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地步,凝枝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再言语,提步向御药房走去。不过半个时辰,便把避子汤端到了雪棠跟前。 雪棠自知理亏,连蜜饯都没有要,蒙头便将苦涩的汤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刚把药碗放下,便见太后跟前的大宫女进了门,翠珠是个活络的,即便知道太后不喜欢雪棠,待雪棠也十分尊敬。 她恭恭敬敬向雪棠行了个礼,温声说道:“因着您昨夜醉了酒,太后娘娘格外挂念您的身子,特让奴婢过来请您到豫章宫说话。” 话说的好听,也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雪棠在郑太后那儿吃过大苦头,以前对郑太后避之不及,可现下约是知道沈离会给她撑腰,倒是很有几分底气。 她挺直腰杆看向翠珠:“本宫还未梳洗,待梳洗完了便到豫章宫给母后请安,你且退下罢!” 声音不高不低,姿态不卑不亢,饶是翠珠私心里和安乐更亲近一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没有皇家血脉的安宁公主比自家小主子更有皇家贵女的气派。 待梳洗完,雪棠便乘软轿到了豫章宫,原以为郑太后虽不敢明目张胆为难于她,好歹也会夹枪带棒的训斥几句,没想到郑太后待她十分亲热,俨然一副慈母形象。 郑太后把雪棠安置到她身边,含笑说道:“昨个儿都是蕴儿这丫头没有分寸,这才害得你醉了酒,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雪棠虽不知郑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照实回道:“已然无碍了。” “无碍了便好。”郑太后一面和雪棠说话,一面看向翠珠,扬声吩咐道:“去把哀家檀木盒子里的那副画取出来。” 翠珠应声道是,不过片刻便将画轴捧到了郑太后面前,郑太后挥手把翠珠打发出去,待翠珠关好房门,才将画轴一点一点展开。 那画中之人身穿小衣亵裤,露着白皙的小腿和削肩,与雪棠在密室见到的图画十分相似。 雪棠虽知道郑太后没安好心,却终究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伸手便把画卷尽数展了开来。 可惜,那削肩之上虽画着一张鹅蛋脸,却只一个轮廓,空空如也,连五官的影子都没有。 希望破灭,雪棠的心又坠入谷底。这时只听郑太后低声道:“不过三两日你皇兄便要出宫祭天,你若想知道藏在他心里的谁,就好生待在长乐宫,待你皇兄出了宫,哀家便带你进密室。” 想到沈离心中还藏着旁人,雪棠就心如刀绞,哪怕知道郑太后不怀好意,也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定要看看皇兄藏在心里的女子到底是谁,看看那女子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让皇兄待她如痴如狂。 想到那女子,雪棠只觉得羞耻极了,都怪黄汤误人,否则她又如何会在知晓皇兄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和皇兄行了那事? 雪棠越想越无地自容,羞愧和无名火交织在一起,烧得她心绪杂乱,半句话都不想再多言,匆匆向郑太后告辞,便向长乐宫折返。 行至半路,软轿忽被人截住,十一拱手向雪棠行个了礼,温声说道:“御膳房做了荔枝饮,陛下特请九公主到太极宫享用。” 雪棠心里虽还别扭着,到底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沈离的颜面,遂又向太极宫行去。 一进花厅便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荔枝香味,沈离把盛着荔枝饮的杯盏递到雪棠手中,开口问道:“听闻你去了豫章宫,母后可否为难于你?” 雪棠轻啜了一口荔枝饮,又凉又甜,果真是解暑的好饮子。她不善于说谎,又轻啜了好几口,才琢磨出了合理的应对之词。 “也没什么大事,母后不过是因着我昨夜失态,训斥了我几句,只要我不往心里去便没有大碍。” 雪棠被昭帝和贵妃捧在手掌心长大,金尊玉贵的人儿,以前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现下倒是长进了不少。 见雪棠神色如常,沈离才放下心来,携着她进入内室,低声说道:“后日,我要携带朝臣到天寰祭天,祭完天可在宫外宿上一两日,你可要同去?” 雪棠还想趁着沈离外出窥一窥密室的蹊跷,自不会同意。 她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一些:“天气这样炎热,待在宫里不知有多舒服,我才不要来回奔波,没得热一身痱子,到时候便追悔莫及了。” 雪棠自认为自己的言行天衣无缝,却不知有时候说的越多,越显得心虚。 雪棠喜欢热闹,以往每每有出宫的机会,定要出去闲逛。现下虽是夏季,却又短不了她的冰鉴,又如何会长出满身痱子。 沈离自觉雪棠反常,却并未表现出来,只道:“你既畏热,便不要出宫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短的缺的,只管到我的私库里挑,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事到如今,皇兄依旧事事都为她着想,她却起了小心思,雪棠涌起一丝愧疚,素手绞着袖内的帕子,柔声对沈离道:“虽说国家大事重要,但皇兄也要顾念自己的身体。” 沈离点点头,这时雪棠才发现他衣衫交领处的颜色比旁的部位要深一些,定是热得出了汗渍。 她万分贴心的说道:“天气这样热,皇兄还是换一件轻薄的衣衫为好。” 沈离的目光在领口处一扫而过,一本正经道:“身上出了汗,定要沐浴一番才能清爽如初。不若妹妹到盥室伺候我沐浴罢!” 这…… 青天白日的,二人又男女有别,她如何能伺候皇兄沐浴? 盈盈的桃花眸瞪得又大又圆,雪棠直愣愣盯着沈离,刚要开口拒绝,忽听他道:“我沐浴的时候一向不喜旁人近身,现如今右臂已然不中用,左手沐浴又不甚方便,只能委屈妹妹辛劳一些。” 一提起右臂,雪棠便红了眼睛,若不是为了搭救于她,皇兄又何至于连沐浴都需要人伺候。 雪棠既伤心又愧疚,忙点头不跌地应了沈离的要求。 太极宫是历代皇帝的居所,奢华程度自是旁的宫殿不能比拟的,盥室里并没有放置浴桶,而是用汉白玉砌成水池引了温泉入内。 水池旁放置着松软的绣榻以供替换衣裳之用,说是榻,那绣榻比雪棠的拔步床还要大一些,十分阔气。 沈离在绣榻旁站定,低头去解腰间的衣带,到底是用左手,看起来别别扭扭,十分不熟练。 雪棠忙低下头帮他去解,衣带的位置实在尴尬,若往下一寸,便到了可大可小的地方,雪棠的目半点不敢乱瞟,只凝在那一块儿。 外衫和中衣倒是好除,最让雪棠焦灼的便是中衣之下那一条亵裤,亵裤比普通的裤子要短一些,堪堪遮住劲腰和大腿,是沈离最后的屏障。 雪棠的手就停顿在亵裤边沿,她挣扎了好半晌,终究还是不好意思把亵裤撸下去,天人交战之际,忽听沈离道:“这样便可以了。” 话毕他不再言语,提步进入浴池。看着沈离的背影,雪棠长长舒了一口气。皇兄果真是最疼爱她的人,无论什么境地,都不会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情来。 皇兄既处处为她着想,她待皇兄便更要体贴周到才好。 沈离一靠到浴池壁上,雪棠就殷勤地凑过去,用包着皂豆和香料的澡斤给他擦拭脊背。 他的背又宽又坚实,充满男子特有的力量感,雪棠擦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鹿,原想到外面透透气,那成想站起身以后,脚下一滑,便栽到了池内。 她原本站在沈离身后,跌入水中直直便砸到了沈离身上,因着是倒栽葱,身子便翻转过来,双腿朝上,脸颊正好贴到了那可大可小的部位。 那沉睡的一处,因着她的贴近,而一点一点复苏。 雪棠又羞又囧,倏得便坐起身来,激荡起阵阵水花。 “妹妹,可是摔伤了?”沈离依旧是风清月朗的模样,仿若悄悄变大的不是他一般。 他伸手拉住雪棠小手,作势要给她检查伤势。 雪棠又哪里还有脸在盥室再待下去,甩动手臂便想挣脱沈离,哪成想他将她握得牢牢的,精准得把她的手放到了那处。 “皇兄,光天化日的,你想要做什么?”雪棠急了,小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扬得高高的。 沈离握着雪棠素手的力度不仅没有减缓,反而更大了,他俯到她耳边委屈巴巴道:“你不是说过要当我的右手吗?”
第44章 房门“咣”地一声从里面摔上, 雪棠面红耳赤奔到屋内,一下子扑到榻上,只觉得脸颊热得要化掉一样。 “妹妹, 你快些把房门打开,朕让人给你送一方冰鉴进去,天气这样热, 你闷在屋内没得中了暑气。”沈离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温声细语和雪棠打商量。 雪棠才不要理会皇兄,她算是看透彻了,皇兄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平素看起来温文尔雅、如璋如圭,但凡遇到那档子事,就全然变了模样。 因着愧疚, 她倒是答应了皇兄的请求,原以为不过是摸一摸,将那东西安抚了便是。 哪里能想到它会那样持jiu,铁棍一般直向云天, 她的手心都要磨出茧子来了,它照样神采奕奕、雄风依旧。 雪棠娇气, 半点苦楚都受不得,手心磨得红红的,再不愿伺候沈离,只想一走了之,可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皇兄却一反常态, 断不肯放她离去。 一手抚着她的酥山,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素手一齐覆上去,直劳作了大半个时辰, 才停将下来。 雪棠亲眼看着米汤一般的浆水喷涌而出,气势迫人,骇得她再不敢瞧沈离一眼,气急败坏便逃到了屋内。 沈离依旧在不急不缓地敲门,雪棠却没了耐性,扬起声音便是一顿呲哒:“你若再不离开,就休怪我翻脸。若把我惹恼了,我便再不要见到你。” 瞧瞧,发狠话果然是有用的,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雪棠这才放下心来,因着出了一把子力气,不过片刻便盹着了。 沈离轻手轻脚进了屋,洒下绡纱床帷,将雪棠娇美的睡颜尽数遮挡以后才挥手让内侍把冰鉴抬到墙角。 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气,不过片刻便盖住了暑气,雪棠舒服地嘤咛一声,睡得更香甜了。 江南雨水充沛,到了伏天反倒比北方要凉爽一些,雨过天晴,天空蓝得像是清洗过一样。 碧空之下,傅仪端坐在八角亭内,身前放置着一架古琴,他的手指修长又灵活,信手一弹便是极优美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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