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甬道再拐过去,就来到了第一间墓室,墓室正中间放着棺椁,从棺椁的记述上可以得知,这里长眠着生前很受皇帝宠爱的一位贵君。 除了正中央的棺椁之外,在墓室的角落,居然还有一副木制的棺材,这副棺材比起那副棺椁来,光是材质上就相去甚远,更不要提旁的,甚至担得起寒酸二字。 那副棺椁里面是贵君,那这副棺材里面又会是谁,池青道想从棺木的表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整副棺材上面没有一个字,就连棺材中的人的身份都没记载,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池青道又走到墙边去研究那墙上的壁画,希望从中得到线索,但上面只是记述了一些那位贵君的生平,诸如贵君喜欢什么,何时晋升的,池青道突然将火把凑近那位贵君的下角,贵君的脚底下好像踩着一个人。 那个人在这整幅壁画中出现过很多次,但一直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是谁,贵君的小侍?池青道摇摇头,她怎么觉得这人就是那副棺材中的那个人。 可从来没有过小侍陪葬的规矩,池青道莫名其妙把这个人和殿上的那个人联系起来了。 不为别的,他们的恐惧实在是如出一辙。 “你们在干什么?”钟晚突然厉声喝道。 池青道看过去,才发现是马队的人准备将那副棺椁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宝贝。 钟晚走到老三面前,声音铿将有力:“我们进来是为了找黄金,不是动亡人的。” 真是个清流啊,都要到陵墓里来找黄金了,还装着清高说不是来动亡者东西的,听起来比笑话更可笑。 老三刚摔了东西要开口,从鹰就赶在了她前面。 “她们一时不懂规矩,御史大人不要和她们计较。” 从鹰转过去,让她们把东西都放下,老三不情不愿地让大家都停手。 从鹰的态度无可挑剔,钟晚也找不到什么地方来说,索性敷衍了一两句。 池青道笑起来,是啊,现在就和钟晚闹翻了可怎么得了,以后的路可就没有御史府的人在前面挡着了,从鹰的算盘打的真响,要论起来,钟晚这样的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因为钟晚还有良知,当然她那杀了人之下的良知已经并不可贵,但总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提醒着她,她要的只是黄金,其余的她不想碰,也不能碰。 她该是个好官,只是不该有这样的执念,从林家开始,她就已经铸下大错,就算她并不想要林家人的性命,但她总该从鹰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请她们去办事,可不是一旦得不到就杀掉吗? 钟晚很清醒,她也知道一切会有的后果,还是她害了林家,一个人手上有十几条命,就算再做了什么,也不值得原谅。 池青道看的差不多了,钟晚将那两幅画取出来,这是第一幅画上的墓室,与这里的布局截然一样,简直就像是坐在门口画出来的。 池青道将第二幅画拿过来,她才看见第二幅画里的那间墓室,角落里也有一副这样的棺材。 两幅画重合在一起,那两个小小的棺材也重合在一起,隐隐约约透出几个字来。 池青道努力去看,却始终也看不清,好像是个青字。 青字,池青道反复在嘴里咀嚼几下,难道是青乌子?棺材里躺着的是青乌子人? 就连被那贵君踩在脚底毫无尊严的人,也是青乌子人? 池青道有些不可置信,尽管她心里早有对青乌子和丹赵关系的预测,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层上去。 要是事实如此的话,丹赵根本就是在把青乌子当成奴隶来使唤。 池青道重新站到那棺材旁边,无论如何,她要打开看一看。 池青道用力拍在那棺材上,棺材盖就这样硬生生被她拍飞,惊得要走的众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钟晚对于池青道的行为也同样的生气,她走到池青道身边:“你要干什么?” 池青道没搭理她,在她面前的是一具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白骨。 棺材里面除了有这样一副尸骨之外,还有无数根钉子,就散落在尸骨周围,几乎将他圈起来,池青道看得头皮发麻。 怎么会有人在棺材里放钉子跟人陪葬。 池青道将火把举近,目光停在尸骨的胳膊上,他生前居然被人活生生扭断了胳膊, 池青道再往下看去,他的腿也被人打断了。 池青道在战场上杀敌,对于一些伤痕一看便知,即使是只剩下骨头,也瞒不过池青道的眼睛,池青道又凑的更近去看。 也许这个人还被洒在他周围的这些钉子扎过,到底是跟一个人有多大的仇,才会这样对待一个人,在他身上实施如此非人的折磨。 钟晚自然也看见了这些东西,她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走吧。” 池青道将棺材盖子搬过来盖上,她双手合十,对着那副棺材念了一段往生咒。 却让人更加捉摸不透头脑,池青道倘若真的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怎么会念往生咒,甚至面对一整具白骨,也丝毫不害怕。 池青道,她绝对不是商人,就算是,也不是普通商人,钟晚在心底按捺下这个疑问。 接下来的路就简单多了,可以根据那两幅画的指示往前走,快要到第二个墓室的时候,老三兴冲冲地走在了最前面,一脚踩下去,误打误撞启动机关,她脚底下的是一整块石板,此时整块石板翻转,竖了起来,老三堪堪抓住了旁边的人,才不至于掉下去。 但他刚好抓住的人就是池青道,池青道反应快,抓住了前一段的石板,两个人都被吊着悬在了空中。 御史府和马队的人都上去拽她们两个,只怕是迟了就要掉落下去,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 在这样机关重重的墓室里,即使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她们也能想到,一旦掉下去,就肯定没了活路。 池青道和老三都被拽了上去,但老三却暗地里打了池青道一掌,池青道稳住身形,反手就按住老三,将她半边身子都推到石板之外。 “我不招惹你,你倒招惹上我了。”池青道略微松一松手,老三就吓得要死,高声呼喊着饶命饶命。 有老三在手里,从鹰和钟晚她们都不敢过来,依照她的脾气秉性,她将老三推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君明,我们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 从鹰轻声道,她意图跟池青道打个商量。 池青道却笑着看向她,拉着老三的手跃跃欲试,“她跟你们是自家人,我可不是。” “你当然不是,你是安南王府的人。”老三受此羞辱,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别说是池青道了,就连从鹰此时都想要暴打老三一遍,她不是都说了,管她是什么人,都是她们玄龙阁用来趟机关的人。 老三这人明面上听从鹰的话,从来都是随叫随停,但其实她好面子得很,上一次池青道在御史府的时候让她当众出丑,她早就记恨下这桩事情了。 她一直盯着池青道,为的就是从她身上找到她就是当初那个在御史府挑衅她的人。 终于,让老三琢磨明白了,池青道用来趟机关的身法,虽然与她当初和从鹰两次过招时都使的不一样,但只要从心法上反推过去,就可以证明君明就是“安五。” 她的聪明劲儿倒是都用在这上面了,也难为她了,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我确实是安南王府的人,我姓池,名青道,不是安五,也不是君明,君是我王夫的姓。” 作者有话说: 池青道:吧啦吧啦君是我王夫的姓。 现在是秀恩爱的时候吗?(拍桌)
第七十六章 池青道之名如雷贯耳,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将当今陛下一举扶上皇位,凌云唯一的异姓王,池青道。 她居然就是池青道, 钟晚顺着火把的光看过去,那张脸在她的眼底下依旧美艳,只是又涌出来一份独一无二的英气, 独属于安南王池青道的英气。 钟晚贴了满大街的告示去追杀池青道,居然还想着给安南王府写信以图瞒天过海, 早就听说安南王厉害,运筹帷幄,有时候就是连陛下都及不上她,当真是如此,钟晚早就被池青道耍的团团转了, 她收拢手掌,那火把几乎在她掌心烙下印子。 池青道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她的手里依旧钳制着老三,她垂眸, 对杀这么个废物没什么心思,将老三拉了回来扔到地上,给了老三一掌。 老三当即被打得吐了血,她愤恨不平地看着池青道, 像是要将池青道生吞活剥, 却不敢动手。 从这一掌里,她不得不承认,她远不是池青道的对手, 传闻中的安南王, 武功上乘, 没有几个打得过池青道,何况是她。 她那日只输出去了一把匕首,没伤着什么地方,想来应该是池青道让了她的缘故,想的越明白,老三就越屈辱。 池青道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来,不以为意地道:“你这条命,是欠着我的。” 并非不能杀,何况是老三动手在前,池青道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在这里杀人没意思,可要是还有人来主动招惹她,她就不会放过了,这里机关众多,池青道就是随便蒙个一两道都有她们受的。 池青道勾唇一笑,笑容下是森然杀意,明明她孤身一人,身后却好像有千军万马,都是她的安南军,让众人不寒而栗。 池青道没打算和她们站在一起了,如今她们所在的甬道是由好多块青石板铺就的,那块翻转的青石板是最大的,此时池青道和钟晚她们之间隔着块青石板,泾渭分明。 池青道不靠近,从鹰她们也求之不得,她将老三扯到身边来,暗地里却打了老三一巴掌,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是让你别冲动吗?” 老三挨了这巴掌还不服气,她撇过脸去,吐了口血水,固执地说:“我咽不下这口气。” 从鹰气的拳头都硬了,“你是咽不下这口气,回头坏了阁主的好事,有的你好受。” 从鹰将手松开,她早知道老三是这么个破性子,出来时还说不让她跟着,结果她一再保证,绝不胡闹,一定听从鹰的安排,就听了一回而已,跟池青道打架那一回,也就是这一回让老三和池青道结下梁子,还是得阁主来管她。 “姐,”老三听见阁主两个字,脸上晃过一丝害怕,一想起阁主的那些手段,她的寒毛都快要立起来了,她拉住从鹰,心急道:“姐,别把这件事告诉阁主。” “你要是一直莽撞,就是我想瞒着,也没有办法。”从鹰算是下了最后通牒,从鹰只得低声下气,她可不希望阁主知道她今日肆意妄为的事情。 从鹰说的没错,不管她是谁,总归是来帮她们趟机关的,池青道的用处跟御史府那些人的用处是一样的,况且,池青道在这其中的用处,可比钟晚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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