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要写穿婚纱就是为了这种感觉😤😤😤
第60章 本性 “闪开。”我说。 严潍半分退开的意思也没有,反说道:“让我处理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闪开。”我再次说。 “让我来吧,我会给你结果。”他也仍重复。 我站直,看着他。 他毫不避让,安静柔和的目光就这么定定望过来。 最终我选择了相信他。 我一语不发地转身,赤着脚,沿着细窄小路回家。 前行几步,我回头,见严潍抓着那青年的领子,正低头打量他。青年面无血色,全无劫后余生的欣喜,更似一只恶狼从虎爪下逃脱,却就缚于猎户的枪口,他从冰冷冷的打量下知道,自己今天虽有幸未被咬穿咽喉,明天也逃不过剥皮抽筋。 我转回,自顾自走了。 家里门开着,估摸严潍觉得一去一回快得很,小村又安全,索性没关门。我慢慢上楼,在露台的躺椅重新坐下。走了十多分钟,我的气几乎全消去了,不过与其说消去,不如说被思考所取代,太多的东西要想,也就顾不上生气了。 严潍与我相立的样子反反复复出现在脑子里——他站在我对面,我要做什么,他偏不让我做什么,我们僵持着,互不退让。我总觉得熟悉,无数次地回想,终于惊觉,那同当初的大坑边,他带领训练有素的士兵,要置我于死地时一模一样。他和我那时候是对立的,那么在刚才的那一刻,我们也是对立的。 我自打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后,再不为选择往后的路操一分半点的心,不需要,我平时去忙我的,每个月回来和他温存几天,他要是舍不得我,那我就留够足足一周,再完美不过了。可直到现在,我才猛然察觉,并非如此,我们依旧会再次对立,这样的场景还会继续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这思路像藏在柜子后的一条线,被我攥住了,拉出来,带出无数线条缠绕的绳球,更多的,我从未留意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譬如严潍常常让我隐约觉得不对劲的态度。他固然藏得很好,只是不经意间,情不自禁时露出的那一点儿端倪,被我积累在记忆里,如今就仿佛拼图,有了框,一块块放上,即使不全,我也能推出大致的图案。 严潍比我聪敏太多,他恐怕早就料到了这一层。 所以我走之后,严潍会怎样? 我自问道。 我走之后,再回来时,严潍真的会乖乖等在家里么? 我越想越坏,答案呼之欲出,心里一阵冷一阵热,鼻子咽喉都发酸。 可是为了这个最坏的结果,我应该留下来么?永远留下来? 倘如我没能碰见刚才的事,又想通了严潍会不测这一节,也许我为了他,一定一定留下来。可是将来呢,将来我是否会后悔。青年踢打老妇的事,如被点燃的引线一般,勾起了那个因为被束缚在屋子里,与世隔绝,而只剩下温热的余烬的本性,我的“本性”。 还有那么许许多多令人憎恶的事,不停的发生,不停的发生,不停的……真是可恨,真是不甘,真想全部撕烂,把它们扯下来,烧得一干二净,就算为此死了,那也不算什么。 时至今日,时至今时,才真正到了天秤衡量选取的时候。从前我觉得不急于选,后来觉得不必选,如今这两条路真真正正的摆在了我跟前,告诉我,必须要选,非选不可,且只能选其中一条,但凡选定了,踏开步子,另一条路,必然消失殆尽。 过去,当下,来日。 严潍,我,老师,李霁,老人,林猫,还有更多更多的,我杀过的,我护过的,数不清的人。 一个一个,一件一件,在我的脑海里交错徘徊。 严潍的一生。 我的一生。 我的一生…… ---- 这个应该是决定he和be的分岔点了,如果没有这件事,陈潇根本意识不到天生立场不同的问题,没心没肺的跑路去了,回来看男朋友的时候一脸懵逼:我的严潍呢??我这么大一个严潍呢??
第61章 冥思 严潍从我背后递来一碗浇汁饭。 我推开他的手:“等会儿,我在想事情。” 他“嗯”了一声,又递来一杯水。 我仍是推开:“我在想事。” “好。”严潍说,“你饿了的话就叫我,想喝什么也叫我。” “知道了。”我回答道,依旧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目所能及的,海的尽头。 月落日升。 严潍问我累么,需不需要睡会儿。 我摇头。 我越想越入定,越想越凝神。全没有别的心思能分给他,只得照旧告诉他,我在想东西。 严潍体贴我已经到了极处,他只说“嗯”,或是“好”,然后退开,不再上来劝我,但我知道他就在近处,等着我说饿了渴了累了,便来照顾我,替我解决一切不适。 日落月升。 大雨倾盆。片刻间我的头发和衣裙全被打湿,我早有了触觉,豆大的雨点打在皮肤上,像一粒粒钢珠弹砸过来,冷浸心肺。 但这恰恰是现在我所需要的。 一把伞打在我头顶。 我知道是严潍,我回头看他,他左手撑着把伞,遮他自己,右手也撑着把伞,伸过来遮我。他脸色很有些疲惫,黑眼圈显而易见,我知道我不睡,他估摸着也没怎么睡。 我叹了口气,劝他:“严潍,你先睡吧,我没关系的,我正好想给雨淋一下,你别打伞,我有分寸。” 严潍皱眉,充耳不闻:“小心生病。”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管了,快去休息。” 他只纹丝不动。 他这人执拗起来十分可怕,平时还能一点点儿地磨,现在我却分不出心神同严潍拉扯掰弄,我转回头,回了神,只想我心里头的事。 我原以为严潍会风雨不动地给我撑伞,逼我不得不跟他回屋,那样我非妥协不可,我能被风吹雨打,他未必能。可严潍走了,等我留意到他不在后,只有一把伞放在我脚边。 我说我想淋一淋雨,他最终尊重,且顺服于我。 月升日落。 雨由大转小,由小转大,反复来回,终于在日落时止。天色放晴,云层四散,露出灼眼的,瑰红的太阳,一半挂在天际,一半没进海里。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以致大海涨潮。一人高的潮水从望不尽的海面上扑来,夹杂着轰隆隆声,如万马奔驰,千军呐喊,电闪雷鸣。难怪严潍曾说,古时人们听见涨潮声,总会认定是天灾恶兆,是天兵天将下凡。 轰隆声愈发的近,潮水肉眼可见地矗立着涌来,汹汹撞在雪白的庭院围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房屋震颤。 一个浪头退去,下个浪头又来,整整几个小时,“千军万马”呐喊不止,声势不衰,血红的落日就在这奔腾浪潮中下沉,瑰红,暗红,墨红,直至一片漆黑。全然是黑夜时,浪潮才散,海面重归平静,幽寂安沉。 我豁然觉得灵台一片清明,咧咧嘴,无声大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胸腔却笑得震动不停。 我长呼一口气,站起来,正要回房间时,低下头,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对上一双眼睛。林猫站在庭院外,简陋老旧的路灯把她轮廓映得朦朦胧胧,只那目光准确地聚焦在我脸上,四目一对,立刻知晓。她懒懒倚着车门,歪歪斜斜,看着很从容,再一细看,肌肉皮肤都绷着,显然是预备战斗的状态。 看来我沉思的时间不短,连这家伙都已经到了。 我向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再不多看一眼,转身进房间,关门,脱下湿透的衣裤,踢在地上,逶迤出一地的水渍。我从严潍衣柜拿了套宽大的男士T恤裤子穿上,又扯了条毛巾擦拭头发。 擦得半干时,我发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新鲜的饭菜,摸一摸,还有暖烘烘的温度。我心里一酸,心想严潍是实在担心我饿着,做好了饭菜放在这儿预备,不知道他反复加热更换过多少次,我不来吃,他不想打搅我,又不愿浪费,撤下去自己吃了,再做份新鲜的放上来。 我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地吃干净,才端了碗筷下楼。 在楼梯上我和严潍迎面相逢。 严潍愣了愣:“你吃完了?” 我点头,晃晃手里的碗:“好吃。你看,吃得一粒米都不剩。” “给我吧,我拿去洗。”严潍虽然伸手过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瞧出什么来。 我依他说的,递给他:“林猫来了?” 严潍又是一愣,张张嘴,半晌才回道:“是啊,她来了。我正要上去跟你说的,人抓住了,我们该回去了。”
第62章 悲辛无尽 严潍什么都没有收拾。林猫自己开了一辆车来,严潍不动他的布加迪威龙,打开林猫这辆普通小车的车门,招呼我进去。 “你……”我欲言又止,“你什么也不带么?” 昂贵的车停在车库,衣服挂满衣柜,一些甚至仍堆在床上,两个模特架子沿墙站立,套着新郎新娘的婚服,光碟依旧在dvd机里,收集的五彩漂亮碗碟整齐码在橱柜,书也都按昨天的模样摆着,要来时特意买的手机随手丢在桌面。 严潍两手空空,把一切都留在了这儿。 “不带了。”他笑笑,“带来带去的,多麻烦。都放在这吧,以后不还要一起回来的么?” 我沉默片刻,问道:“真的会回来么?” 严潍一愣,抬眼看向我,四目稍一相对,又立即挪开。 “为什么不会?” “如果不再回来呢。” “那带走不带走,就更没有意思了。” 我窥见他的真意,追问他:“为什么?不再回来,不才应该要带走么?” 我穷追不舍,自然因为气恼,气闷在心口,不泄不快。纵使他有他自己的,更好的打算,但生死的大事,他竟不对我坦诚。 严潍垂着眼皮,像块石雕一动不动。我想他或许正为难,是都同我摊开说,说,没错他不想再活了他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还是打算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最后他长长地叹气。 “我不想拿走。”严潍说,“我想这间屋子就按这个样子留在这里,坐落在海岸边,几年,十几年,都不变。偶然有一天,可能会有人进来,来偷窃的也好,来拆的也好,他一定会进来,从一楼,上二楼,穿过庭院,每个房间都打量一下,也许他能从这些东西里,去看我的一辈子。” 我想象着他的话。 我想象着没人打扫的屋子落满灰尘,在透进来的阳光里沉浮,折射着暖金,也许那会是几十年之后,说不定更久,会不会是百年之后呢。那人估摸着是男人,毕竟偷也好拆也好,总是男人干的多。他进门,便看见一对儿繁复华贵的婚服,看见墙壁上贴的红纱,气球,他转了一圈,向上走,到了二楼,满墙的书,有的夹了书签,有的做了笔记,某间房里贴满照片,打开dvd机,还能看见婚礼录像,不知道他会打开么,也许会,也许不会。庭院摆着两把竹躺椅,已经被风雨磋磨得烂糟糟的了,可依稀还能看出从前的样子。栌树还好么,栌花是开着,还是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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