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秋庭被这句话砸得一懵,还反应不过来,更不敢信。 他深深瞧进奚容的眼底,竟不似说谎,可是……既然喜欢,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走。 奚容到底是说出来了,心里某处也莫名松泛了下来。 其实两个人相伴这么多年,那些隐藏的在乎,彼此的默契,急切的解释,都昭示着喜欢早已悄然潜藏。 美人傻愣的模样也好看,一滴泪缀在眼尾,滑了下来:“我不信,喜欢我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不好吗?” 可奚容始终不够坦诚,不敢说自由是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她又无可奈何地撒谎了:“奴婢一想见到公子以后会有别的人,就忍不住难受,但为奴的本分自然不能说什么,怕以后见到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鸣,所幸自己一个人离开,开一家铺子孤独终老……” 奚容说着就想哭,喜欢的人也是她痛苦的源泉,她真的努力避免去喜欢宫秋庭了。 “而且奴婢已经喜欢上了自己撑起一份家业的感觉。”又补了一句。 但那句“喜欢”却取悦了宫秋庭,他的欢喜涌出,面上仍绷着,一双秋水明眸潋滟生光。 本以为奚容对他尽是虚假,一走了之,何其无情。 却原来是太喜欢,喜欢到想独占,又怕自己的念头失了本分,这样的感情他如何能不明白。 奚容和他一样! 经过了这一遭,宫秋庭再不把世家娶妻纳妾那一套当回事了,奚容不想他有其他人,那就不会有别人。 从前是他想得少了,竟不知她心底的挣扎。 “有我在,你万事都不必担心,铺子想开就开,往后你想什么,都要与我说,知道吗?”宫秋庭顺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知道了……”奚容暂且算如释重负,又倒回他肩膀去,两个人这就算和好了。 宫秋庭也答应会和她一同回白熙香料铺。 不是放她,是和她一起回去。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两个人都消耗颇大,宫秋庭让人传饭。 内室的帘子被宫秋庭挑了下来,遮住里面的一片凌乱,还来不及收拾。 用晚饭的时候,吉光还进来过一次,见到奚容时才真算信了,她没有死。 能把主子都骗过去还有留下一条命,奚容的本事自不必再说,吉光是叹服的,有心疼主子这半年的浑浑噩噩。 再看宫秋庭,眉尖眼尾都是愉悦,还给奚容夹菜,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瞪了奚容一眼。 奚容看到吉光这个熟人,更觉得尴尬,朝他略笑了笑。 宫秋庭拉了一下她的手,将人的注意带了回来,“你们全下去吧。” 屋内又只剩他们两个,奚容连坐着都费劲,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似地伺候他。 宫秋庭不拘这个,亲自动手伺候起了她来。 但她唇上被他咬得凶,嘴一张又扯到伤口,饭也吃不香。 宫秋庭看她样子好笑,忍不住亲一下,然后又亲了一下。 年轻人初经事,这么摆弄几下火又起来了。 奚容见他眼神一变,哪里还遭得住,说道:“奴婢自己吃,公子你别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一整个你哭完了到我哭的情况感谢在2022-06-02 20:52:55~2022-06-03 20:0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快乐小羊向前冲、是老师的狗 20瓶;咕叽 15瓶;milymama、木子_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驱赶 回香料铺的路上, 奚容就在忐忑,宫秋庭又抓着她的手,询问这半年来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都是宫秋庭顺手一查就能知道的事, 奚容自然照实说了。 说到柳行儿时,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你同那少年只是掌柜和账房的关系?” 奚容瞪着眼儿反问:“难道公子怀疑奴婢但凡和个男的待在一块儿, 就有苟且?” 见到那双被水迹染得亮晶晶的眼,宫秋庭也不能再说什么。 “看你老不老实罢了,我能上哪怀疑。”他把人抱到腿上, 填补着不安。 他又开始问:“你原先说喜欢我,可是真?”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回 了,自奚容承认之后,他时不时就得问一下。 “是,奴婢最喜欢的就是公子了。” 奚容想明白了, 九岁时懵懂憧憬过的言清先生, 更多的是对他话语的信奉, 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和赞赏,男女之情大概早就散了。 奚容抱着宫秋庭的腰,乖顺地依伏在他怀里, 任清旷的气息和甜香纠缠,不想再说话。 可有人不依不饶:“哪有喜欢一个人,会像你这么狠心的。” 她只能又耐心说了一遍自己多不舍、多无奈、多害怕, 再亲亲他,说以后不会再离开这种话。 宫秋庭就爱听这个,“那你连奚竹都未曾去过信?” 奚容摇头,将手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是被奴婢逼的, 求公子别罚奚竹。” 他的欢喜慢慢平复下来, 冷声道:“他帮你闯了多大祸,我罚不得他了?实在是太过纵容你了。” “那公子罚奴婢就行。”她往上蹭了蹭,软软地去寻他的唇来亲。 他的唇线极美,温柔地含吮一会儿,便染上了亮亮的水迹,甜蜜勾人,他澄澈的眸子也跟着幽暗下来。 “不准胡闹。”这样子叫他怎么罚。 可嘴上说着,刚食了荤的人早就忍不住了,修长的手指按上她的后颈…… 亲吻渐浓,马车恰在这时停了下来。 “先下去吧。”奚容咬着微肿的唇,又遭宫秋庭抬起头,在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白熙香料铺一片安静,奚容上去敲了敲门,良久,才听到里面啪嗒的步子。 柳行儿的脑袋随着打开的门探出来,一见是奚容。 “哎哟!你消失一天一夜了,我在附近的客栈都找遍了,有个掌柜说你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他把门彻底打开,才看到旁边跟着个仙姿佚貌、贵不可言的年轻公子,声音憋在了嗓子里。 奚容忙说:“这是我的主家,寻我来了。” 柳行儿有点迟疑:“快请,快请进来。” 宫秋庭垂目看奚容一眼,没有说话,进店之后便只坐着,并不说要做什么。 奚容店内的杯子都被用过,也就没有去倒茶水,随他去了。 柳行儿在一旁背手站在一旁,瞧着漂亮公子出神。 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这样的货色送到秦淮河边,就算是什么本事没有,也能压得别人没有活路。 白姑这主家的阵势真大啊,她难道是大户人家的逃奴,他们现在来这干嘛,不会是要连他一块惩治了吧。 眼睛不由又往奚容身上瞟了一眼,见她没有慌张之色,看来不是逃奴。 但这嘴……好像不太对,像是比往日的要红,要肿…… “言清先生可好些了?”奚容低声问他。 柳行儿又偷看了那公子的唇一眼,好像也……红些。 他渐渐瞪大了眼睛,白姑这是得宠的逃妾吧? “你在发什么呆呢?”奚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柳行儿骤然回神,撇嘴道:“我哪知道,他一天一夜没有出声,估计还在睡着吧。” 言清先生? 宫秋庭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一时还有些想不起来。 “那我过去看看?”奚容转身寻求宫秋庭的意思。 那边人已经站了起来,看意思是要和他一起。 二人一起往后院奚容的屋子去。 柳行儿看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心里酸酸的。 白姑的主家找来了,这是要回去过富贵日子了吧,这铺子是不是要收了。 奚容不知他心思,站在房前敲了敲门,问了一声,里边却没有人回答。 宫秋庭说道:“里面没有气息。”说罢直接推开了门,床榻上果真一片空荡。 “你说他受了伤,现在却不见人?”他已觉察事情不对。 奚容小心点头,她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这倒蹊跷,他一直让人盯着这间铺子,虽不是精锐,也没有寻常就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道理。 就在这时,宫秋庭忽然想起了“言清”这名字为何耳熟,面上顿时有山雨欲来之势。 “说起来,那什么言清先生,我记得几年前好像见过他。”他慢慢说道。 奚容心里咯噔一下,日子久远,她竟忘了宫秋庭曾经见过言清先生。 “当时你似乎不认识他,如今又互相认作了老乡,什么时候熟到将人留在自己闺房养伤了?” 宫秋庭语气并不见什么生气,但奚容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奴婢九岁前,他曾在奚家附近住过,教奴婢认过几个字,是以奴婢才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当年公子并没有问奴婢认不认识……”她低头揪着自己的手。 然而事情根本经不起提,宫秋庭何其敏锐。 “如此我又想起来,你曾问我,信不信他的言论,”他将人拉到怀中坐下,“梨儿,我倒问问你,你信不信?” 奚容答不出来了,她背着手,像个犯错的孩子。 他信他们清白,却挡不住几乎气得要发笑,越深想越发现,奚容到底瞒骗了他多少事。 “你跑出来,开了这间铺子,是不是信了他的鬼话,真是我的好人儿,这么早就有想法了。” 这事稍一联想,就能猜出来。 “言清先生说的不是鬼话。”她顽固地坚持着。 宫秋庭见她眼圈一周迅速红了起来,不再争辩。 “是不是,找到他就知道了。”宫秋庭放开人,走出去了。 他心里有了计较,见奚容还是懵然不知的模样,也不多言,打算吩咐吉光出去找人。 奚容擦了擦眼睛,跟了出来,就见到柳行儿也红了眼睛。 “你又哭什么?”她看不明白。 “没什么。”柳行儿看了那边的宫秋庭一眼,转身擦眼泪。 宫秋庭没漏掉他,在回京城之前,奚容想在这间铺子待着自然可以,但里面的人该一一清理干净。 “他就是你说的账房先生?” “嗯?嗯!”奚容忙点了点头。 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还没把他怎么样,就看着奚容哭了起来。 这小子心里藏着什么事,一眼便知。宫秋庭的心沉了下去。 “把他赶出去,账房先生我给你另换一个吧。”宫秋庭不再看柳行儿,对奚容说道。 谁料柳行儿先插了嘴,憋红了脸拉她袖子:“白姑,你还开这铺子?” 宫秋庭睇了他手一眼,一想到这个人缠了奚容半年,现在还想缠着,心里膈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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