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你别听她们胡说。”朱巧巧抹着泪珠子,转身指着宋墨大骂:“都怪这该死的断袖在这无事生非,搞得府里乌烟瘴气,就该将他赶出府去。” 宋墨手痒,摸到了袖口里的铁链,想杀人。 又咬了咬牙,忍住了,扬起嘴角不屑一笑,笑得悠然自得。 朱氏没吭声,脸拉得格外长,扭头冷冷看向宋墨。 柳婉也面色渐冷,上前一步,扭头定定地看向朱巧巧。 主院与无忧阁之间,齐王府母女之间,第一次如此鲜明地剑拔弩张……
第27章 花容月貌一波狗粮来袭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没一个人敢吭声,唯有跪在地上的赵婆子与小方在低声呜咽。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朱氏终于开腔,脸依然绷得紧紧的,只有嘴唇在动:“宋公子确实是个外人。” 意思很明显,外人不该住在齐王府,不该对王府家务事置喙;外人更不该助长郡主忤逆的气焰。 “多谢夫人提醒,不过这里好似不只我一个外人。”宋墨轻拂广袖,拂出一身矜贵与傲气,黑亮的眸子波澜不起。 没错,还有朱巧巧。 柳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唇,“此乃齐王府,表姐也是寄人篱下。” 意思同样明显,寄人篱下者要有寄人篱下者的自知,不可喧宾夺主甚至反客为主,更不可叫嚣着将别人赶出府。 朱巧巧一哽,本想回怼,身子蓦地顿住,改变了策略,抬臂挥起帕子在眼角拭泪,戚戚哀哀。 “姑妈,明日你就让我回哥哥府上去住吧,郡主这是明着要赶我走了。” 朱氏没吭声,暗暗咬紧牙关,转头看向柳婉,那目光恍如淬了毒的蛇信子。 柳婉感受到了朱氏的目光,绷紧了脊背,转头迎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心中皆闪过无数的刀光剑影,彼此对视,也是彼此对峙。 假如朱氏要赶走宋墨,那柳婉便可拿着手中的证据将朱家兄妹告官,或者直接告知圣上,谁也别想好过。 假如柳婉想赶走朱巧巧,那宋墨自然也就留不得,大家都占不着好。 无声胜有声,母女互相挟持又互相制衡。 片刻后,朱氏移开了目光,毕竟她身为长者,跟小辈儿这么较真太丢份。 她腰背挺直地侧转身,绷着脸看向无缰,语气低沉得像一面大鼓,“他又是谁?” 众人的目光这才齐齐看向无缰。 无缰心肝儿一颤,他的身份? 不祥的预感猛的掠过心头。 果然…… 宋墨眉间舒展,答得坦然:“他叫无缰,我的相好。” 空气霎时静了一瞬。 那些看向无缰的目光瞬间变得好奇又复杂起来,像在打量一件稀罕玩意儿,意味深长地将他从头觑到脚, 仿佛每个人都在说: “原来男子与男子真的会交好呢!” “原来好男风的男子就这德性呢!” “原来宋公子的相好长这样,相貌有点配不上他呢!” 无缰又开始摩挲剑柄上的纹路,斜了一眼那个丧尽天良的主子,颤抖着吸了口气,无语凝噎。 他一生的尊严都丢在了这个地方! 蹲在墙角的朱时旺透过指缝瞟了无缰好几眼,心情复杂得很,像打翻了五味瓶,还略略有点失落。 原来那宋公子对他压根没意思,是他误会了。 可他就想不通了,他也算是虎背熊腰的七尺男儿,怎么就比那个叫无缰的人差了? 没道理啊,他怎么差了?朱时旺心里不平衡。 朱氏抽动嘴角,挤出一抹压抑的冷笑,低头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赵婆子与小方,吩咐管家:“将这两个叛主的腌臜东西卖给人牙子去吧。” 随后微微扬起下颌,瞟了一眼柳婉后,领着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出了无忧阁。 什么话也没留下,没说要让宋墨走,也没说要如何处置朱家兄妹,双方打成平手,事情不了了之。 四下里终于静下来,寝殿前的空地上映着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浅浅的,将收未收。 柳婉舒了口气,终于松下脊背,低头,手里的帕子早渗了一层黏糊的汗液。 “姐姐,谢谢你将我留下。”少年走近,在浅浅的夕阳中看她,声音软得像水草一般,带着绵绵的水汽。 “该我谢谢小墨才对,今日若不是你,我怕此时已……身败名裂。”后面四个字她说得很小声,说大了怕丢人。 少年弯唇一笑,黑沉的眸中染着光华,美得惊心,“姐姐今日也累了,去好好歇息吧,别为不值得的人伤神了。” “小墨。”柳婉抬眸看他,又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无缰,压低了声音,“待会儿用完晚膳了,你能不能来我屋里一趟,咱们聊聊。” 意思很明显,别带着无缰一起来! 被撇开的无缰:“……”不是也该来谢谢他吗,他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但,他只配留下孤独的背影。 少年眉头微挑,似有些诧异,继而雀跃地点了点头:“好的姐姐,你在屋里等我。” 晚膳柳婉吃得不多,想到母亲就心头发沉,郁郁不乐。 从小到大,她虽不亲她,但对她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唯命是从,今日算是第一次拉开架势地忤逆她。 这感觉就像在沉闷的胸口撕开了一道口子,虽透了气,却也深深发痛。 “这两日北阁那边修葺得如何了?”柳婉低声问。 宋墨的那相好怕是要经常出入无忧阁,好歹要给他俩早点安排个妥贴的住处。 冬梅给柳婉倒了杯热茶:“郡主放心,工人们都弄得差不多了,许是过两日就能搬进去了。” 柳婉饮着热茶“嗯”了一声。 屋外起风了,吹得支摘窗“嘎吱嘎吱”响,冬梅转身将窗子拉紧,“郡主,天都黑严了,要不您先去盥室梳洗吧?” “小墨还没来呢。” “耳房的膳食送得晚一些,估计宋公子这会儿正准备用膳呢,等您洗完,他也就差不多要来了。” “也好。”柳婉放下茶盏款款起身,娉娉婷婷进了盥室。 室内早备好了热水,靠近浴盆的木架上放了一大盒胰子,那香味随着热气弥漫着,满室馨香。 柳婉由冬梅服侍着解了衣裙,一身如锦缎般的肌肤霎时坦露在烛火中,起伏的身形既婀娜纤细,又柔软水嫩。 明明只是17岁的姑娘,那身子却如熟透的果儿一般娇艳得很。 连冬梅瞧着,都觉得自个儿的主子好诱人,不禁感慨:“老天有眼,郡主终于不用嫁给小公爷了,以后定能找个好郎君。” 柳婉提腿跨进了浴盆,水漫出了一些,随后浸到她的脖颈,“提那些事做甚,都是父亲母亲与圣上做主,岂是我能肖想的。” 身为闺阁之女,最不能做主的便是自己的婚事,未来只能听天由命。 “奴婢相信老天有眼,郡主定会好人有好报。”冬梅一边说着,一边拿了长巾搭在浴盆里。 “今日怎的这样话多?”柳婉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眸,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 “那奴婢闭嘴,不叨扰郡主了。”还不是见到主子心里郁结,想多说几句话让她宽心。 “你去外头守着吧,我泡好了再叫你。”柳婉低声吩咐,眼眸仍然闭着,声音懒懒的,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今日相当于打了一场仗,倦得很,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冬梅得了令,踏着碎步出了盥室。 柳婉在热水中躺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听到一声炸雷,她惊得身子一弹,水花四溅。 继而一片闪电划过窗牖,又是一声炸雷。 柳婉向来怕雷电,唤了声“来人”,但那声音已全然被雷电声所掩没。 她顾不得其他,从浴盆里飞快站起来,提腿跨出去,随手从木架上拿了条长巾往身上一裹,飞快往盥室外跑。 举止端方进退有度的小淑女,一遇到雷电便方寸大乱。 朱氏为此没少指责过她,正所谓有大家风范者向来遇事沉着临危不惧,而作为郡主的她却被小小的雷电吓成这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道理谁都懂,但她就是改不了,怕呀。 每逢雷电时,她须得找个安全角落,找人陪着自己,唯其如此,才能让心里的恐惧平息。 此时的柳婉如同一只被吓懵的小猫,赤着脚,披着湿漉漉的发,淌着一身的水汽,逃命似的从盥室跑出来。 然后,猝不及防,“噗通”一声,她与人撞了个满怀…… 撞得她眼冒金星脑袋都要裂开了,睁开眼,是男子宽阔的肩膀;抬头,宋墨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出现在眼前。 “姐姐,你怎么了?”少年逆光站立,目光像网一样洒下来,定定地看着出浴的少女。 柳婉霎时全身石化,唯有身上的水珠在悄悄往下滴。 又是一阵闪电划过,“呯”的一声炸雷响起。 她低低惊叫一声,也顾不得来人是谁,身子一倒,一股脑往对方怀里钻进去。 细细的手臂环过少年的腰际,脑袋埋在他胸前,嘴里喃喃着:“有雷声,快,快让我躲起来。” 怀抱美人的少年略略一愣,随后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伸臂将她环住,头俯下来,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姐姐别怕,不过雷电而已。” 又是一声炸雷。 柳婉吓得身子一抖,泪花儿都出来了,攥着少年的衣襟低低地哭:“好害怕,好害怕……” “郡主,郡主。”冬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殿门口,来不及喘口气,一眼望见了衣不遮体的郡主与宋公子抱在了一起。 她也瞬间石化了! 她不过是想把院中的几盆花草收进来——不过片刻功夫而已,浴盆里的郡主竟跑出来了,耳房里的宋公子竟也过来了,两人还…… 春杏见打雷也气喘喘跑过来陪主子,然后也僵在了殿门口。 两人瞪着眼,两张嘴张得比枣儿还要大…… 求问老天爷,作为下人的她们,现在能怎么办? 拉开他们吗?好像不对;不拉开吗?好像也不对。在线等,急! “退下。”是宋墨的声音,冷冽又压人,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冬梅与春杏双双应“是”后从殿门口退身。 两人站在殿外的屋檐下,看着倾盆而下的雨水怔怔发愣。 春杏鼓着腮帮子,越想越不对劲,“他又不是咱们的主子,咱们凭什么听他的呀?刚刚郡主都没发话呢。” 冬梅斜睨了她一眼:“刚刚谁应‘是’应得那么快?” 春杏扁了扁嘴,泄了气:“我咋就感觉那宋公子像个主子呢,还是个挺好看的主子,反正一见他我就想跪,。” 见冬梅不吭声,继续叨:“你说这宋公子明明好男风,还有自己的相好,咋就还和咱郡主同床,还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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