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宴上,崔蕖为长姐陷害,醒时,衣衫不整,身侧躺着正是嗜杀成性的裴钊。 侯府上下皆以为她一夜荒唐,清白尽失。 老侯爷豁了颜面,从圣上那儿讨了婚事,欲将六姑娘下嫁裴钊,堵住这攸攸之口。 ——— 临安上下皆传六姑娘跟了裴钊,不死也疯,某日,崔蕖不慎失足踩入淤泥滩。 簇新的衫裙遍布泥点,当众出丑。 却见朝中新贵,杀伐果决的权臣裴钊,沉着脸向她走去。 阿蕖哑疾才好,开口唤得第一声便是他的小字。 满座之人皆知晓他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不由得替六姑娘捏了把汗。 却见那从尸山火海里来的修罗,单膝蹲下身去,让她坐在膝上,一点点地擦去她裙摆的泥垢。 【小剧场】 裴钊回府后,最大的兴致就是关起门来教阿蕖说话。 某日有下属正巧从廊见路过,只看见窗子半掩的屋内—— 裴大人将人逼至墙角:“昨日教得可还记得?” 阿蕖点了点头,攀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唤道:“阿年哥哥…” 裴钊揉着她的脑袋,脑海逐渐浮现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我叫岁岁,往后你叫年年哥哥可好。” “因为岁岁年年有今朝呀。” *若有天光,我陪你同看;有泥尘,我与你同坠。* 如果喜欢看巧取豪夺+火葬场+重生的,可以看一下《衔金枝》 【文案】 先帝崩逝,朝迁市变。 长乐公主章簌作为斗争的牺牲品,被迫和亲,远走西北。 和亲路上,她亲眼目睹外夷鸷击狼噬,一张香娇玉嫩的小脸吓得生白。 章簌走投无路,于夜闯入军营,跪在清冷端方的皇叔面前,软语娇声,祈求庇护。 章桓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秀靥,骤然记起上一世,他护她周全,予她殊荣,她却在破城之日,弃他而去,转身另嫁他人。 平日玉质金相,清隽克制的章桓眼底戾色渐显。 —— 章桓登基为帝后,礼待旧臣起用新贵,天下海宴河清,歌舞升平。 众人都道新帝高山景行、温柔复礼,是天下典范。 起初,就连章簌也这么认为。 直至他素日的冷静克制统统不见,眼底时不时浮现厉气。 章簌想逃,却回回落在他的掌心。 “求皇叔予我生路。” 绡帐锦衾之内,章簌被他囚于宫闱,束于手腕的铁链清脆作响。 他粗粝的指腹一点点拭去簌簌眸底的眼泪。 “殿下,这是你自己求上来的。” ——— 汴京皆传长乐公主和亲外夷,原本应当落个瘗玉埋香的下场。 是当今圣上不惜与外夷为敌,将她半道截回,炊金馔玉的娇养着。 是以朝中新贵皆知公主尊贵,都想尚公主铸金屋。 入夜,章桓阔步迈入寝殿,将新贵画像一一铺在章簌面前。 “殿下相中哪个?” 相中哪个,我便杀哪个。
第99章 番外·萧双宜X魏辞(一) 汴州城的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提督府这厢才热闹完,紧接着便是册立皇后的大事。 萧双宜双亲亡故,又无尊长, 纳采之礼,原先得在仪仗引导之下, 由使节乘马前往皇后所在的府邸。 因她身份特殊的缘故,使节并未出大明门,纳采礼备在了凤元殿。 那日,陆芍入宫陪伴在侧, 她没料到,长公主在听了靳濯元的那番话后, 仍是一意孤行, 没有更改自己的想法。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意,每个人心里的意愿大不相同, 旁人只能婉言规劝,无法干涉。 今日是礼部卜选的纳采吉日,陆芍盯着铜镜里那张明丽张扬的秀靥, 不愧是金枝玉露养出来的姑娘,崔金馔玉地滋养着,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度, 总要比官家女子高上一筹。 萧双宜从铜镜里头打量着陆芍的脸,眉梢微微上扬:“你能来, 我很高兴。” 陆芍见她面上挂着喜气,却不见得语气有多开心, 便故意笑说道:“诶!我成婚那日, 长公主送来一副缠枝莲纹足金玛瑙发冠, 可我手底的家财不似长公主宽裕,送不起那么贵重的贺礼,便只能亲自过来了,这好歹也是一份情谊罢。” 萧双宜的笑意这才浸入眼底:“提督府还不够富庶吗?听闻你成婚前夕,掌印没少从圣上那头坑骗好处。他倒是不为自己分辨,总说我家夫人爱财,手里又有进项不错的铺子,库房里倘或没有一些体面的珍宝,唯恐自己被你看轻。便是借着这个由头,他隔三差五向圣上讨要贺礼。大抵先前掌印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圣上竟信了他的话,客套着将使者进贡的珍宝都摆在他面前,振袖一挥,让他随意挑拣。掌印当时可是一点儿都没客气,气得圣上差点张口骂人。” 陆芍确实清点过提督府的库房,比成婚之前,充盈不少,她笑意盈盈地回道:“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萧双宜嘴上抱怨着,却也不是真的不情愿,她回呛道:“横竖我也有大婚那日,你们再给我送来便是。” 她扯了扯陆芍的衣袖,示意她弯下身来,附耳说道:“得回一份大礼,是吧,嫂嫂?” 二人如今再提到掌印的时候,其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原本是她在陆芍面前逞威风,现下若计较起二人的关系,她应当恭敬地唤陆芍一声‘皇嫂’。 陆芍听后,面色骤然一红,却又担着这声‘嫂嫂’,立马在长公主面前找回主场:“乱喊甚么呀!” 萧双宜笑着回过身继续佩戴耳铛:“我这才知晓,使节在宣读纳采诏书后,女方是要回谢表的。而这谢表要拿给司礼监过目,兜兜转转,他也算是过手我的婚事了吧?” 陆芍心底泛起酸涩,二人分明很关切对方,却因种种愿意,不能将这段手足之情昭然于众,她宽慰道:“殿下不必忧心,桩桩件件都在过目。” 话音甫落,便听着那声‘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这话,不多时,装着制书的彩舆便由使节引着,停落在了凤元殿殿外。 十月初五天色才亮,整个大内都尚且笼罩在旖旎的雾霭当中,太和殿外已由銮仪备好了天子金辇,待一切备妥,魏辞身着衮冕服迈入奉天殿。 官赞鸣鞭,礼乐奏响,文武百官三跪九叩,这厢礼毕,仪仗队以及奏乐队行至中宫门外,复又奏乐。 萧双宜佩戴着九龙四凤冠,通身贵气地站在殿内,虽然见过不少惊险的场面,可碰上自己出嫁的日子,心里还是不由地紧张。 原先要由女官搀扶她走出殿外,不知打甚么时候开始,侍立两侧的女官陡然不见了身影,待她急燎燎去寻人时,一片正红色的曳撒突然撞入眼里。 骨节分明的手向上抬了抬,那人轻飘飘地掀眼,看了她一眼:“娘娘,请吧。” 萧双宜怔愣在原地,昨夜压下去的愁绪突然翻卷而来,她朱唇微启,那两个字在舌尖翻滚,最后只是无声地比出\'皇兄\'二字。 她能听见靳濯元冷‘哼’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靳濯元搀扶她迈出殿外,一直至册书宝玺放于内堂,才默不作声地退下。 他想,如此一来,也算是亲手将她送出嫁了。 * 太后搬入慈福宫后,原先的长定宫便空了出来。魏辞知晓萧双宜同太后之间的恩怨,生怕她在长定宫内胡思乱想,便将延宁殿作为皇后的居所。 延宁殿内,龙凤火烛拉出细长的烛光,魏辞身着衮冕服,负手在延宁殿内来回踱步。 萧双宜身着燕居冠服,纤细的手交替着轻搭在膝上,新染的蔻丹如膝襕一般繁复娇丽。 魏辞站在她面前,落下一层浓重的黑影,分明是新婚之夜,他心里欢喜极了,却在瞧见萧双宜端坐在榻上时,突然多了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记得那一年,魏氏门庭尚未凋敝,祖父魏州延深受皇恩,同父亲魏钰一起携他入宫赴宴。 玄元帝见他言行进退有度,见之欢喜,便笑着留他在宫中小住半月,与众皇子同出同入,聆听少师教诲。 也就是那日散学,路过御花园,他偶然瞧见一身着鹅黄春衫的小公主自杏花树之上一跃而下,顺手捡了颗石头,直击二皇子的面门。 他永远记得,正是腊尽春回的时候,才长好的杏花,铺了满地,小公主双手环胸,洋洋得意地冲着二皇子抬了抬下巴:“技不如人便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二哥哥,我瞧你平日念的书都拿去喂了你殿内养得那条狗罢。” 分明才七岁的年纪,声音稚嫩,如杏花色泽清浅,却又腊月里的梅花,孤傲肆意,一点儿都不肯退让,与他平日所受规训大相径庭。 魏氏原是钟鸣鼎食之家,蒙祖上功德庇佑,攒下爵位。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不说有多么高深的成就,至少也是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弟。 可他自小就被训导,需得和光同尘,不在人前显露锋芒。 都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他却只能自甘敛锷,做出一副言辞迟讷,与世无争的模样。见到萧双宜,他才明白甚么叫恣意随性,就像是白露暖空,素月流天,瞧着教人钦羡。 然而那时,他只是暗忖着,到底是玄元帝的第一个公主,平日里娇生惯养,众星拱月地哄着,这才养成了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罢,往后碰着她,最好是绕道走,万万不能相惹。 后来他才知道,公主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三日前玄元帝校验诸皇子功课,二皇子生性顽劣,年长公主许久,却在功课上不及公主,被玄元帝训斥惩戒。 他心里愤郁,不去寻自己的不足之处,反倒来寻公主的麻烦,怪公主不知收敛,抢占风头。 又听闻,公主生母亡故,寄养在皇贵妃言氏膝下,平日里虽有玄元帝疼爱,却也因为失去母亲庇佑,日子过得艰难。 再见公主的时候,她正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地听四皇子萧启的训斥。 顶一句嘴又垂下脑袋挨训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站得远,只将二人之间的交谈听了个大概。 公主被二皇子扰得烦不胜烦,赌气地将手里的书卷扔在地上:“他这般针对我,大不了不读了。横竖我是姑娘家,将来不必科考登科,读那么多书也是枉费时日!” 萧启瞥了一眼萧双宜,蹲下身捡起书卷,伸手掸了掸,递给她:“你若不想读,便在这站着吧。” 春日里头,天气多变,她只穿着一件薄衫,站了没多久,凉风渐起,吹得她瑟瑟发抖。皇贵妃瞧着心疼,便站出来呵斥萧启,怪他不懂事:“有你这么当皇兄的?又又她才七岁,愿意读便读,不愿读,你逼着她做甚么?” 她接过宫人手中的外衣,披在萧双宜的肩上,想领着她往殿内走:“又又别理他,本宫让小厨房给你做糖榧吃。”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7 首页 上一页 91 92 93 94 95 9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