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她的计划,用不了多久雪棠就会离开皇宫,到时候便把十二娘放到沈离身边,也好缓和母子二人的关系。 周太后给花十二娘赐了座,含笑看向周晗蕴,温声问道:“你瞧着她怎么样?”语气平平,仿若在谈论货物一般。 周晗蕴何等心机,自然知晓周太后的计划,她只想入主中宫、执掌凤印,又岂会介意花十二娘这般的替代品。 周晗蕴莞尔一笑:“娘娘的目光自然差不了,这十二娘的容貌可谓万里挑一,好看的相貌人人都喜欢,安宁公主定也会喜欢十二娘,不若我带着她去给安宁公主敬一杯酒。” 对于能膈应雪棠的事,郑太后自然无不赞成。她点点头,当即便应允了。 周晗蕴带着花十二娘施施然走到雪棠的案几旁,她恭恭敬敬向雪棠行了个礼,伸手指了指一侧的花十二娘:“这是给事中家的十二娘,因仰慕九公主,特来向您敬酒。” 嫡母严苛又善妒,花十二娘连花家的府邸都甚少出去,又如何应付得了宫里的大场面,她不知道周晗蕴为何要带给她给安宁公主敬酒,只讷讷地依言照做,唯恐唐突了贵人。 雪棠虽单纯,好歹也在皇宫生活了十几年,自然知晓花十二娘的处境,她虽不胜杯酌,却还是接过十二娘手中的葡萄酒浅酌了几口。 葡萄酒入肚,雪棠白皙的脸颊当即便泛起了一层红云,眼角也勾一起了一抹浅红,这样的魅色,也难怪沈离把一颗心都系在了她身上。 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周晗蕴少见的失了分寸,她复又倒了一杯酒,双手握着酒盏捧到雪棠跟前,笑盈盈道:“开席之前,我和陛下在屋内说了一会子话,陛下话里话外都要我和公主亲近一些,我自是极愿意和公主亲近的,还请公主笑纳我这一片心意。” 话毕,便向雪棠身边凑近,天气炎热,周晗蕴穿了一袭碧青色蝉翼轻纱,透过轻纱,雪棠可窥见她纤长秀气的小腿轮廓,不知怎得雪棠忽得便升起了一股压制不住的火气。 那画中之人便有一双极漂亮的小腿,和周晗蕴的别无二致。 周晗蕴出身世家,秉节持重,从未有过毛躁之举,这次却不知怎么回事,身子一歪,便向地上栽去,杯盏中暗紫色的葡萄酒尽数洒到雪棠身上,淋漓成一大片。 “公主赎罪,含蕴不是有意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含蕴计较。”周晗蕴忙跪地认错,诚惶诚恐,态度也十分真诚,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周晗蕴倒是有恃无恐,雪棠待她一向客气,且现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是雪棠不给她面子,也不能拂了郑太后的颜面,总不好当场发作她这个太后跟前的红人。 她料定了雪棠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成想雪棠像是吞了炸药一般,扬起手掌便裹到了她的脸上。 那一巴掌又脆又响,生生在周晗蕴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掌印。 不止周晗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酒力发作,雪棠的大脑开始混沌起来,她指着周晗蕴便是一通训斥:“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定是存了歹心才会把葡萄酒洒到本宫身上,本宫这衣裳是皇兄赏的,价值千金,放眼整个大英也只这一件,竟生生被你毁了去。” “你说,你是不是嫉妒皇兄待我好,才变着法子使坏,恶心我。” 雪棠越想越觉得不平,心里那口郁气怎么都发不出来,复又抬臂重重甩向周晗蕴的左脸,如此一来左右对称,周晗蕴两侧的脸颊都浮起了掌印,雪棠才好受了些许。 “安宁,你怎得如此放肆!”到底是郑太后见多识广,众人尚在怔愣中,还是她最先反应过来。 雪棠平日里对郑太后倒是有几分顾忌,现下酒力作祟,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挺了挺胸脯,颐指气使道:“若不是周家这贱人先行放肆,我又何至于动手。她若是再敢惹我不高兴,我就接着赏她耳光吃。” 女子面皮珍贵,莫说周晗蕴这样的世家小姐,便是宫人犯了错,也甚少会被掌掴。 周晗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安宁打了脸,虽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和公主打擂台,只得悄悄缩到十二娘身后,以减少存在感。 那成想郑太后一句话,又把雪棠撩拨了起来,雪棠撸起衣袖便向她冲过去,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周晗蕴的心当即便提到了嗓子眼,再顾不得颜面,扯着嗓子便喊了起来:“来人呀,快拦住九公主。” 宫人又哪里敢伸手阻拦公主,只得排成一道肉墙挡到周晗蕴跟前以做护卫。 众人做好了准备,不料雪棠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脚步虚浮,离她们越来越远,方向也越来越离谱。 这时她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九公主不是无故打人,而是喝醉了。 太后毕竟是雪棠名义上的嫡母,她素有贤名,虽被雪棠气得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在众目昭彰之下和一个醉鬼计较,只得唤来凝枝,黑着脸训斥道:“你瞧瞧九公主醉成了什么模样,还不赶紧把她带回长乐宫,没得丢人现眼。” 凝枝看看眸光异常晶亮的雪棠,再瞧一瞧满脸红肿的周晗蕴,当即便把事情推测出了七七八八,忙把雪棠托出花厅。 始作俑者离开了,众贵女自然而然便把目光投到了周晗蕴身上,她们面上对周晗蕴嘘寒问暖,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闹了这么一出,周晗蕴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便是以后登上了后位,又如何好意思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周晗蕴又岂会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硬着头皮敷衍了两句,便逃也似地奔出了豫章宫。 凝枝把雪棠扶回长乐宫,一进寝屋便看到沈离正坐在茶榻前看书,凝枝看着雪棠长大,自然知晓她醉酒后的德行,唯恐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忙向沈离告罪:“陛下,今日实在是不巧,九公主醉得不省人事,恐怕不能接驾,您不如……” 话还未说完,便被沈离打断:“你且退下,朕自会照料阿棠。” “这与礼不……”凝枝还欲转圜,忽瞥见沈离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她再不敢多言,蹑蹑地退出了寝屋。 随着房门的合上,雪棠已然踱到沈离身边,她站在沈离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佻地挑起来,一本正经道:“你什么时候娶妻,除了立周家那贱人为后,是不是还要纳几个妃嫔,你想纳谁,花家十二娘吗?我告诉你,便是天下的女子都死绝了,你也不许碰花家十二娘一下。” 她似连珠炮一般说了一长串,沈离却云里雾里,连花家十二娘是谁都不知道。 他任由她挑着下巴,温声问道:“可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 “我才没有受委屈。”雪棠爱面子,便是百爪挠心,也决不愿意展露在旁人跟前。 她扬起声音说道:“我今日打了周晗蕴两个耳光,直把她的脸都打肿了,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好不畅快。” 话毕,垂下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沈离,挑衅一般问道:“你可心疼?” 明明说的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她竟流了满脸眼泪,那眼泪像是喷涌而出的清泉,止都止不住。 沈离心疼地无以复加,一把把雪棠搂到怀中,顺着她的脸颊把眼泪一点一点吻掉,哑声道:“有我在,你愿意打谁便打谁,我谁都不心疼,只疼你。” 说完犹觉得分量不够,接着道:“皇兄也不会立皇后,更不会纳后妃,只会跟你在一起。”
第43章 醉醺醺的人儿, 半分理智都没有,所言所行皆出自本心,听到沈离承诺不会充盈后宫, 心里高兴的简直要开出花来。 雪棠原本是伏在沈离怀中的,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像菟丝花一般攀着他的身子坐起身, 软烟罗衣袖顺着肌肤滑落下去,露出白得耀眼的小臂。 雪棠把白皙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勾着沈离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絮絮低语:“皇兄果真能把周晗蕴抛到一边,只对我一个人好?” 带着葡萄酒清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到沈离的耳蜗,“酥”的一下便激起了他的战栗。他冷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镀上了一层浅红。 他侧过头,猛然含住雪棠的耳朵重重吮吸起来。 雪棠的意识愈加混沌, 大脑空白一片,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耳朵处,灼热、酥麻、悸动以耳朵为中心散发出来,顷刻间便传至四肢百骸。 经历过酣畅淋漓的人1事, 雪棠的身子早已不像以前那样青涩,她迷离着双眸, 裙下如小溪一般淌出股股水流。 一夜无眠,直到天将将亮二人才相拥入眠,沈离虽只眯了一个时辰,上朝时却神清气爽,便连心情都比平时畅快很多。 雪棠直睡到日上三竿, 才慢悠悠转醒, 一眼便瞧见了搁置在一旁的湿漉漉丝帕,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丝帕的一端, 飞一般丢到拔步床外。 和丝帕一起丢到地上的还有雪棠的绣花罗裙,好好一条裙子,谁能想到沈离会不知羞地沿着裙边钻进去,直吮得她昏昏然不知天地为何物,意识全无,竟、竟贴着他的脸坐了下去。 还有那窗台边、八仙桌上……再没有干净的地方了,那些地方沾满了她的水渍,她又如何好意思让宫人收拾。 雪棠套上寝衣便起了身,原想把桌椅擦拭一遍,哪成想他们卧过的地方透彻干净,显见是被人清理过。 雪棠倏得便红了脸,扬声叫来凝枝询问:“你可是已着人清扫过寝屋?” 凝枝被雪棠问得有些发蒙,只道没有,“公主未起身,奴婢断不会让人进屋。” 雪棠喜欢睡懒觉,最厌恶旁人无故打扰,为了雪棠能好好休息,凝枝决不允许宫人在雪棠未起身时进屋清扫。 既没人进屋,那便是皇兄亲自擦拭的污渍,想到皇兄用他那只挥斥方遒的大手擦拭狎昵之物,雪棠便脸热的厉害。 凝枝伺候了雪棠十几年,对她最是了结,见她这幅羞答答的小女儿情态便知她昨夜怕是又做了逾矩之事。 她轻叹一口气,眼角余光扫到被雪棠塞到床尾的衣裙,好好的裙子竟烂成了那副样子,也不知他们昨夜激烈到了什么程度。 凝枝凝着雪棠,压低声音道:“公主,您的青丝绕已解,当和陛下保持距离才好,怎么又行了那云1雨之事?莫不是陛下强迫了您?” 雪棠连忙摇头,小脸愈发滚烫:“不怪皇兄,是我喝醉了酒,这才、这才……”剩下的话她再说不出来,统统咽回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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