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推开他。 李灵溪给自己鼓气,想着将要去凤箫门做的事,觉得现在必须推开他。 可江玦捧起李灵溪的脸,似乎要吻她。李灵溪终于受不了那盛满爱意的灼灼目光,率先一步闭上了眼睛,等亲吻落下。 然而过了半晌,江玦没有吻她,而是咬着她的耳朵命令道: “我要看你原来的样子。” 不是她捏出来的幻颜,而是李灵溪自己的脸。 李灵溪偏过头,刻意不理会江玦。江玦眸色深沉,轻巧作弄她一会儿,她就败下阵来。 幻颜卸下,露出李灵溪本来的容貌。她太紧张了,没注意到江玦看见这面庞的一瞬间,呼吸都乱了。 “我好想你……” 江玦的吻疾风骤雨般落下,每分开一次,就重复一遍“想你”。 李灵溪找着间隙,喘气道:“日日都见,你想什么!” 江玦咬一口她锁骨,她立刻抖得不行,嘴上还要逞能,质问:“你只想着这张脸是不是你说喜欢我,从来也只看中这张脸,是不是!” 江玦抬起头,眼眸湿漉漉的,是沈烟烟词里写的“浅醉星眸溺望舒”,李灵溪一看就醉得不知东西南北。 “不是,”江玦认真地对她解释,“因为初次见你是这张脸,初次携手降魔是这张脸,初次意乱情迷,也是这张脸。” 李灵溪呼吸停滞,容江玦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脸上抚摸,从前额到眼睛,眼睛到鼻梁,鼻梁再到嘴唇,流连之处似有火星灼烧。 江玦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说:“呼吸啊。” 李灵溪微微启唇,出了半口气,就被江玦的唇堵了回去。 习剑之人手上都有薄茧,江玦比起寻常剑修,还多了一层练琴的茧。那手灵巧有力,揉弄李灵溪的身体就像拨琴弦,没多久就让李灵溪的腰身绷紧,如新上的弦。 李灵溪挣动不休,忍耐道:“别碰。” 江玦不慢反快,拧紧一处就不松手。李灵溪惊叫出声,锁住江玦的手不让动。 沙哑声线又在耳边响起,江玦说:“师妹在外面,别叫唤。” 李灵溪紧绷得更厉害,江玦有力的手都要动弹不得。 “松腿。”他沉声命令。 “你别碰我。”她讨价还价。 谁还不是打小练的功夫呢,李灵溪双腿看似纤细,实则没有一块白长的肌肉。她打定主意要控住江玦作乱的手,江玦没有灵力,还真动不了了。 但江玦自有别的办法,他吻上李灵溪的唇,接着往下。 “你……” 仅仅过了半柱香时间,李灵溪就在江玦手中颤栗不已。 平复喘息时,江玦拿出一张绣云水纹的帕子,擦净自己的手,显是不想继续往下做了。李灵溪一把攥住他手腕,开了口又闭上嘴,说不出话。 江玦唇角含笑问:“怎么了!” 李灵溪睁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无声地说“做”。 江玦不动如山,假装听不懂。李灵溪气愤地想挠他,然而她还没动作,就听外间一阵窸窣声,繆妙起床穿靴,正向里屋走来。 “嫣姐姐,天黑了。” 繆妙边走边说,抬手欲掀门帘。 床上两人对视一眼,李灵溪欲色全无,江玦却眼含促狭,在她冰刀雪刃般的目光里缓缓下伏,钻进双层被褥里。 他疯了么,他疯了。 李灵溪心里翻江倒海,阻拦道:“阿妙,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去赴宴罢。” 繆妙动作反而更快了些,掀起帘子道:“嫣姐姐怎么了!” 李灵溪急道:“先别进来!” 繆妙霎时停下脚步,忧心地问:“还好吗!” 李灵溪说:“很好,只是,只是在嘉陵里沾了脏东西,不可见光……” 太不可见光了。 门帘之内有床帐帷幔,黄昏天色渐沉,繆妙看不太真切。嫣姐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说话声音飘忽,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繆妙问:“沾了什么脏东西!” 色鬼,狐魅,这要李灵溪怎么说 她揪住江玦的头发,不让他再胡作非为,咬牙切齿道:“一个怕光还怕人声的小鬼,不要紧的,阿妙,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解决。” 阿嫣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繆妙听了暂松一口气,半信半疑地向外退着,声调微扬道:“那我在外边等你,嫣姐姐,若降不住那小鬼记得呼救。” “好唔……” 李灵溪掀开被子,眼前一幕教她顿时血液倒流,直冲脑门。 江玦的鼻尖,嘴唇,甚至连同睫毛都亮晶晶的,沾满透明水渍。当他微抬起眼看李灵溪时,李灵溪绷直了脚背,倒回床上,把自己眼睛捂着。 看不得,真的看不得。 以前沈烟烟勾得再厉害,江玦也是规矩克制地满足她,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李灵溪最后抖着身子抬高腰,脚跟在床上磨着,似痛苦又似承受不住欢愉。 江玦顶着一张蛊人的脸上来吻李灵溪,平静问:“脏东西,见不得光的小鬼,是说我吗!” 春潮渐渐退下,李灵溪清醒了,她伸手揩去江玦脸上的水渍,无辜道:“这不是,脸脏了么。” — 堂堂云水大弟子,最后是跳窗走的,从琉璃殿出来的只有李灵溪一个人。 分别时,江玦回头来亲她,说自己好像夜探闺阁,来偷情的情郎。她无情地推了江玦一把,势要关窗道:“脏东西,离远些。” 江玦在窗外笑,那窗子关一半又被打开,李灵溪正经道:“也别太远,三百步。” 江玦笑意更深了,李灵溪当机立断地合上窗。 偏殿外,繆妙久等了,看阿嫣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喜悦道:“嫣姐姐,你把小鬼解决了!” 李灵溪脸不红心不跳道:“嗯,解决了。” 繆妙和李灵溪一道往前走,到了灯火通明的正殿前。宫灯照明下,繆妙看见阿嫣颈侧绯红如花,紧张问道:“嫣姐姐,你受伤了!” 说着要上手触碰,李灵溪连忙躲闪过去,拉高衣领,遮住吻痕和齿印。 “无妨,算不得伤。” 江玦做事极有分寸,适才种种,情难自控也说得过去,但李灵溪恶劣地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繆妙觉察出些许不对劲,以为阿嫣在嘉陵解魔阵的时候受了伤,不肯说。 “你别逞强,”繆妙牵了牵李灵溪的手,“若有不适,就请大夫来看。” 李灵溪微微一愣,颔首笑道:“知道了。” 繆妙心善体贴,与慕风的忠心淡漠很不一样。李灵溪不由得想,若烟罗魔宗有这样的妙人,她有这样的师妹会当如何。想必,她和慕风都会拼死保护小师妹,不让她去经历血腥内斗……可是魔宗凶残,不试炼是不可能的。这样想来,李灵溪绝不希望繆妙成为自己的师妹。 还是云水门适合她。 不觉间,李灵溪对繆妙微笑,繆妙回以一笑,把李灵溪的手牵得更稳了。待李灵溪回神再想挣脱,已是骑虎难下。 好在设宴的地方到了,侍者与宫娥引他们进殿,走到阶下,对江羡躬身见礼。 落座后,江玦信步走来,被江明德亲亲热热地揽去同坐一席,文贵妃称他“江仙君”,谢他把明德安全带回宫。 席上既有生面孔,也有老熟人。 谢进遥遥地敬江玦一杯,江玦回敬之,权当礼仪而已,旁人看不出他们是旧识。 快开席了,萧凡提着一只烤好的野鸡走进殿,未见人影,先闻人声:“陛下,珍馐美馔何以为贵,要不要尝一口野味啊!”
第102章 桃李嫣然 即便虞朝尚道,修士可以不讲君臣之礼,萧凡这番言行,仍远远超出常人可容忍的范畴。 江羡哈哈大笑道:“萧仙君洒脱不羁,真叫一个活神仙!” 萧凡走到江羡面前,当着一众御前侍卫的面抽出照夜紫,侍卫的手立刻放到佩剑上,还有人出言制止:“大胆!你竟敢……” 江羡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萧凡切下一大块炙肉,放在江羡面前的食案上,笑道:“陛下请用。” 江羡赞叹:“萧仙君手艺不俗!” 萧凡得寸进尺,又取下腰间悬的酒壶,给江羡斟上满满一杯酒。 “葡萄美酒陛下喝惯了,桂地佳酿却是不常见,请笑纳。” 他仿佛未饮而先醉,转着圈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那酒壶看起来只能装三五杯的量,倒了一圈却还源源不绝。 江明德说:“这是八仙壶!” 难得席远听没有骂他不务正业,甚至有一丝夸赞道:“你那些闲书,看了也不是全都抛去脑后。” 江明德正高兴,江羡却说:“经书策论看了也能记住,就好了。” 文淑怡转移话题道:“瞧你,又败明德的兴。” 江羡宽和一笑,不再反驳。 萧凡停在李灵溪案前,举杯道:“阿嫣仙子功劳实居首位,在下敬你一杯,请仙子品鉴佳酿。” 在座的人纷纷起身,一起敬李灵溪。李灵溪听到“桂地佳酿”四个字,已经知道萧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就是灵溪酒么。 李灵溪仰头饮尽一杯酒,神色不惊,浅笑道:“好酒,不知这酒出自何处,有无名号!” 繆妙紧张起来,怕萧凡当众说出“灵溪”两个字。但萧凡只是笑意淡然地看李灵溪,眸中探究审视的色彩一闪而过,恍若从未出现过。 “没有名字,”萧凡再度举杯,轻薄佻达,“若仙子愿意,从今日起,它就叫嫣嫣酒。” 嫣嫣音同烟烟,繆妙气急地想,你还不如把灵溪两个字说了。 江玦想若无其事,但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夹枪带棒:“萧兄今日酒量欠佳,醉得这么快,言语轻狂如同浪荡子。” 萧凡眸光清明道:“江兄知我,从来都是浪荡子。” 话落,他直接拎起八仙壶,仰头接住壶口倒下来的酒。 “好酒,好嫣嫣——” “若我每日每夜得嫣嫣,琼浆玉露也不换。” 萧凡旁若无人,在殿中开怀畅饮。荒唐的“嫣嫣酒”成他新的佐酒料,越说越兴奋。就在江玦忍无可忍,将要起身时,萧凡突然哑声无言了。 “湘灵儿”萧凡用口型说。 繆妙捏完禁言诀,脸上的铁青色还没褪下去。 李灵溪笑道:“还是阿妙最好,萧凡莫不是疯了罢。” 以萧凡的灵力,冲破繆妙的禁言诀也不是难事。但他闭嘴无言地笑笑,依然喝他的酒,不再说话了。 酒酣人散,萧凡是被卓昱和几个左卫合力抬回去的。回寝阁的路上,萧凡把“嫣儿”、“嫣嫣”几个词翻来覆去地说。 卓昱把萧凡安置在床上,带领左卫兄弟们撤退。 一墙之隔,李灵溪被江玦堵在门上亲,两人呼吸间都是灵溪酒的气味。江玦闻得烦躁,下嘴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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