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犹在哽咽,攀住秦燕殊的手臂摇晃着求道,“求你行行好,不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这本是你我的事,与她无关呀。” 秦燕殊无动于衷地望向云珠,口中冷冷道:“你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枫茗院现在就一个主子,你用什么身份帮别人说情。” 听到此话,云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松开秦燕殊的手臂,无力的瘫坐在他脚边,双手捂脸失声痛哭:“你怎么能这样逼我?” 秦燕殊紧紧握住扶手,用力到手上青筋毕露,同样恨声道:“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毕竟做我的妾室,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他尤嫌不够,冷言冷语道:“庄子上传了信来,说你爷爷的骨灰坛不知让什么歹人偷走好几天了。你出去后可快点去寻,金陵这么大,要找得费上一番功夫了,别叫人倒进江里喂鱼。” 见云珠仍只是哭,他猛地攥紧她的两只胳膊将她提起来,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怨愤道:“你以为你就自己个在园子里,便没有可让人拿捏的把柄了吗?” “你若没这个本事,便不要同人叫板,别拿鸡蛋去碰石头,当心伤了自己。” “不识好歹。” 秦燕殊放开云珠,任她跌在自己膝上,慢慢滑落下去伏趴在地。 他神色冷漠,稀松平常地掸了掸衣袖上被云珠抓皱的地方,倨傲地站起来:“你不在乎,就去做你的自由人吧,难不成还要我八抬大轿送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份,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会再更新。 第一次写古言,欢迎大家来提意见。
第14章尘埃落定
秦燕殊从云珠身旁堪堪走过,见他要走远,云珠赶忙连扑带爬地拽住他的袍角,“三爷,三爷,秦三爷。” 秦燕殊打定主意要给她教训,作势拔腿要走,一副郎心似铁的模样。 云珠跟着膝行两步,差点叫他带着摔倒,不得不抱住秦燕殊的腿,哀声央求:“三爷别走,别走,让我想想。” 听她告饶,秦燕殊这才肯停下来,他弯腰轻轻摸了摸云珠的头,又向下抚上她的面孔,握住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语调平平地问:“那你要想多久?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明白秦燕殊这是无论如何都要逼自己就范,云珠不负重荷地放开手,紧贴着他的腿边跪坐下来,无法自抑地潸然泪下。 这边厢云珠正天人交战,难以抉择,就听外面“咣当”一声,她脑中紧绷的弦猝然断裂,什么也顾不上了,一骨碌爬起来就朝外跑。 秦燕殊那肯让她逃走,一把扯住云珠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云珠挣脱不开,心中不甘到极点,低头狠狠咬住秦燕殊的手。 秦燕殊一声不吭任她发泄,直接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紧紧环在自己胸前。 云珠被牢牢固住双臂,动弹不得,她死咬住秦燕殊不松口,舌尖渐渐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血腥气在口中越来越重,宛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云珠慢慢张开嘴,失神般喃喃自语:“我当,我愿意当三爷的妾!” 秦燕殊的血在云珠的唇上留下一道印迹,像漆黑夜色中幽幽盛放的山茶,那样浓重的鲜红。 秦燕殊的步步紧逼、连敲带打、恩威并施,都使她疲于应对,在这场与秦燕殊殚思极虑的相峙中,她没有臣服于他,却最终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一簇山桃从枝头跌落,惊飞宿鸟几只,忒楞楞远避云霄,声声高啭打着旋儿滑过天际。游鸟清脆的啼叫唤来游廊下笼中群鸟的回应,纷纷引喉,振翅躁动。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秦燕殊便收起那副刻薄冷酷的模样,志得意满地将云珠打横抱起放到椅中。 当着云珠的面,他隔着书房的纱窗唤了人来问话,下人回话说银蕊幸而未被烫着,秦燕殊便吩咐让她下去歇着,既然吓着了这几日也不用上值,又叫人送了水和药进来。 云珠此刻的模样不易叫人看见,秦燕殊便将两侧的帐幔都放下。 一时柳妈妈领着人送水进来,见秦燕殊手上鲜血淋漓,他自己倒无所谓似的。 这般光景柳妈妈也不敢问,按秦燕殊的吩咐就只替他清洗上药。 简单处理下后,秦燕殊便叫她们退下,回身撩开纱帐把云珠从书房里抱出来,转移到外间的塌上。 云珠萎靡的坐在塌上,不能自控的抽噎,又闻得院中四下里鸟鸣嘤嘤,婉转惆怅,那哀婉之音在心头盘旋,挥之不去,千愁万绪自不可说。 见她哭的双眼通红,秦燕殊不计前嫌地拿了干净的湿帕子想替她擦擦,云珠不肯,自己抢过帕子抹了把脸。 过了一会,秦燕殊又倒了杯茶递到云珠的手边,关切地说:“喝杯茶,润润喉咙。” 云珠看着自己留在他手背上的狰狞牙印,稀里糊涂地接过茶捧在手里,瞧他那般矜贵的人忙前忙后伺候自己,殷切贴心,既不感到诚惶诚恐,也不觉得受宠若惊,一种无稽之谈的荒谬感充斥心间。 她正在那神游天外,秦燕殊施施然地坐到了她旁边的塌上。 隔着一张炕桌,四目相对,秦燕殊泰然自若地道:“我知道你刚才说那话心里定是不情愿的。” 云珠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回他:“三爷会在乎吗?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非要我应下不可。” 秦燕殊自顾自地伸手端起那碗云珠没喝过的茶,掀盖刮了两下茶汤,抿了一下后随口答道:“爷高兴。” 云珠听的牙根直痒,板着脸羞恼道:“三爷,你纳妾难道不是想找一个温柔小意会逢迎的贴心人,非要牛不喝水强按头有什么意思。” 她明晃晃的抗拒之意,秦燕殊也不在乎了,若她此刻突然对自己巧言令色,他才要疑心她有别的打算。 “此事多说无益,你肯不肯都要应下,我就是要强人所难。”秦燕殊搁下茶,一锤定音。 云珠气得冷哼一声,呛他一句:“那我可真要多谢三爷的抬爱了。” 秦燕殊也没恼怒,只是老神定定,平心静气道:“我只问你刚才有没有诳我,不会虚晃一招,转头又寻死觅活吧。” “三爷通天彻地的本身,还担心这些?”云珠语带讥讽,“你找的两个丫头不是日夜都盯着我。”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秦燕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只是不想白忙活一场,喜事变丧事,得个死人有什么趣。” 云珠冷着脸道:“那三爷现下是要我立誓吗?” 秦燕殊看着云珠,一脸认真诚笃地说:“你不用赌咒发誓,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这些时日你安分守己,不要生事,其他事都不用你费心。” “你此刻恨我,没关系。日后我自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这人一时好,一时坏,还有他那莫名其妙的中意与执拗,都令云珠感到深深的迷惑,她万般无奈,只得叹道:“三爷,有温婉可人的解语花你不寻,非来找我这样冷言冷语,没心没肺的,你是何苦来哉。” “就当我昏了头了吧。”秦燕殊情知她对自己的抵触之情一时半会化解不了,怕是后面有得磨。 此刻,两人好不容易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说话,秦燕殊便屈尊降贵地劝她,不厌其烦。 “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冷言冷语也罢,往后只别过分,在园子里你想怎样都随你。” “给我做妾有这么可怕吗,难道委屈了你不成?” “你乖一点,明年你阿爷迁葬的事我定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既要纳你,我便不会让你以奴婢之身进门,免得在出身上被人说嘴诟病。我已给家中写了信,此事虽是先斩后奏,等回了盛京也无人敢刁难你。日后你有了子嗣,再开祠堂入家谱。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云珠听了他的话,悲也不是,喜也不得,这么闹下去,也无济于事,一肚子苦楚无处诉,只恨秦三爷将这软硬兼济的法子用的真真是炉火纯青。 直到秦燕殊的耐心用尽之前,久久没有动静的云珠才对他提了三个要求,一是纳妾之事不要大操大办;二是阿爷的事她要自己回去;三是不许园中人喊她姨娘。 她原是想要秦燕殊将银蕊调回原处当差,转念一想,如今这园子是他的一言堂,银蕊调到哪处都无用,他若想拿捏整治人不过是一句话。 除了第三条,秦燕殊其余皆爽快应了,他道只给她半年适应时间,暂且不叫下人改口。
作者有话要说: 4.21更新
第15章佳期如梦
秦燕殊既对云珠说要正经纳她为妾,又让她万事都不用费心,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便安排了绣娘过来给云珠量体裁装,赶制嫁衣,头面首饰等如流水般一箱箱往她那送。 很快,云珠住的屋子就放不下了,柳妈妈便另寻了房子来堆放这些东西。 却说此间娶妻纳妾,各有一套礼法。 正经纳妾不似娶妻,虽不用三书六礼,却仍需明媒聘娶。只是娶妻用的是婚书,纳妾用的是婚契,若是家生子、奴婢出身的,则什么都不用。 云珠如今是清白身家,按例要归家待嫁,可她是个孤女,自然是没有娘家能回的,这种情况原本是可以暂时在外租赁院子或是去客栈备嫁的,等到纳妾当天再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来便可。 可秦燕殊担心夜长梦多,不同意这个法子,叫人把挨着枫茗院后门的一处小院子收拾了出来,给云珠充作待嫁的住所。安排妥当后便把聘礼全部抬了过去,又请媒人上门给选了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作为婚期。 换了新住所,即是备嫁,那礼成前便不能相见。 秦燕殊还是不放心,唯恐她跑了或者想不开,照旧让杏雨、梨云两个丫头日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院内院外也有数人把守,各处都看得牢牢的,只叫云珠烦闷得不行,望着如囚牢般的院子,她心说,她才不会寻死,他死了她都不会死,她还要活着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七八日,绣娘便把嫁衣赶制好了。当日午后,问琴便带着人把这一套的凤冠霞帔给云珠送来。 云珠对这大红为底金线织就的华美嫁衣并没有太多兴趣,只看了一眼便让杏雨收了拿下去。 问琴又把一张红贴和一个匣子放到云珠面前,这匣子云珠眼熟的很,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只金钗。 云珠将金钗拿在手中把玩,睫毛轻颤,顺着钗身摸到钗尾,那血迹已被清理掉了。 问琴站在一旁转述着秦燕殊的话:“三爷说,这次你该收下了。” 云珠不置可否,心道,这有“插带”意义的金钗,她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强权之下,叫人不得不低头,她这样的人,如野草一般,叫秦燕殊肆意踩在脚下玩弄。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3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