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伸手接过,有些生气,“它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明明......” “是少将军给奴婢的,就前几日,给奴婢下这个任务的时候。” 前几日! “他来北魏了?”阮阮有些激动。 陆璋之余北魏,就像拓跋纮到了南唐,打了这么些年,那是见血的仇恨,谁都想捅上一刀,这也是拓跋纮那么讨厌她恨她当初在南唐揭发他身份与踪迹,害他差点死在南唐昭狱的原因。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北魏?会不会是骗她甘心合作的?毕竟有她在,她们才有机会接近魏帝,谁知道绛珠却摇了摇头。 “现在南唐诸事繁多,陛下身子日渐衰弱,少将军与二殿下正处理各方势力,根本抽不开身,这是他命人将任务一并带给我的,请您相信,一旦魏帝驾崩北魏大乱,南唐就有一战之力,若是能一并将拓跋纮解决掉,南唐再也不惧北魏,等殿下登基,必然将您接回南唐荣养,届时您有公主的头衔,还于国有功,您与陆少将军的亲事,没有谁可以成为阻碍。” 阮阮诧异地看向绛珠,“我跟他......” 她想说她重来没有指望过还能跟他在一起,但是回头想想,算了,也没有必要跟不相干的人去解释她的所有事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有心想再多问几句,门外却突然响起了青芜惊讶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如何在此?” 两人一个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意外,绛珠反应过来,上前低声提醒道:“娘娘,相信您也知道,北魏太子为人急功近利又好大喜功,比起拓跋纮好掌控多了,尤其是他的心思如今还都在您身上,侍寝一事,或可利用。” 阮阮当然明白,拓跋赫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想起上次在北苑两人说的话,只怕他就是为了那事来的,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到了法子。 绛珠有一点说得没错,拓跋赫比拓跋纮好掌控多了,但其实还有一点,同样的拓跋赫比崔进跟绛珠他们也更可靠,至少他没有捏着她的命脉。 她虽然信任陆璋,但不代表信任绛珠跟崔进,与其等他们成功了给她解药,再千盼万盼等别人接她回南唐,不如好生利用这个机会,把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上,她已经受够了受制于人。 只要拓跋赫足够趁手,她就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且先听听他过来要说些什么。
第27章 ◎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瑶光殿外的宫道口, 青芜正与两个内侍打扮的宫人对峙。 毕竟是偷摸着前来的,这要是嚷嚷开来被别人听见可怎生是好?内监赶紧上前,一把捂住青芜的嘴, 阻止她再大吼大叫。 “哐当——” 手中的蜜饯罐子掉落下来应声而碎,青芜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她看见了什么?那人推开殿门, 大摇大摆的往里进了去。 “唔唔——唔唔——” 这根本不合礼数,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内监的钳制。 内监还从未遇上这么刚的婢女, 连太子殿下也敢阻拦,好在殿下没有恶意, 他小声劝道:“你不大吼大叫, 我就放开你。” 青芜赶紧停止挣扎,乖巧点头,就在内监缓缓松开了手的时候, 她尖叫一声,赶紧往里奔想要报信,可是刚迈进殿门,就见绛珠捧了药碗出来。 “绛珠姐姐, 刚刚......” 她话未说完, 绛珠赶紧以指掩唇, 嗔怪道:“嘘, 小声些,你是要嚷得整个宫殿都知晓?” 看到这儿,青芜彻底惊呆, 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去, 绛珠作为娘娘的婢女, 非但不阻止,反而还来拦她,让她小声些,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这是娘娘的意思?”她指了指里间,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 青芜虽然咋咋呼呼的,也并非全无好处,比如方才就及时的提醒了她们,绛珠余光瞟了眼里间,没再说话,悄悄拉着她出门守在外间。 * 阮阮没有想到太子会来得这么快,好在方才两人说话声音小,这殿中又帘幕重重的,把门一带,谁也听不见里面说了些什么。 尽管如此,到底有些心虚。 好在拓跋赫还知道规矩,进了内殿外间之后,并未再贸然闯进,坐在绛珠给他安排的圈椅上。 望着珠帘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影,拓跋赫差点没看呆,情不自禁起身就想往里走,阮阮听得脚步声,察觉到他的意图,赶紧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瑶华,是孤,冒昧乔装来访来访,实是有事要与你商谈,孤现在可以进来吗?” 阮阮看了眼四周,这里毕竟是她的寝殿,有许多的私人物品,想起拓跋赫看她的眼神,她毫不犹豫地找了个借口。 “内间不雅,不敢污了殿下眼睛,还请殿下稍待,我马上出来。” 拓跋赫虽然失望,到底不敢唐突美人,只好应下。 因得在榻上躺了一日,发髻有些散乱,阮阮随意收拾了下,又另罩了件湖蓝海棠披衣,这才掀帘出去。 天气渐冷,重重的深宫大院就显得有些阴暗,行宫更是比不上邺城皇宫那般宽敞明亮的,室内即使是白日也点着灯烛,拓跋赫因此并不喜欢坐于内室,尤其是不熟悉的地方。 但当阮阮掀帘出来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中殿都亮堂了起来,甚至有暗香阵阵,再也不感到憋闷不说,反而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瑶华,”他惊喜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告诉她,“父皇狩猎之时,因得御马受惊,不慎伤了腰,想要恢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这些日子你都不用担心侍寝的事情了。” 阮阮觉得有些奇怪,“围场由四殿下全权负责,御马怎会突然受惊?” 拓跋赫实在是不喜她提起拓跋纮,有心在她面前踩他一脚,“应该是负责检查围场的人出了纰漏,四弟为此还被父皇责难了一通,要孤说这事儿其实也怪不得四弟,他不过是缺了点经验罢了。” 阮阮在春风坊混迹了好几年,一听就明白了太子的小心思,心想这次拓跋纮也蛮冤枉的,他竟然也忍得下吃哑巴亏?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她无心为他辩解,只顺着拓跋赫的话道:“太子殿下宽宏,顾念着兄弟情义,但陛下是一国之君,肩上挑着万千臣民,龙体容不得一点疏忽,出现这样的事情,光是斥责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拓跋赫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差点没心花怒放,伸手将她的柔荑握于掌心,“瑶华,你是懂孤的,孤确实是个顾念情义的人,尤其是对心尖尖上的人,你知道吗,父皇受伤,孤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但这并不是一个长久的解决之道,等他的身体好了,迟早要召你去伺候。” 阮阮眼波一转,试探着道:“我如今是陛下的妃嫔,伺候陛下是分内之事,不敢推辞。” 一听这话,拓跋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别这么说,现下此处就咱们二人,你的心思孤心中明白,今日孤乔装过来,就是有一事想要亲口问你。” 这是什么意思?还要亲口问她,阮阮十分费解地看向他。 美人仰视着他,原本纤长的眼睫因得湿润愈发显得浓密,鼻尖精致挺翘,红唇微张,整个人看着颇有一番楚楚之态。 拓跋赫颇有些心猿意马,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样一次次想办法拖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孤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可以解决此事,瑶华,孤要去跟父皇坦诚咱们的事。” “什么?”这人到底在想什么?!阮阮脸色一白,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握得太紧,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别怕,别怕瑶华,”拓跋赫环住了她,急急道:“父皇打小就疼爱孤,但凡孤想要的,他没有不帮忙成全的,你虽然被封了妃,但尚未举行正式的册封仪式,你与他也无夫妻之实,倘若知道我们两情相悦,父皇或许会生气动怒,甚至因此责罚于孤,但只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心,最后一定会成全我们的!相信孤!” 这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人灵魂出窍,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她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愚蠢,或许是天真吧,毕竟有恃无恐,他是魏帝嘱意的储君,当然不会有事,但她呢? 只怕还未说出口,她就消失了,魏帝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就像当初他的儿子们多看了她两眼就将她送到佛寺一样,且这一次,只怕不会是送走那么简单,她都可以想象天子的盛怒。 阮阮禁不住有些瑟瑟发抖,犹豫着斟酌着措辞,“太子殿下,你听我说......我......” 拓跋赫却只当她是害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用担心,瑶华,一切有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同孤共进退? “我不愿意!” 阮阮一把将人给推开,她真的要气死了,没想到拓跋赫想来想去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这不是变相的把她往绝路上逼,这人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啊? 但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看着太子脸色都变了,她赶紧挤了两滴眼泪出来,低低哭诉着。 “太子殿下可曾想过,你或许是陛下的心肝,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被放弃的人!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孤身一人来到北魏,没有依仗,陛下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听了这话,拓跋赫好受了些,原来是担心这,刚想再解释两句,却听得那厢又道, “算了,都是命,我既然到了北魏成了陛下的嫔妃,就该安分守己,就算陛下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谁让我命该如此,至于太子殿下,就把我忘了吧,咱们有缘无分。” 说着,素手一把一把将他往外推,尽管徒劳无功,也不肯放弃,明明动作如此决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直往下掉。 看她这样,拓跋赫感觉心都要碎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坚定道:“瑶华,别这样说,孤一定不会让父皇伤害你,有什么事孤会替你一并承担,你要相信孤。”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这样只会害我死得更快! 阮阮心中越想越气,出的什么馊主意,太子若当真坚持要如此这般,横竖都是个死,说不定跟着绛珠她们拼一把还有机会生还。 但她真的不甘心...... 心思电转间,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忽然就钻进牛角尖了?不应该这样。 方才被吓坏了竟然被他的思路带着走,就太子这样,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她明明可以换个思路,学拓跋纮,牵着他走。 她原本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偏如今还几方都逼迫利用与她,她没有与他们硬碰硬的资本,只怕会被撕个粉碎,但若躲在太子拓跋赫的身后呢?没有魏帝加持,他或许是个不错的利用对象。 阮阮收敛了神色,眉目渐渐染上了一层哀伤,双手抵在他胸口将距离拉开,“殿下,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太害怕陛下了,而且你们毕竟是父子,你现在是喜欢我,可是日子久了总是会淡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厌弃了,到时候反而怨怪我破坏你们的父子之情,你也知道的,我孤身嫁到北魏,无依无靠,到那时候,我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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