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暄理着袍角,收回思绪:“那你告诉孤,是谁做的?” 皇帝。 借计挑起淑妃一派的怒火,给三皇子铺一条堂而皇之入朝堂的路,以此牵制太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才是今日最大的赢家,他不在乎三皇子,也不在乎太子,巴不得两边打得越烈越好,他端坐高位,有自己的盘算。 但皇帝没想到,他在操控戏台的时候,封暄早已脱身而出,站在高处用强弓瞄准全场,再用一队黑衣人钓出了深藏不露的内侍,找出了皇帝的盘算——小皇子封深。 司绒眸光几变,却没开口,她没忘记自己现在落在谁手里,谈判之时最忌全盘托出。 她抬眸与封暄对视:“那就要问殿下,是不是要杀自己的亲弟弟了。” 他的目光突地锐利,在幽暗的灯光里望向她,烛光把他的身形映得无比高大,投在身后好似一头匍匐的巨兽暗影,那暗影缓缓移动,和司绒的影子挨在一起,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 司绒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的,右手轻微地抖。 他说:“现在看明白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人,将要陷入什么样的浑水里?” 司绒连呼吸都放轻了:“所以阿悍尔不愿与殿下为敌,今夜带走小皇子是万不得已,我撞破殿下大事,恐殿下不会饶过我。” 封暄再压近一寸:“你不愿与孤为敌,怎么又作出与孤不睦的模样?” 她没有退,反而扯出道笑:“殿下不觉得,暗渡陈仓更刺激吗?” “难道不是因为不想让父皇多一层忌惮?但你明知孤不在乎他忌惮与否,也要把这层表面功夫做到位了,是做给孤看的吧?怕走不出北昭?”封暄望进她的眼,借着烛火光,看到里头有未褪的血丝,他伸手探她额,没有发热。 司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睫毛猛一颤,然后轻轻拂落他的手,说:“怕啊,怕站队太早,怕殿下最终不能问鼎高位,但司绒多虑了,如今看来——” 她抓住他手臂,倾身,在他耳边悄声低语:“最是无情帝王家,个中翘楚是殿下。” 呵出的气搔着他的耳廓,封暄和她拉开距离。 在司绒弯起笑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贴在她脸颊,她的笑顿时凝固,静静地看着封暄。 她的脸颊上有狼血的痕迹,雨水没有把它冲刷干净,他看着这道淡红色血痕,指腹抹了两下,注视着她:“看清楚了,就躲孤远点儿。” 大雨敲打车顶,两人呼吸交错。 他说的是“躲远点”,但这眼神又分明是想绑住她。 她叹气似的说:“殿下靠我这样近,我怎么躲得开。” 封暄擦干净了血痕,但司绒雪白脸颊上还是红的,那是他擦拭的痕迹,她皮肤上留有他的痕迹,想到这一点,封暄的呼吸开始发沉。 他逼近了她的脸:“在皇帐里,你也是这样看别人的?” 司绒别了一下头,没能从他手中挣开:“殿下不讲理,我可没瞧过别人。” 巧舌如簧。 封暄张开手指,虎口就能整个裹住她的下颌线,拇指和食指触着她两边耳珠,被上头红玛瑙耳坠轻轻撞。 马车十分平稳,晃动的频率微小,秋雨仍在砸落,寒意始终不散,两人的鼻息贴近交缠,逼仄的空间里,隐秘的暧昧在再次升起,游走在彼此的呼吸中。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下滑,在极近的距离里,在不可动弹的禁锢里,目光缓缓滑到他薄薄的嘴唇上。 就是这么个眼神,封暄浑身的热气瞬间躁动起来,轰轰烈烈地烧掉了他的理智。 眼神移得自然而然,亲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吻得狠,这是太子第一次亲吻,从来都游刃有余的太子殿下,难得有不得其法的时候,薄薄的唇是热的,胡乱地吻她,吮她,更像是要拆解她,吞掉她。 她有点儿疼,轻轻“嘶”了一声,左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这一声“嘶”,带入口中的不仅有空气,还有太子的舌尖,他的攻势在触碰到她的舌尖后变得缓慢,轻轻地碰她,又收回,斜了脑袋重新从她唇上开始吻,这一回进得很顺利。 他的手渐渐环上她的肩,抚上她的后脑,然后,把她压向自己,贴得密不可分,辗转深入。 司绒的鼻腔里是浓郁的雪松香,那味道和他的吻一起渡进她口中,她仓皇地吞咽了一口,换来更深更乱的吻。 当克制被敲碎,矜贵冷漠的外壳被剥下,禁欲背后,露出的是太子殿下不可示人的侵略性,他强势掠夺她的呼吸,将她当成手中猎物,他以为自己在操控欲|望。 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在被她的眼神扫过的一瞬,就落入了另一张网,他掠夺她,也在追逐她。 雨还在下,狼血滴答。 长箭破开的夜色重新合拢,马车里有人在接吻。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求个收藏: 一、《山河玉骨》【浪帅海盗大魔王x超强甜辣小岛主】 我无法平静地爱你,潮动是我放浪的呼吸,我生来追逐暴风与骤雨,在跌宕里起伏不定,而遇到你,我有了锚。 阿勒,乌溟海上的无冕之王。 传言里—— “是个混世魔王,没有人见过他,但他的势力遍布海上,有人说他长得美,有人说他生着獠牙,若有什么统一的……” “听说他喜欢女人,漂亮的那种,他的船上绘着一尾巨大的黑蛟龙,双眼是美人影。” 有一日,黑蛟船上多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她笑起来时,脸颊有一对深深的梨涡。 她会在船上赤足跳舞,但只跳给一个人看; 她会在海里深潜,但只和一个人同游; 他们一起在午夜看过星河倒垂海面,冰山崩塌时擦过他们的船舷,从天而降数百颗流星,声动数里,心动数里。 后来,这个小姑娘不见了。 万顷浪涛一夜之间汹涌翻滚,这位恶名在外的海王翻遍了渺阔的海域。 直到那个夏日夜晚,他踏上陆地,看到那姑娘“唰”地掏出一柄叠雪弯刀,利落地一记扫腿,把七尺大汉扫翻在地,刀刃拍在那人脸上,笑出一对儿乖巧的梨涡,说。 “乱动,杀掉你哦。” 他抱臂立在远处:“逮到你了哦。” 海上王VS陆上王 永远为你俯首称臣。 二、《原子大碰撞》【混血冷感天才少年x摇滚浪漫学霸少女】 我的竹马是个天才,是个危险分子,还是个恃帅行凶的混血。
第17章 脱衣 这个吻停不下来。 风在每一个角落追逐夜雨,老鸦缩在巢中羞得不敢探头,暗夜里的天穹垂落雨帘,一辆马车孤单地驶在山林中,破开雨幕,驶入了平坦宽阔的龙栖山马道。 不一会儿,九山在外面忐忑地开口:“殿下,到了。” 封暄放开了她。 而后看她急促地喘息,嘴唇鲜润,那双眼睛尤其漂亮,在迷离里呈现情潮催出来的红。 她在方才的深吻里丢失了锋利的爪子,任他攻占,没有余力想计谋与盘算,只能在他怀抱里与他唇齿相依,他被这个念头再一次煽动了。 司绒说:“到……” 封暄又俯首,把她的唇和未说完的话都含入了口中。 他是故意的。 太子在自己的地盘无所畏惧,可司绒却在这种近似偷情的隐秘和刺激中,悄悄渗出了汗,那汗又把她的热意往上拱一层,骨酥筋软。 她要化成绵云了。 须臾,封暄松了手,掏出块帕子,擦去她唇上的湿润,把方才的缠绵都藏进帕子里,再鬼使神差地塞入怀中,说:“原来,你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司绒慢慢地坐正:“彼此彼此。” 这场亲吻充满较量,激掠和柔克之间的较量,糟糕的是,偏偏都是新手,在稚嫩到显得蛮横的动作里,通通抵抗不了情潮的侵袭。 两人都心绪未平,但显然司绒更外露些,脸颊的红久久退不下去,太子早已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撩开车帘看了眼:“走得动?” “走不动,”司绒解着裹身的外袍,把那股无所不入的雪松味丢到一旁,“手断了。” 帘子唰地落下,封暄的眼睛在她左右手一扫,准确无误托住了她右臂:“能不能动?” “动不了,”她轻轻地叹气,再次重复,“手断了。” 真断你就不是这模样了。 他往上摁了一下,心里就有数了:“是断了,断成八截了。适才为什么不说?” “不敢说,怕你呢,”司绒被他按到了疼处,皱了下眉,“别按了。” 他朝外吩咐:“进园。” 九山在外面应是,驱着马车从侧门入了镜园。 封暄一手固定着她的右肩,声音不冷不热:“方才不敢说,现在就敢了?” “敢啊,”她半真半假说,“殿下都带我入镜园了,司绒还有什么不敢。” 但他没带她进主院,而是去了偏院。 司绒坐在罗汉床上,扶着自己的右手,封暄拎着两只瓷瓶掀帘子进来。 “脱衣。” “嗯?”司绒打量屋里陈设,回首看他,微讽道,“殿下收收心,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封暄声音冷淡:“擦药。” 擦药不会说擦药,偏要说脱衣。司绒解着自己的腰带,衣裳松开,她看着自己的右臂,意识到一件事:“我脱不了。” 封暄正往掌心里倒药液,伸出一指,轻轻拉开了她右肩的衣裳,露出来的肩颈弧度美好,笼在烛光里,皎白如玉。 他犹豫一瞬,将手贴了上去,她的肩背看着薄,却是属骨细肉盈的类型,触手软滑细嫩,像游走在一团乳酪里。 薄茧带着药液在她伤处涂抹,热而粗糙,司绒坐得笔直,但她知道,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何止是脸,封暄发觉她耳珠都是红的,只看一眼,便在脑中挥之不去。 亲吻的余波把此刻正经的擦药变得旖旎,触感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但两人都默契地不开口,故作老成地把旖旎压在可控范围内,宁可挨着这无声的折磨。 “行了,这几日少动右手,”封暄叮嘱她,“安分点。” 司绒松口气,拉上衣裳:“我最安分。” 封暄不置可否,他到桌旁坐下,唤人端冷茶进来。 司绒四下环顾,忽然问:“这儿住过人吗?” 他侧额反问:“怎么?” “住过人的我不要。” “还在惦记孤的床?” 亲都亲了,还挺会顺杆反讽,司绒四两拨千斤地把他的讽刺打回去:“我不想住这儿。” “你没得选。” 真是翻脸不认人,司绒说:“好歹把我的侍女带过来。” “等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人交出来吧。”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4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