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说,但他做。 落入温热的怀抱,他的手臂紧实有力,司绒将侧脸轻轻挨在封暄胸口。 “口是心非的殿下。” “是。” 司绒得寸进尺:“你一点也不想我走。” 封暄应:“是。” 她沾了湿雨,二人往浴池去。 封暄说:“欲擒故纵。” 司绒应:“是。” 封暄说:“以退为进。” 司绒点头:“是。” 都认,半点不遮掩。 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却又是更深一层的攻心计。 封暄不能不问,明知道问了就要掉入更深一层的网里,明知道这是更高深的狩猎手法,可是他没法看她走。 因为接过她狡猾勾人的招数,吃过她瞒天过海给的亏,抱过她惶然失措时的身体,吻过她柔软鲜润的唇,看过她失落黯淡的模样,再受了她的冷落,又尝了她给的甜头,万般滋味尝尽了,就舍不得撂下手。 自作自受。 什么叫美人计,明码标价那是逛青楼,真正的美人计是你明知是计,也心甘情愿地自作自受。 封暄不得不承认她高明,但也没有要就此缴械投诚的意思,他作得起,也受得起。 作者有话说: 预收求收藏呀,右上角专栏可见。 一、《山河玉骨》浪帅海盗大魔王x疯批萝莉小岛主。男主阿勒,女主龙可羡,海上王——陆上王。 二、《原子大碰撞》混血冷感天才少年x摇滚浪漫学霸少女。青梅竹马。 三、《猫猫尾巴不能摸》奇幻。男主会分裂,一面是温柔挂,一面是邪恶挂。捡了一只小猫猫,时刻想要把她吃掉。
第24章 逃无可逃 主院的浴池修得不大, 简单的暖黄色砌石,没有堆金砌玉的豪奢派头,弥弥湿湿,氤氲的雾气都盘桓在半空。 “殿下。”司绒靠坐在池壁。 封暄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洗好了, 正穿寝衣, 他应一声。 “殿下别过来, 我要穿衣了。”司绒看了眼屏风,爬起来走上石阶,迅速在架子上扯了件衣服把自己裹起来。 封暄扣好衣领,慢条斯理再应一声。 “这怎么是你的衣裳?”司绒鼻子潮润润, 拿他的短衫在身上比了比, 连扣子都不必解,张开手把脑袋往里套, 声音闷在宽大的寝衣里,找半日才把自己的头从领口探出来。 “穿好了?” “嗯……好了。” 封暄从屏风后折过来, 他抬手挥开些湿雾,入目就是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晕在水雾里,水珠还在沿着她小腿腹往下滑, 脚踝很细,骨感明显,他可以一手握两只。 那滑动的水珠像是都进了他的脑袋, 封暄错开了眼, 喉咙口上下一滚,滚出来的声音嘶哑。 “穿好。” 司绒转过身, 仰头看他, 摊开手:“穿好了, 只是殿下的衣服不太合身。” 她赤着足,踏着湿漉漉的地板往封暄那走,到他跟前时,伸出只手,拉着他的一只手指,指尖沿着他虎口的薄茧处走了一圈,然后贴在他心口,一下下急促有力的心跳传递到指尖。 “殿下,你跳得好有力。”司绒踮起脚,语气半惊半逗,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封暄握了握拳,手背青筋突兀。 他的衣裳领口对她来说太大,可以清晰看到水滴沿着她的侧脸往下滑,一颗一颗地滚进不可视的漆黑里,袖子太长,被她挽起来,露出来的手臂湿腻腻,泡得泛粉,简直一揉就会化掉。 雨打窗台,浴房里里外外都被水汽濡得透了。 浴房里一片安静,雨声淹没了若有似无的啄吻。 司绒攥着他的衣领,拉下他的脑袋,将唇轻轻贴上去,浅吻一下,再吻一下。 不够。 封暄不满足于她的蜻蜓点水,把着她的腰,往上一提,放到高椅上,双手顺着往后一揽,司绒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 他扣着她的后脑,想要撬开她的齿关往深吻。 司绒往后收了点儿,不让他亲,拿鼻尖和他轻碰:“殿下,美人计还是有用的对不对?” 封暄手稳稳地把着她的腰,看她若即若离,大胜之后掩不住的得意,那表情像是偷喝了陈酿的猫儿,说不上的勾人。 他乐意宠着这样的她:“除了你,孤不接受任何贿赂。” 不是美人计有用,是看美人计谁使。 她这会儿没先前的失落模样了,嚣张得拿手指头在他掌心里打圈:“这可怎么办,司绒要把你吃死了。” 他隔着水汽望入她眼底,把她往前一送,整个儿抱入怀里,让她的下颌靠在他肩上,偏头在她耳畔问:“还没。” 还没吃。 还没死。 早着。 话里未尽的都是这个意思。 司绒僵住了,她轻轻倒抽口气:“殿下,好凶。” 他在雾气里抱着她,宛若抱着一尊暖玉,袅娜的白气里,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 封暄捉住了她的手,打量这只小羊羔:“还要玩什么花样?” 司绒抽出手,触上了他衣衫上的第一颗扣子,眼神专注在解开盘扣上,话里专注在解他心防上:“殿下知道今日留下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不再没有弱点。” 嗯……扣子很难解。 司绒微微地蹙了眉,说:“起码,在我面前,你不再是那个清心寡欲百毒不侵的太子殿下。” “你想玩,孤陪你玩到底,”封暄覆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解扣子,“解个扣子都这么生疏,公主要是不会,孤教你。” “殿下啊,”司绒幽幽吐气,偏要曲解他话里意思,“现在说着陪我玩到底,可我真怕你明日就翻脸不认人了。” 两人都默契地把这种“欲”说成“玩”,他们都有聪明的头脑,却无法控制汹涌的心潮,聪明人的坏处在这里,他们不肯承认自己的失控,起码在对峙的时候不肯承认这一点。 两人都把自己放在了悬崖边上,看谁先掉下去。 不如就当作玩一场,酣畅地玩一场,在深层的交碰下得到彼此要的东西,司绒要攻心,封暄将计就计。 不同的是,司绒在这个字眼里感到安心,封暄开始对这个字眼不满意,他不想要玩。 第一颗扣松开。 封暄本该感觉到松泛的,可随着她的话,仿佛有一圈圈无形线环住了他的脖颈,正在慢慢收紧,让他的呼吸在滞涩中发烫。 不用他再教,接下来的几颗扣子一一解开。 他把寝衣揉成了团,扔到水面上,肌肉薄而劲厉,动作间扯出细微的线条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燥的,肩颈处已经挂了薄薄的一层汗。 封暄捏着她下颌,拇指送入她口中,卡在她下齿:“不够,司绒,这种程度的玩,还不足以让孤打消念头,孤说过,要让北昭放弃阿悍尔,你只能提出比阿悍尔更具价值的东西来与孤交易。” 她没法自如说话,一张口,舌尖和牙齿都在他拇指上滑动磕碰,舌下溢出,仓皇间咽了一口,却有一丝漫出了嘴唇,濡得他拇指水润,润得他双眼通红。 “封暄!”司绒恼了,扒下封暄的手,抬脚一记踹,同时抬臂去擦。 封暄不想听了,也摁不住了,他捞起她往屋内走,湿答答的足迹拖了一路。 迷蒙的水汽抛在了身后,潮湿的呼吸陡然升温。 他们倒在了柔软衾被里,鼻息相抵。 司绒被他的热度烘得发热,在这种可怕的温度里看到了封暄,不是太子,就是封暄。 这颗无法掩其锋芒的帝星,他光芒寒冽,气势削天,阿悍尔就是他登顶权巅之前,最后一道要攻下的硬茬,是他送给自己的登顶大礼。 司绒站在悬崖边,她预感自己会跌落,跌得粉身碎骨,可她不能停下来。 “殿下。”她轻喘息。 封暄把她一只手束在了头顶,司绒攥着他另一只手不让动,在被他融化掉之前,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试一试,走另一条路。” 很快地,封暄的吻落在她额头,他落得很轻,以此抑制着澎湃的力道。 “且看换粮一事顺利与否。” 他松了口,北昭与阿悍尔数百年凝成的厚冰,出现了第一道裂缝,它很细微,具有惶不可测的未来,但却算是个开始了。 头顶的簪子被取下,“咔哒”丢在了地上。 封暄把她的发丝捋到耳后,司绒趁机收回手,捧住他的脸,仰起来亲了他一下,这个姿势不好保持,她又重重地落回了被子里,封暄俯首下来时被她抵住了肩。 她此刻穿的是封暄的寝衣,手指头点点身前的盘扣,眼睛都不眨地说:“殿下,司绒不会解。” “不会解?”他把手放在盘扣上,“真不会?” “不会,你帮我。”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些雾气都进了她的眼底,虚虚幻幻的让人无法移开眼。 裂帛声响起。 封暄可以一颗颗解掉扣子,偏偏用了最粗暴的方式。 “太……凶……了……” 司绒松开手,跌进了滚烫的臂弯。 * 漆黑的天穹上,雨神一声喝令,瓢泼的雨倾盆而下,砸出了惊心动魄的气势,盖住了一切声响。 卧房里垂着重重帐幔,灯影摇曳,孤守着窗下的方寸之地。 司绒出着汗,她的鬓发都湿透了,一缕一缕贴在了耳下,被子显出深深的褶痕,她如同枯叶一样飘荡在陌生的大海里。 这雨滴通通砸进了她脑袋里,砸得她头晕目眩,意识昏沉而细碎,封暄在强势地证明他的存在,凶得司绒泪流不止,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或许是一簇簇的火星和酥麻感联合起来,它们融掉了她,把她也变成了穹顶的雨滴,从眼里落下来,再被封暄吃掉。 封暄像一个又凶又尽职的老师,严格地把控力道,又轻声细语地带领她在海域里沉浮,会听她每一句话,胡言乱语的,抽泣哼哼的,这同样令他进步飞快。 封暄也是她的浮木,让她生又要她死。 一次次带她潜入深海,每每到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就捞她一把,再反复地把她拽进海里,她除了他无处可抓。 小小的四方空间里隔绝了复杂的国势,卸下了封暄肩上的重担,黑暗里有只小羊羔,慌张地走在他口舌间,逃无可逃。 他发觉他停不下来,此前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瞥过来的每一道眼神,抛过来的每一个勾子,都在此刻产生某种微妙的反应,酿成势不可挡的力道,全部返还给她。 他在这种返还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输了,输得没有半点不甘,甚至生出了更大的贪婪。 司绒喊他的名字:“封暄……” 这声音太抓人了。 封暄可以听一万遍! 她的眼睛湿漉漉,眼角那块儿红起来就带着直白的妩媚,她毫不掩饰,懵懂又依恋地望着他,她的一切反应都准确无误地打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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