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计较这些,像内蒙一样,赖着我就行。” 她的心口被重重揉了一把,嘴上还装作浑不在意,“原来你喜欢小赖子啊,这么喜欢我白嫖你?” “嗯。嫖吧,送上门的。” “哼。”严晴看着冻得发红的手指攥着的门票,“那……我等你。” “不用等,我会早早去。” 周四当天,严晴根本来不及等他,早上吃完饭就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排演,侯丽萍的认真比程琛柯只多不少,直到下午临近表演,她才冲了澡坐到化妆室换衣服化妆,上台前十分钟,才终于摸出手机,没看到消息,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 严晴沉默,化妆小姐姐问:“人来了吗?” 之前严晴拜托她帮忙出去送票。 严晴摇头,抿抿唇把票递给她,“麻烦你出去看看吧,要是开演还没人,你就回来吧。”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上台表演吧。” “严晴,严晴,愣着干什么,快到我们了……”舞团的人在喊她。 她顾不上其它,拎着裙摆出去了。 主持人的声音激情澎湃,隔着幕布,她浅浅的往台下看。给票那天,舞团票务老师和她开玩笑:“是男朋友来看吗?我给你选了个好位置哦。” 确实好位置,2排中间,视野极佳,也让她可以一眼看到拥挤人群中那里的空缺。 音乐响起,严晴低头长吸了口气,再抬头,脸上清冷彷徨立刻消失,随着轻盈舞步的迈出,黑暗舞台上浅绿色灯光缓缓亮起,身披荡漾碧波的她已然成为舞者。 台下,轻呼伴随着掌声响起,中间的位置始终空空荡荡。 不知是否是今日观众太过热情,愈发衬的那处冷清。 严晴从舞台上下来,侯丽萍满意开心的拥抱每个人,路过她的时候重重拍了拍她肩膀,眉飞色舞的朝她说着什么,她只见她嘴皮子动着,隐约觉得她在夸奖自己,她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离开热闹的舞台,灯光彻底消失,绕开化妆师,走到空旷无人的走廊,她靠着墙壁静静的站了一会。 早该习惯了,从大一到现在有数不清的表演,她应该习惯了从追光灯中走出,形单影只的换衣服、卸妆、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寝室,哪怕周围的同学在接受亲朋的祝福,家长聊不完的电话,她依旧能面无表情穿梭其中,在心里给自己说声:今天跳的还不错。 回到化妆室已经没什么人,化妆姐姐看到她,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你的票……” “没事,他可能有事。” “哦……” “麻烦你了,我卸完妆就走。”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化妆姐姐抓了抓头发,瞥了眼她始终暗着的手机,转身离开了房间。 严晴安静拆掉妆发,换了衣服,拿上手机离开。走出艺术中心,外面寒风瑟瑟,冷风尖锐如刀划过下颔,让她咽口唾沫嗓子都疼得厉害。 半小时后坐上公交,她按亮手机,沉默片刻拨通了电话。 十几秒后,那边转到语音来电。 她挂掉电话,点开微信,看着昨天晚上十点多楼屿发的“祝你演出顺利,明天见”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发了条消息过去。 严晴:怎么没来,出什么事了,有时间给我回个消息。 手机像静音了一样陷入沉默,之后一路熄灭按亮,那边都沉默无音,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严晴浑浑噩噩,一晚上睡得不踏实,忽然从梦中醒来,打开手机看到两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消息:抱歉,昨天公司出了点事,睡醒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过来,我等你。 严晴坐起来,看了手机几秒,小心翼翼下床,走到楼梯间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醒这么早?” “公司怎么了?” 两道声音响起,静了一下后楼屿轻笑,“没事,一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嗯。”好像挂在树上摇摇欲坠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到地面,她说:“没事就行。” “你呢?昨天刚演出完,今天不多睡会?” “不知道,忽然就醒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浅浅的叹气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严晴打断他要开口的话,“没事,下次看也行。” “我没有要道歉。”他无奈道。 “是吗?” “严晴……” “嗯。” “就是好遗憾。” 严晴细长的睫毛颤了下。 “就是好遗憾。”楼屿低低的叹息在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上次看你跳舞,还是诺午湖边了。” “楼屿。” “你说。” 严晴张嘴,薄唇间吐出的字在冷空气里打了几个转,就又堵在了嘴边,她想说:我好难过,我的舞台,永远只有观众。 话在冰冷嘴唇沾了点哈出来的白气后,飘出来的音就成了,“下次吧。” “还有机会,《暴烈至死》,我跳给你看。”
第44章 第44步 之后的周六, 楼屿连夜坐飞机来宁川,两人只在校门口的车上坐了几个小时,他就又赶时间离开了。 《暴烈至死》的表演时间一点点靠近, 每天她都沉浸在程琛柯疯魔了的训练中, 吃饭时间, 隔着5个小时的时差, 和在国外出差的楼屿通话都排不上合适时候。 两人都忙得如同运作的机器,再没了草原的自由潇洒、沙漠的随意疯狂,学校里投向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有时候从她面前走过, 讨论声堂而皇之的在她耳边落下。 严晴一直视若无睹,直到她听王伟辉说:“就周六日见个面, 见了面就开房,说包养都好听了。程琛柯一世英名,《暴烈至死》这步棋真是走的糊涂啊, 找谁来演不行,找了个小三, 别到时候被人未婚妻找上门来直接停演,我们这些小角色,哭都没地方哭。” 严晴手上的舞蹈鞋滑落,她捡起来后转身追上那两个故意在她面前讨论的人。 “什么意思?”她冷冷问。 王伟辉嗤笑,手指戳她肩膀:“装什么糊涂,怪不得能让你卖身呢,都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吗?” 张晗哼笑了声,不屑的瞥过她, 想到前些阵子的事,也没敢搭腔。 王伟辉:“真不知道你在哪能认识到他那样的人, 别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想抱大腿,严晴,你清醒点吧,阶级跨越不是像你这么搞的,一个地底,一个天上,你也不害怕把自己跨劈叉了。” 严晴盯着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楼屿曾给刀聋的五千万。 王伟辉懒得多说,白了她一眼,挽上严晴耀武扬威的走了。 之后,关于楼屿的讨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耳边。 “楼家?我怎么没听过。” “你傻啊,前两天国外 有个女明星订婚,未婚夫不是露了张侧脸吗?” “靠,你不会说的是ins粉丝几千万,中意法混血那个吧?”惊叹声伴随着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了严晴身上,两相比较,女孩张大嘴巴:“疯了吧,你搞错了吧。” “嘘,都知道了……” 扫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移动,似乎不敢置信那个和严晴周六日开房的男人,有个女明星未婚妻。 楼家? 严晴低头哂笑,端起餐盘往外走了。演出在即,她没有心思和精力浪费在这些绯闻轶事上。楼屿电话打来时,她满头大汗的刚结束训练,清冷脸上荡出笑意,在旁人侧目偷窥的视线里接过电话往楼下走。 “刚结束?”他听到她气喘声。 “嗯,电话卡的挺准。” 楼屿扔了笔靠回椅子,揉了揉眉心,听着耳边低热喘息,文件上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闭眼只想听她的声音,只听她戏谑:“国外生活不错啊。” “嗯?”楼屿投降:“你故意的?远远听着你的气喘声,不知道我多煎熬吗?” 严晴呼吸声顿了下,吐了口热气,下楼动作慢了些,喘息依旧在,意味深长的笑:“煎熬,中意法的混血在身边,还煎熬?” 楼屿睁开眼,坐直:“什么意思?” 严晴为他的紧张感到好笑,“还不错,女朋友虽然多,哪怕未婚妻都有了,都还没记错我的名字。” 当初的玩笑,楼屿一点不觉得好笑了。 “你听谁说的?”他问。 “谁也没说,要不你告诉我?那人叫Flora、Hannah还是Irma,给我个心理准备,要是哪天你叫错了名字,好歹让我知道你在叫谁。” “Skyler。” “嗯?”严晴脚步顿住。 “如果你需要,我觉得你可以叫这个英文名。”会让他想到晴天与自然,想到辽阔草原与广袤白云。 严晴吐了口气,走出艺术楼,“难听。” “好吧。”他浑不在意的语气,“要是哪天我叫了这个,你知道我在叫你就行。” “没什么事我挂了。” “严晴,无论是Flora、Hannah还是Irma或是……发所谓订婚照片的Jessie,我和她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笑:“哦,她叫Jessie啊。” 楼屿苦恼:“邻居家不懂事的小姑娘,偷拍了张照片发了个不知所谓的ins,那天只是家族聚餐。你很忙,我不想用这种事让你不开心。” 他无奈说着,严晴的心还是系了铅球一般沉沉往下坠,因他透露出的几个遥远陌生的字眼,因他的小心翼翼。 “我知道。” 未婚妻这样的误会当然不可能出现在他们之间,她知道楼屿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自己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只是能拿出来说的,似乎就只有这个。 电话里一时沉默,严晴喊了他名字。 “想我了啊。”他莞尔。 严晴抬头,望着苍茫灰扑扑的天空,干枯歪斜的树枝把天空分裂成了几块碎布。 “楼屿,那五千万,你给了吗?”突兀的,她又问起了这个。 楼屿默了下,轻笑:“好好练舞,别钻牛角尖了。” “你给了吗?”她执着。 楼屿:“下周我回去,你有时间吗?我去找你。” 严晴吐了口气,“周五来吧。” 楼屿挑眉:“是终于要……” “嗯,《暴烈至死》,终于到了上台的时候。” 快演出的这三天,艺术楼刮风声似乎都小了很多,似乎连狂风都知道避开此处,楼里除了练舞声,课间休息时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少了很多,只时不时还有目光在盯着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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