛一个的变态。 “公子先放开奴婢,咱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即使蕴着一肚子委屈和愤懑,奚容此际也不敢翻脸。 她弟弟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这人现在就是不正常,不!打回来起这就不是当初的宫椋羽了。 亏得之前奚容还想为失约之事同他好好解释道歉,现在想来,大可不必!只能稳住这人,早日求得恩典出了府去才是正经事。 然而宫椋羽听到她的话,却并不想放手,梨香淡淡的清甜让他流连,干脆就将头伏在她颈间。 稍一偏头,高挺的鼻子蹭到柔滑的锁骨上,梨香更甚,让人愉悦。 似是寻到了乐子,他又蹭了蹭,接着又发现唇瓣柔软,碰触的愉悦更甚,他的唇开始若有似无地游移,探寻着下一步的方向,当真和无知又好奇心旺盛的兽类无异。 容颜美好的男女,本该是柔软缱绻,悱恻缠绵。 可对承受的人来说,跟身处刀山火海无异。 奚容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掐住,因他的碰触缩紧了身子,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连被轻薄的愤怒都不敢发泄出来,只能全身都提起了防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公子,我是二公子的人了,您不可如此。”她咬紧了牙关,蚊呐一样的声音响去。 这时候,她只能搬出宫秋庭,希望宫椋羽能投鼠忌器,就此住手。 这句话果然奏效,宫椋羽抬头睥睨着她:“什么意思?” “奚容,是老夫人给二公子备着的房里人,”她闭紧了眼睛,说着最不愿意承认的话,只为寻一点生机,“大公子作为兄长,莫要伤了兄弟之间的情面。” 宫椋羽自动忽略了后边的话:“备着?那就还不是。”他尽力忽略着奚容是别人的这一事实。 奚容硬着头皮说道:“早晚会是。” 宫椋羽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狠戾,偏执地重复一遍:“那就还不是。” 这三两句话,像解开了他脑中死结的手,那是两年前就存在的念头,本以为已经淡忘,结果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再提了。 宫椋羽从来都看不起自己,即使披上再尊贵的皮囊,这辈子也做不成世家公子,其他的仁义礼孝,他学了,却不想理会。 既然已经卑劣,为什么不把想要的握在手里呢。 “我也可以和老夫人要了你。”他一手自奚容的肩上移开,轻抚她颊侧乱翘的发丝。 这话让奚容心神俱震,他果然对自己有企图了,今早就该先去老夫人屋里,将伺候之事推了。 不管如何,今晚若平安脱困,她必然要去找老夫人说项,绝不能再待在青戈苑院里。 巨大的害怕袭来,奚容甚至忘了躲开他的手:“大公子,不可!” 宫椋羽被她脱口而出的拒绝打的心闷,危险地盯住她问:“为何不可?” “大公子难道不顾念兄弟之情吗?” “不顾念。”他答得干脆。 奚容冷汗直冒,这人身子好了,脑子坏了。 “那大公子预备如何?”她警惕盯着宫椋羽,只能见招拆招。 鼻端的血腥味更重,视线微微下移,才发现他胸口的衣衫已经泛着湿意,看来是伤口裂开了。 奚容打定主意,若他真的意图不轨,就一头撞到他的伤口上,然后立马爬出去,到时候该杖责杖责,赶她出了这个院子更好。 她忽然灵光一闪,思绪开阔了起来。 若是自己伺候宫椋羽的时候真的出了大疏失,那老夫人肯定要把自己赶出去…… 然而她的眼神实在是太明亮,宫椋羽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隐隐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若想跑,不彻底杀了我是不行的。”宫椋羽柔下了脸色,温声地提醒她。 浑然不知自己的话又多吓人,奚容刚压下去的眼泪又要飚上来了,这回再也收不住了,成串成串地滑落脸颊。 “我弟弟是你的下属,你看在他的面上,求放了我吧。”她讨厌说出这种类似求饶的话,也不想露出软弱的样子。 宫椋羽没有第一时间回话,极盛的容颜因为沉默而显出几分严厉。 再然后,他缓缓地松了手,起身。 奚容意识到拢住她的人退开了,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滑下了床,避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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