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 魏云亭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了下来,满眼的委屈,魏家二姑娘褪下身上的端庄温婉,只变成了一个娇蛮闺怨思念爱人的女子。 “你怎么能一去去那么久?都快一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魏云亭扑进他怀中,呜呜啜泣。 她抽噎道:“我好想见你,真的好想见你,想了好多法子,才终于寻到这么一个探亲的机会来潭州,这里离京都实在是太远了,我以为很快就能见到你,可是光是路上都走上了将近一月。” 这一路,她满心揣着思念,日思夜盼,却又只能强忍着等探了亲之后,才能来寻他,早在花厅中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想扑过去了。 谢迁轻抚着她的乌发,吻去她的泪,感受着怀里女子的温度,空虚孤寂的心终于得到了慰藉。 “我亦想你。”他紧紧拥住她,旋即又添了句:“我很想你。” 就算二人这一年来书信往来不断,亦无法解相思意,谢逐成亲的那日,他饮了酒,一人坐在书房彻夜未眠,想着他与魏云亭成亲又要到今夕何夕。 相思难解,他只能更多地将心思投入到公务之中,有时他看见谢逐与阿桃能在一起打打闹闹,说不上的羡慕。 “要在清河县停留多久?” 魏云亭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手中摩挲着他腰间自己送他的定情玉佩,闻言俏皮地笑了笑:“还有不足一月便要过年,我总不能在回京都的路上过吧?觍颜留在谢府过个年,不知谢大人欢不欢迎?” “自然是扫榻相迎。” 魏二姑娘嗔他一眼:“谁要你的榻?” 谢迁眉眼含笑看她,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言外之意则是他们之间早与床榻相关了。 魏云亭倒也不羞,攀附着他笑意盈盈。 谢迁:“你既留在清河县过年,那我托祖母给魏家去封信?” “还用你说,我早已写信去了。” 谢迁一愣,旋即眼中笑意更浓:“待我回京,我便请祖母去魏府提亲。” “叫你苦等了。”本来二人互诉情意后,谢迁便想让谢老太爷去魏府提亲,但那时谢老太爷的身体已经大不好了,他不好开口提,之后便是谢老太爷病逝,他身为官员,需得守孝三年,不得婚嫁,再之后便是他被新帝派来南边的清河县招安,魏云亭早已到了婚假之龄,甚至与京都的贵女相比,她的年岁都偏大了,魏家父母为她相看了不少亲事,他不在京中,她等着他,撑得实在艰难。 魏云亭闻言突然坐直身,正色望着他:“谢郎,只三年,我只等你这三年。” 谢迁环住她的胳膊一紧,“快了,黑风寨的事大半都已安排妥善,我快要回京了。” 她浅浅一笑:“谢大人要是三年之期到了还未回京,那我便……” 她拖长声音,见谢迁一向淡然的神情蓦得多了几分紧张,她缓缓道:“那我便携嫁妆来嫁你,谢大人可不许将我拒之门外。” 谢迁失笑,“我虽求之不得,但怎能叫你一个女子做到这一步,时下世人皆对女子苛刻,该是男子担起的责任,便该由我去承担。” 京都的名门显贵都道刑部尚书家的魏二姑娘端庄贤淑,温婉大方,是大家闺秀之典范,谁又能知道她实则骨子里最离经叛道。 初次见她,是在京都一官员的寿宴之上,他们谢家是朝中新贵,谢老太爷与谢家大爷二人一起跟着新帝打下江山,建立新朝,即使谢家大爷已死于战场之上,谢老太爷年岁已高,但新帝仍将谢老太爷封为了骁勇侯,掌管兵权,谢家一时之间在朝中炙手可热,于是即便并不相熟,谢家仍在宴请名单之上。 那时谢迁尚未修成一只滑不溜手的狐狸,宴席之上被人灌了好几杯酒,隐隐有了醉意,他便寻机溜走,寻了一处园子打算静坐醒酒。 夜色朦胧,即使府中灯火通明,但园子内总有黑暗之处,他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年轻男女的交谈声。 他还以为自己撞见了哪家公子贵女私会,便停在原处打算离去,随后便听见女子的呵斥声。 “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声音清灵婉然,听着便觉其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完全不同于北地女子的彪悍爽朗,面对那纠缠她的男子,只怕会吃亏。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解救。 刚迈出两步,便见朦胧月色之下,女子面朝那纠缠她的男子,面朝着谢迁,倏而婉然一笑,笑意温柔婉约,看得那登徒子神情痴迷。 随后她骤然变脸,趁那男子不注意,狠狠抬脚踢上男子裆间脆弱之物,那一瞬间,谢迁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男子痛苦嚎叫,又被她踹进了池塘之中,这时那女子也看见了他。 见了他也丝毫不惧,甚至笑意婉然:“公子看见了什么?” 谢迁拱手道:“我只见这月色朦胧,星河漫布。” “我亦见清风朗月,雁渡寒潭。” 谢迁失笑,雁渡寒潭,好一个雁渡寒潭。 二人各自离去,翌日他听闻那闻名京城的浪荡子昨夜不知被何人所袭,裆下那二两物拾竟再不能用。 好一个能下狠脚的贵女,他心下赞叹,那夜的婉婉笑靥时不时于脑海浮现,不久后再一次宴席,二人再次相遇,自此缘分纠缠。 两人藏在假山里诉情许久,直到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 谢迁身上的衣衫也乱了,魏云亭为他整理好衣衫,抬眼瞅见他有些红肿的唇,戏谑道:“不知谢大人冬日里被什么虫子咬了唇?” 谢迁轻点她的唇:“名唤云亭之虫,咬得我们两败俱伤。” 二人走出假山,却不想迎面撞上谢逐阿桃。 阿桃正扑在谢逐背上,谢逐微弯腰背着她,两个小家伙同时抬眼,脑袋凑在一起呆呆傻傻看向他们,方才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目光落在二人红肿的唇上,日日黏在一起亲吻的小夫妻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情况。 谢迁难得的红了脸皮,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小夫妻俩十分震惊:“大哥,魏姐姐,你们……” 魏云亭扶了扶有些松落的发簪,浅浅笑道:“喊什么魏姐姐,喊大嫂。”
第61章 深尝桃味 谢府花厅之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饭,魏云亭坐在谢老夫人左手侧,谢迁坐于右侧,沿顺过去则是谢逐与阿桃。 谢老夫人乐呵呵地招呼着魏云亭,亲切地给她夹了许多菜:“好孩子,你都尝尝,这是清河这里的独有的辣子炒肉,还有这擂茄子,虽然卖相不太好,还辣的很,可吃着却香,老婆子我刚来的时候吃不惯,现在都快爱上这菜了。” “那我可得尝尝看。”魏云亭含笑应下,夹了一块小炒肉,入口果然如谢老夫人所说香味十足,令人不禁口舌生津胃口大开,但是却也辣得厉害,京都人并不吃辣,当即辣的呛了她一口,急促咳嗽起来。 谢老夫人不禁懊恼:“哎哟,我老婆子都忘了,你刚来这里,吃不得辣的。” 她忙要喊婢女端上茶水来,右侧忽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中端着茶盏,递到魏云亭面前。 “魏二姑娘,先喝些水缓缓。”谢迁语气淡淡。 众人齐齐望向他,谢老夫人对上孙子颇为嗔怪的眼神,不禁心虚,她,她这也是一时间忘了嘛。 “祖母也是见着二姑娘过于欢喜,还请二姑娘勿怪。” “多谢谢大人。” 魏云亭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慢慢啜饮,喉咙仍有些烧的厉害,她声嗓略有压,仍是笑得温柔:“不怪老夫人,是我吃得太急了,不过这味道确实不错,老夫人可不可以回头叫厨子教我一教,祖父是个老餮,最喜欢寻各地的美食了。” 谢老夫人见她温婉大方的目光,更加心生欢喜,忙不迭应下,心下暗暗思索,若是等谢逐三年孝期过了她还没嫁,她便带上媒人去魏家提亲去,相信凭着谢老太爷的面子与谢迁未来侯爷的身份,还是能水到渠成的。 谢逐与阿桃凑在一块儿,眼神不停在他们二人只见来回打转,见他们在谢老夫人面前表现得十分客气的模样,要不是方才撞见他们私会,恐怕他们还真信了。 谢逐朝谢迁撇了撇嘴,他就知道他这个大哥,最是假正经了。 谢迁幽幽转头略眯了眯眸子,谢逐当即老实,只回头与阿桃互对眼色,二人眼中戏谑笑意不断。 一餐饭吃得各怀心思,用完饭后谢老夫人回院歇下,谢迁有公务来,便出了府,谢逐与阿桃两个人没事,凑在一块儿缠着魏云亭想要她说说她与谢迁之间的事。 只见女子步态婀娜纤纤,慢悠悠往歇息的客房走去,含笑语气缓缓道:“这可是你大哥的私事,既想知道,不如先去问问你大哥,他若同意了,我当戏本子跟你们讲。” 两个人好奇的心思顿时歇了,谢迁虽然是个好性子,但要是问起他的私事,只会丢过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本还以为魏云亭性子温柔如水,说不定会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结果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抛走了。 谢逐当即明白过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是两只狐狸凑在了一块儿,他还是抱紧他暖呼呼的阿桃吧。 “说笑了,魏姐姐你先去好好休息!我们就不吵你了!” 谢逐一把抱起阿桃朝他们的院子跑去:“走走走,这天太冷了,咱们回去搂着午睡去!” “谢逐!” 阿桃猝不及防被抱离了地,吓得尖叫,粉拳往他身上砸,少年少女的欢闹声不断。 谢逐抱着阿桃直冲进屋子,一把把她丢在床上,人便扑了过去,阿桃直推他:“方才魏姐姐都在那儿呢!你做什么啊!” 少年低低地笑:“魏姐姐都不在乎我们撞见她跟大哥私会,哪里会介意我们?” “可,可那也是在外头,怎么能,怎么能……”阿桃才没他那么厚脸皮,羞红着小脸瞪他。 “那是不是在屋里就可以?” 他像是突然不知道哪里被打通了窍穴,完全不似那夜的遮遮掩掩期期艾艾,看着阿桃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明显欲.望,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恨不得下一瞬就将猎物扑倒,吞吃入腹。 阿桃被他这灼热直白的眼神看得心慌,蓦然想起了那一夜的纠缠,还有在红袖招看到的那一幕,她双手虚虚撑在他的胸膛上,虚软的无力,只堪堪为二人分隔出小小的间隙,她禁不住他的目光,羞赧地侧过头去。 “别,相公……” 谢逐低头轻轻地啄吻她,温热的两片唇落在她的眉眼,鼻子,脸颊,唇上,少年的声音软软,带着撒娇与恳求:“阿桃,昨夜里你答应了的。” 阿桃呜咽一声,想起了睡意朦胧时自己胡乱应下的话,又气又羞,干脆耍赖道:“没有,我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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