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愿主子光谈爱情不搞事业,可郡主却是个温温柔柔甜甜美美的小姑娘,人见人爱的,他自然也不愿她上当吃亏。 少年从美人靠上站起来,握拳踱了两步:“私瞒外室,意图与郡主成亲,表面上是帮助梁帝看住齐王,实际,则是帮助柳宏基拉拢齐王。” 无缰脑子一激灵,觉得主子说得太对了,“这鲁家实在狡猾,郡主若是嫁过去,当真是水深火热。” “她不会嫁过去的。”少年不耐烦地驳他。 无缰一愣:“梁帝都下旨了。”这可是铁板上钉的事了,谁有胆改变? “你别管这些,继续给我盯着鲁子恒,随时向我禀报他的动向。”少年妖孽一般的脸上媚态全无,杀气尽显。 “好的公子。” 少年没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梁帝以赐婚为由将小淑女当棋子,鲁家以娶亲为由也将她当棋子,呵,欺负小淑女的人,路只有一条,死! 这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底线,谁都碰不得。 “周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二皇子在边境发起过一轮小规模进攻,与齐王交手,佯败。” 少年盯着天井上方漏进的光线,黑沉沉的眸中戾气翻涌:“宋宇辰的下一步,便是找齐王谈判,只要齐王有谈判的姿态,与他私下会面,这边的梁帝必然起疑,待梁帝与齐王内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吞并梁国。” 无缰疑惑:“齐王的妻女都在梁帝手上呢,他敢与梁帝斗么?” “我倒也想知道,齐王会不会弃郡主于不顾。”倘若他敢,他便照杀不误,哪怕他是她的父亲。 在他眼里,血脉亲情从来都是轻如鸿毛。 “这二皇子当真是狡猾。”无缰由衷地感叹。 宋墨斜睨了他一眼,他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主子更加狡猾,待三方三败俱伤,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欺负过小淑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儿,少年轻拂衣摆,面上杀气弱了,妖气又重了,“我这衣裳好看吗?” 无缰一愣,一时反应不及,随后面露尴尬,“公子为了讨郡主喜欢,倒是越来越像……刘逍了。”好骚包好张扬让人不忍直视了。 “你的意思是,郡主会喜欢刘逍?”那张俊脸垮得要吃人了。 无缰身子一僵,气都喘不匀了,“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他又开始摩挲剑柄上那只鹰眼了,“公子已经长得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好看了,无需再用衣裳来装点自己了。” 说完大舒一口气,总算圆回来了。 “只要郡主喜欢就好。”少年下巴轻扬,眉眼里藏着得意,小淑女喜欢他穿好看的衣裳,那他就好看给她看。 无缰觉得主子在郡主面前奴性真的好强啊! 他忍不住要泼冷水,一边摩挲鹰眼一边泼:“公子,若郡主只是喜欢看您穿好看的衣裳,那她……”有些胆怯,不敢继续往下说。 少年冷眼看他:“如何?” 牙一咬心一横:“那她就不是喜欢您这个人,而不过是喜欢您的肉身而已!” 偏偏他这肉身还真是好看得举世无双。 少年不耐烦地舔舔了牙。 一则的无缰吓得脊背一紧,但凡主子有这个动作,便是要发飙了,“公……公子若没其他的事,属……属下便先退下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麻溜消失在天井上方。 少年继续舔牙,蹙紧的眉头许久也未舒展。 无忧阁寝殿里,柳婉正忙着绣嫁衣呢。 春杏与冬梅也跟着忙进忙出,帮着配不同颜色的丝线,换不同大小的绷子。 “等郡主嫁到了侯府,以后便是侯府夫人了,再没人敢欺负您了。”尤其是朱氏与朱巧巧再欺负不着了。 柳婉抬眼看她,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此话万不可说与外人听。” 春杏脆生生一笑:“郡主放心,奴婢又不傻。” 冬梅斜睨了她一眼,“扑哧”一笑:“就怕有时傻得还不自知。” 春杏拿着绷子扁了扁嘴:“郡主,您别听冬梅的,她就一天到晚想着告奴婢的状。” 柳婉这次也被逗笑了:“你还需要她来告状么,一天到晚咋咋唬唬的。” 冬梅也跟着抿嘴一笑。 主仆三人正其乐融融,门口蓦地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是轮椅的声音。 柳婉放下手里的针线:“是小墨来了么?” 少年的身影被阳光投到地上,拉长了,从门外映到了门内,“是我,姐姐。”人未到,声先至。 柳婉赶紧收起针线,吩咐婢子:“你们且先退下吧。” 两名婢子老老实实退下。 轮椅徐徐进屋,少年面色慵懒,浑身软软的,像没骨头似的斜靠在轮椅里,一身靛青色衣袍衬得他肤色晶莹白皙,容貌清俊。 美人柔弱无骨,脆弱妩媚,当真是勾人心魄。 柳婉看得眼里闪出星星:“这是新制的衣裳吗?” “嗯,好看吗?” “好看,小墨长得好看,穿什么都让人挪不开眼。” “姐姐喜欢就好。”管她喜欢的是肉身还是他本人,反正那都是他。 只要她喜欢就好! “小墨的腿今日可还好?”小淑女起身,从身后推着他的轮椅。 “无碍,我能忍着,姐姐不用担心。”他好听的声音像泡了水,温柔谴绻,像弱柳似的扫在人的胸口,痒痒的。 “反正哪怕我没时时看着你,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小淑女认真地叮嘱。 “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少年白皙如玉的手伸出去,摸了摸堆在檀木椅上的大红色嫁衣,“姐姐这是在忙着绣嫁衣么?” 那手骨节匀称,每根指头都修长莹白,被大红的嫁衣衬着,显得愈加贵气又精巧。 这并不像一双练家子的手,倒像是一双握画笔的手。 “嗯,日子还没订下来,但嫁衣得趁早赶制。”小淑女将他推到小几旁,自己也坐到了他身侧,给他满上茶水。 少年抬眸看她:“姐姐为绣这嫁衣,眼睛都熬红了。”他心疼她,得让那个鲁子恒早点去死。 柳婉清浅一笑:“女子的嫁衣向来得由自己亲手缝制,也就辛苦这段日子,没事儿。” 少年垂眸,端起茶盏喝茶,随后抬头看她:“那姐姐绣吧,我坐在这儿陪着姐姐。” 他今天不想说太多话。 柳婉没多想,“也行。”继而从一侧拿来糖盒及一些糕点,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你饿了就吃点儿。” 于是,她低头绣嫁衣,他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隐隐觉得他今天的沉默异乎寻常:“小墨是不开心么?” 少年弯唇一笑:“没有呢姐姐。” 小淑女放下针线,一脸认真地看他:“小墨今日肯定有心事,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少年这才抬起黑亮的眸子,温柔地看她,一派纯良天真,“姐姐,我听闻,那个世子是个活不长的。” 柳婉的面色怔愣了片刻,很快恢复了镇定,“你从何处听得此言?” “外面街头巷尾都在传,我也不知传言的源头在哪儿,所以不知该不该与你说。”少年眉头微蹙,一脸担忧。 柳婉重新拿起针线:“不过无稽之谈而已,咱们不用相信。” “可若是万一呢?姐姐还未成亲,就有这般流言传出,不管真假,姐姐都要有心理准备,事来而应事过而静。”他才不愿看到小淑女对鲁家过于期待。 小淑女淡然一笑:“谢谢小墨,我又不是小孩儿,心里有数。” 她心里有数个屁! 少年继续斜倚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她绣嫁衣。 可惜了,多好看的一件嫁衣,终究是要废掉的。 待他娶她的时候,一定不让她这么辛苦地绣嫁衣。 入夜,在京郊一栋宽敞的宅院里,一年轻妇人刚将三岁儿子哄睡,便见翩翩郎君入得屋来。 “子恒,你来了。”妇人喜笑颜开,款款迎上去。 “嗯,明儿可睡了?”鲁子恒进屋,脱了外衣。 “刚睡,我今日包了饺子,正在锅里热着呢,你尝尝。”妇人进了旁边的屋子去端饺子。 一道黑影飞速跃过重重屋顶,在宅院中间的空地跳下来,阔步进入了屋子…… 鲁子恒听到响动,以为是妇人进来了,随口应声:“春娘,你别热太多,我吃不了多少。” 没人回他。 鲁子恒将外衣搭在屋内的木架上,又朝门口瞄了两眼,没见妇人进屋。 他心下好奇,想去屋外瞧瞧,才行至门口处,便被一黑衣男子用匕首逼了回来。 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力道不小,他稍一动弹,便会被划破脖颈,流血而亡。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鲁子恒还算镇定,死死盯着男子被黑布覆着的面孔。 一声冷笑:“我是何人?鲁子恒,你先想想自己是何人吧?” “什么意思?”鲁子恒抬着下巴,接连往后退,想躲过刀锋。 但躲不掉,他越往后退,刀锋便跟得越紧。 “什么意思?你养有外室,生有庶子,竟还想痴心妄想与当朝郡主成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鲁子恒被戳到痛处,挥拳就要反抗,只是那拳头还未起,匕首就插进了他的脖颈。 鲜血如注,飙出丈余高。 鲁子恒捂着被捅的脖子,满脸惊惧,身子发颤,后背抵着墙缓缓滑了下去。 宋墨一把揭掉了面上的黑布,蹲下来,与频死的鲁子恒四目相对。 “你……你……是你。”鲁子恒认出了他,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 少年将匕首上的血一下一下地擦到鲁子恒的衣襟上,一张脸俊美而冷酷,恍如地狱的无常,眸中的光亮也如坟头的鬼火,“你没看错,是我。” 擦净了匕首,他站起身,俯视着他:“她是我的人,你敢骗她,就得死。” 鲁子恒的身子在微微发颤,眸中的光亮越来越弱,“你……你……”没“你”出一句什么话来,脑袋一歪,眼一闭,没了气息。 血流了一地,屋内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透不过气来。 少年重新将黑布覆上,转身,门口站着已经傻了眼的妇人,手中端着热过了的饺子, “呯”的一声响,碗碎在了地上,饺子滚了一地。 妇人面色张皇,全身发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少年眼也未眨,侧身与她擦肩而过,他不杀女人,不动小孩,但并不意味着不会折磨她们。 出了宅院,他将唯一的一扇大门锁死,将女人、小孩、尸体锁在了一起。 不能让鲁子恒的外室跑了! 呵,他从来不会对谁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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