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找我是有要事?”谢迁引他落座。 温尧眉头微蹙,开门见山道:“是那背后作乱污蔑兰庄与谢家名声之人的事,那个被叫做三哥的人。” “你有他的线索?” “我央人帮我打探,此人虽面貌平庸,未有多余的身份信息,但其眉中的痦子却鲜少人有,有消息传来,京城宣武将军张芦的身边曾出现过面容相似之人。” “宣武将军张芦?”谢迁眉头微扬:“想不到温老爷在京城还有人手,还能打探到京城朝中官员身边的事。” 温尧乐呵呵笑了声:“毕竟是做山匪的,可不得派人时刻留意朝中风向,闻风而动嘛?毕竟寨子里一百零八口,都是想过平常日子的。” 谢迁显然没有信他的话,心下不禁对温尧背后隐藏的势力范围思索,他既能了解朝中官员的情况,可见他定然有势力浸入朝中,且他托季蕴和这个大理寺少卿都没能查出什么线索来,温尧却能让人查出“三哥”的线索,一个出现在不过四品官的宣武将军身边的人,很难让人注意到。 可见温尧身后要么有个搜寻信息极强的情报机构,要么他与朝中的官员有所联系,且这个官员身份并不低。 谢迁:“温老爷觉得他是宣武将军张芦派来的人?” 温尧:“谢大人在朝中,想来应当清楚这些官员背后交错的势力,你觉得呢?” 谢迁思索后,缓缓道:“宣武将军张芦曾跟随陛下一起推翻前朝,但他为人平庸,功绩并不突出,只在最后将要攻入京都的几场战役中立过功,京都西南侧有一拱卫京都的平州城,就是他率先领兵打下的,因此而立在功绩,在立朝之后陛下封他做了宣武将军,但立朝三年来,我见他行事低调,也不曾听闻他与朝中哪些官员有过交集……” 那就更怪异了,张芦与谢家并无交集,细算下谢家也没有抢过他的功名,那他为何会派人来搅翻谢迁的事? 但眼下也只是疑惑,毕竟那个叫“三哥”的人不见得就是张芦的人。 “对了,我想起一事。”谢迁道:“张芦的儿子是徐太傅的弟子,他们倒是颇有往来……” 二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随后温尧离去,前往谢府探望阿桃。 魏云亭迈步进来,手中端着一盅热乎乎的鸡汤,“我方才为你炖的补身子的鸡汤,你尝尝。” 谢迁看着鸡汤,面色微变,不动神色地接过鸡汤放置在一旁,含笑道:“有劳贤妻为拙夫费心了。” 女子嗔怪看他一眼,端起鸡汤:“墨迹什么?快喝。” 谢迁只得痛并快乐地喝完了整盅鸡汤,腻得他险些反胃呕出,魏云亭什么都堪称完美,唯独那一手厨艺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偏偏她极有兴趣为他洗手作羹汤,谢迁不好打击,于是她越来越喜欢给他做东西吃,他已经能预感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面对什么了。 趁着她问自己味道之前,谢迁忙问:“方才你遇见温尧,我看你的眼神,你可是认得他?” 魏云亭摇头:“他的模样我没有见过,可他的声音,我却觉得似曾相识,与我印象中的一人极为相似。” 但是魏云亭从未来过清河县,她哪里听过温尧的声音? 魏云亭道:“那是多年以前了,我记得那时还是陛下还未打入京都的时候,虽然前朝只剩下几座城池岌岌可危,可京都里还是一切如常,我与兄长一起前往茶楼探听当时的局势,正遇上茶楼有一穿着布衣的男子凯凯而谈,他直言再过不久陛下便会率军攻入京都,若旧帝不开城投降,京都百姓难免会被卷入战争之中。” 即便旧朝已经摇摇欲坠,可是还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旧朝将亡,所以当时魏云亭对此人的声音印象深刻,但因她坐在包厢之内,遗憾未能看清此人面冒,她兄长当时还想喊人去将这人抓住打上一顿,她当即拦下。 茶馆也有人攻讦他之言,皆被那男子引经据典一一反驳,说得众人哑口无言,就连她的兄长都心生钦佩,直言若此人为官,当为大材。 还不等她兄长想寻那人见上一面,那人便无声无息离去,怎么也找不到踪影,魏云亭对此事印象极深那是因为还有一事,他们当时还撞见丞相柳无相从这座茶馆的三楼包厢内走出,兄妹俩还怪道堂堂丞相也会来这种民间茶馆。 他记得柳相曾就是潭州府的人 听魏云亭说完,谢迁脑中忽有什么一闪而过,那细细碎碎的线索竟被他串联起来。 谢府之内,阿桃对于温尧的到来十分高兴,这还是他第一回 来谢府,小姑娘带着他见过谢老夫人后便叽叽喳喳围着他爹爹爹爹喊个不停,非要领着他逛逛谢府。 温尧乐得陪女儿高兴,一切随他,走着走着,他问起了小姑娘与谢逐之间的关系,他也听闻谢逐破了一桩命案,忍不住赞他。 阿桃提起谢逐便双眼冒光,一个劲的夸他好,生怕二人之前吵架的事害他在温尧眼中的印象跌分,看着少女眼中藏不住的倾慕与喜爱,温老父亲心中突然冒起酸涩之意,幽幽叹气:“阿桃过得好,爹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见温尧眼中的失落,阿桃揽住他的手臂认真道:“阿桃要相公,也要爹爹,以后阿桃还要好好孝顺爹爹呢!” “你们夫妻俩不要再闹别扭就是孝顺我了!” 阿桃吐了吐舌头,温尧突然想起来问起:“你不是与他一起在书院念书吗?怎么今日你没去?” 闻言阿桃小脸瞬红,瞬时想起了昨夜谢逐对她的折腾,她从未想过,那种地方,也是舌能去碰的?偏生让她像冰块一样被他融化成了一滩水,偏偏最后又让她得不到满足,让她一夜难眠,害得她今早都没能起来。 小姑娘目光躲闪羞怯的模样,温尧几乎是当即明了,他面色有些难看,心底只骂那臭小子竟然就突然开窍了,连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也罢,反正你还有不足半个月便及笄,咳,也差不多年纪了。”若是可以,温尧是不想这么早就把阿桃嫁出去的,只是谢家,是他千翻比对之下,他能为阿桃找到的最好的人家,机会易逝,他这才趁着招安之事撮合了两人的婚事。 随后温尧又正色道:“你娘不在,此事便只能爹爹来说,你们夫妻俩的事,爹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你现在还年纪小,你们二人行事当谨慎,若要怀孕,晚些两三年再说,自己的身子要紧,知道吗?回头我会与谢老夫人说说,相信她也会理解的。” 经过魏云亭的一番教导,阿桃当然知道要怀孕是意味着什么,她想不到,此事温尧竟会跟她讲,在魏云亭面前她还能厚重脸皮讨教,面对温尧,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期期艾艾连忙点头。 不期然她摸上自己的肚子,她还从未曾想过怀孕的事,只是以后,她的肚子里会有她跟谢逐的小宝宝吗?她会生下一个不知道是长得像她还是像谢逐的孩子吗? 这么想想,她不禁还有些期待,只是如温尧所说,她还是不想那么快有孩子,一来对身子不好,二来,她还想多自己一人黏黏谢逐。 不过说起及笄,温尧打算跟谢老夫人商量一下,给她在谢府办个及笄礼,请些黑风寨的人来,毕竟及笄就意味着成年了,这是女子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 只是当晚阿桃没想到,用饭时温尧刚与谢老夫人商量完,安嬷嬷便端上来一碗长寿面,阿桃还以为是他们听错了日子,正想解释,便见安嬷嬷径直将长寿面摆在谢逐面前。 慈和笑道:“二公子,恭喜你,又长了一岁了,十七了,更像个大人了。” 谢逐还未说什么,阿桃猛然站了起来,声音惊诧之下还有些破音:“今日是你生辰?” 谢逐眨了眨眼,不懂她为何这般惊讶,兀自点头:“对啊,怎么了?” “你的生辰,就,就……”就吃完长寿面吗?她指着面有些不可思议。 谢逐嗦了一口面,不甚在意道:“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吃碗面就行了,你吃吗?” 阿桃还有些发愣,谢迁开口解释:“谢家以前的时候家贫,过不起什么生辰,便也从来不过,只吃碗长寿面便罢,后来到了京都,祖父觉得京都过生辰之风太过奢靡,谢家是从穷日子过来的,自该遵循淳朴之风,所以也一切如旧,府里从来没有什么过不过生辰的说法,阿桃你不必在意。” 谢老夫人也乐呵呵道:“对啊,以前过生辰的时候我们大家能有碗面吃都算好的了,现在还给这兔崽子碗里加了个荷包蛋呢!不错了。” 谢逐点头:“这蛋有些煎糊了。” “兔崽子,吃你的吧!” “坐下吧。”温尧道:“谢逐,生辰快乐,到底也是你的生辰,庄子上有把我从前在外寻来的一把制作精良的匕首,回头我让人送来给你。” 谢逐就喜欢武器,还险些以为温尧要给他送书,连忙点头应下:“多谢岳父!” 阿桃被温尧拽了拽坐下,她低下头,看谢逐得了匕首傻乐的样子,想到方才爹爹还在跟祖母商量为她安排及笄礼的事,谢逐还搭话要如何如何安排,可她却连谢逐的生辰都不知道,这么久了,她居然都未曾去想过,而且谢逐的生辰还就只吃一碗长寿面。 她顿时觉得愧疚极了。 不行,她一定要送谢逐礼物!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只是,她要怎么做呢?
第64章 吃了阿桃 一家人用过晚饭,阿桃与谢逐二人送别温尧离去,回院子的路上,小姑娘一直盯着谢逐瞧,欲言又止。 廊下灯笼随夜风轻微摇晃,昏黄烛光影影绰绰落在身上,人被一层朦胧的灯光笼罩,便是连这寒冷的冬日都觉得似乎暖和了些。 谢逐察觉出身旁人的沉默,转头看去:“怎么了?” 他熟稔地牵过阿桃的手:“是不是外头太冷了?咱们赶紧回去!还是被窝里暖和!” 阿桃摇头,咬紧下唇,缓缓开口:“今天是你的生辰,可我不仅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我还,根本就不知晓……”说到最后,她语气越来越低,连抬头看他都不敢,虚心极了。 亲事成得仓促,当时的一切都是由温尧安排,她只要忐忑地做着个待嫁新娘就行了,当时连对方送来的庚帖都没看过,后来似乎她也从来没想着去问一问谢逐的生辰,每天就光记着跟他玩闹去了。 谢逐并不是很理解她对于生辰的在意,见她如此,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不知道便不知道嘛,你相公我是个大方的人,反正生辰以后还多得很,你明年再给我准备礼物也不迟!” 阿桃急的跺脚:“那不一样!” 谢逐挠头:“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明年我就过不了生辰了?”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阿桃连忙呸了三声,一脸认真道:“这是我们成亲后,你过的第一个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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