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清一惊,竺映入眼帘,两人咫尺之距。 “做什么!”清要拉开距离,“嘶——” 她被扯痛,才发现竺正饶有兴趣地给她扎辫子。 “安稳些。”竺系上发带,五色琉璃,“好了。” 竺松开,清不悦,她费力想把辫子解开,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这是我凤凰族的专属发带,不可能随意解开的。”竺有些得意,他有一双魅惑的眼睛,黄绿磷光的瞳色,不长情、不专情,就是纯粹的好看,好看得叫人轻易沦陷。 而此时的清,花信之年,爱慕者、追求者络绎不绝;她与穆相识,也互通心意,期待择日完婚,只是婚期——穆好像不着急开口。 她不想生事:“把它解开。” 竺拒绝:“我是费了工夫才系好的,好端端的,何必解开?” 清神色渐冷。 竺玩笑说:“你我父辈之间,有一次酒后是定下婚约的。结果第二天,你当作没有发生过,我就不好勉强。如今看来,我未婚,你未嫁,各方面都匹配,不如我收了你吧?” (这前半句自然是玩笑,但后半句也是恰当:她是孔雀族长的爱女,他是日后的凤凰族长,匹配得叫人嫉妒) 清瞬间懊恼,一记耳光扇去。 不料,被竺挡下,还反手擒住。 “这么冲动做什么,莫非你也正有此意?”竺玩笑依旧,“对别人而言,一记耳光,示意不可冒犯;但对我而言,从不曾被人教训过,今日我若真挨下了,只会更对你念念不忘。到时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说不定——” 这席话,若换作另一个人来说,肯定被冠以“调戏”之名;但他不会:翩翩公子遇见娇俏佳人,此情此景,单用一句“邂逅”、“不期而遇”,都不足以描绘旁人眼中的情趣盎然。 清感觉很无聊,没有常情中的面红耳赤,更没有娇羞,只是轻蹙峨眉,神色清冷,却明显压着火气:“把它解开。” 竺也自觉乏味,点化发带松开:“方才的举动,纯属一时兴起,但无意轻薄,望见谅。” “书香之地,就不与你计较。”清想抽手离开,却发现仍被他攥在掌心,“请放手。” 竺勾唇,手指从她的腕口抚过掌心,勾了一个圈圈,这才松开:“春花曼舞,轻落肩头;清儿若不喜欢,拂去就好,莫要上心啊。” 此时梨花扑雨,冷莹莹的一片,犹如碧海深处的一簇明珠,无穷的幽,也无穷的魅—— 清不屑:“当然不会上心。” 一转身,她却偷偷笑开:挺有趣的。 …… 红与穆,途经书院□□,看到这一幕。 穆正要上前,却被红拦下:“这是书院,不可喧闹!等问清楚了,再理论也不迟。” 清走近。 红问:“你与他(竺)是怎么了?” 清的眼里只有穆,白皙的脸上氤氲红霞:“没事。” 穆蹙眉。 红再问:“你们之间真就没事吗?” 清几分茫然:“是没事呀。” 于她而言,这话里没有包庇,亦没有作假:蜻蜓点水,涟漪起伏,一个路过,一个无心,只是平淡的擦肩而过,论什么事呢?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如此理解。 穆愠色,径直把清拉走。 红落单,她自认为心思缜密,整件事虽然只见表面、结局未明,但梗概已描绘心中,并深信不疑:竺向清示爱,清表态模糊;看到这一幕的穆,对竺心存不满。 (未完待续,详见下章) —— —— —— —— —— —— —— —— —— —— “竺择麟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于穆昇讨厌他也是应该的。”尊者开门见山,“但我不明白红夫人想表达什么?”。 “既然这两人之间,本就存有矛盾,那么当年的凤凰族一案,就不该由他做结案复核!”红夫人点明主旨,“于穆昇就借着这一个机会,拉拢与他亲近的其他家族,把那些人所犯的错事、糊涂账,都转嫁到了竺择麟的身上,然后——” 红夫人眼眶泛红,隐隐泪光,她有话想脱口而出,却被硬生生压下,停顿后换了另一句,神色也恢复如常:“然后那些受了恩惠的家族,对他感恩戴德,他们孔雀一族就此获益,稳据第二家族。” “盖棺定论的事,莫要重提。”尊者声音低沉。他口中说着“盖棺定论”,其实内心也有疑惑:当年于穆昇的结案陈词,部分确实与事实相悖,但论道“就此获益”,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而且,结案之前,于穆昇特地来找过“大哥”(尊者的老师,翼云天的父亲),只是那次的两人密谈,自己被留在外面。 “生厌归生厌,是非公道还是应该摆得明白;不然若总是被蒙蔽,为有心之人做了嫁衣,岂非就是旁人眼中的狼狈为奸?”红夫人笑得抚媚,“您不也一直对此心存疑虑?” 尊者一怔。不错,他是有疑虑,但从未与人说起!这就是平日里常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见不得光”。 秘密有些是所见所闻,但有些只是所思所想:未得事件经过,仅凭细枝末节,就在心中勾画全貌。这与“探案”类似,又不尽相同:探案的最后,必须得到犯人的承认,方才定论;但“所思所想”没有这么严谨:自认为逻辑清晰,就在心底盖棺定论。 这既然是个人“臆断”,就可能偏差,所以尊者不会与人说起。但若是被人窥视内心,再加以诱导,臆断就极易被放大。正如凌晨时分,迷雾中行进,本就精力不济,方向难辨,此时出现依稀荧光,排列成线,人就容易被引领,不知不觉中走进歧路—— 秘密、诱导,续加归原效应,所以我这是被施了“噬魂咒”?尊者一抹自嘲。
第52章 是谁撩拨了心弦?迷人的反派(2) 承接上章:未完待续的部分 (一)人物:孔雀家清解语(清)、于穆昇(穆) 两人穿过高高低低的藤架,路过疏疏离离的桃红,直到走进郁郁葱葱的竹林。 四目相对,清的脸上浮起红晕。 穆的手穿过发丝,轻抚后项,渐渐贴近。 清闭上眼。 预想中该来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睁开,发现穆正认真地看她,脸上阴晴不明。 她忐忑:“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们早早定下婚期,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他吧?”他几分逗弄,也几分愠怒,“即使你无所谓。” 穆的话,重点是后半句;清却只留心前半句:婚期? 她脸儿更红了,还低了头,羞涩极了:“那婚期,给个确数吧。” 啊?穆措手不及:刚才的他确实生气,但清脸红红、呆萌萌,又叫他瞬间释怀,窃喜不已。 穆捧起她的脸,再问:“先回答我的前一问:是可以的吧?” “我记下了,以后注意避开这些人。”清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失落。 “好了,不逗你了。”穆的眼中阳春潋滟,拢她入怀,“亲爱的,聘礼我早就下了,不过我的岳父大人,不舍得自己的女儿早嫁,嘱我推后婚期——” 微风徐来,竹叶上的水珠飞洒,笼起雾气朦胧,清一笑倾城。 —— —— —— —— —— —— —— —— —— —— (二)人物:凤凰族竺择麟(竺)、红夫人(红)。 上一幕说到:竺与清玩闹,是“旁人眼中的情趣盎然”;这里的“旁人”,也包括红。 此时的红已与第三家族的族长定下婚约,但这份婚约,与清、穆的两情相悦,稍有不同:族长约长她十岁,平日里事务繁忙,见面机会不多;而她作为大长老家的独女,对族长有一份自然的崇拜,所以当父亲询问她的意思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当初的那份“毫不犹豫”,此时来看,多少有些心虚—— 红走上前;竺被拦下去路。 红先发制人:“你刚才是不是调戏清儿了?” 竺一怔,左右看了看,才确定自己是被一个粉嫩、英气的小姑娘问话了。他觉得有趣:“调戏”这个词,一般不会用在他与女子之间;若勉强要用,通常也是他被“调戏”了。 “哦。”竺不否认、不承认。 “我是清儿的闺蜜,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今日这一出,是要挖墙脚吗?”红忿忿,也有些好奇。 “哦。”竺觉得她脸红了。 “她与男友于穆昇,是公认的‘天生一对’,你若想拆散他们,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而且于大哥日后会是孔雀一族的族长,他位列第二家族,若你与他对立,就意味着你也会被其他家族所厌弃!就因为你今日一时的无理、任性,犯下难以弥补的过错,难道你就不会觉得——”这段话太长,而且只有她一人情绪激动,对面的竺全程淡淡然,更像一位旁观者,所以讲到最后,她满脸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哦。”竺绷不住笑场了,好一会儿才收住。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红生气了,有一点嘟嘴,眼睛圆圆,很是可爱。 “没有。”竺答得干脆。 “我今日是原定巳时听课的,结果过来时,卯时的学生迟迟不出;辰时的清,还睡着了——我本只是想去叫醒她,但她睡得甜美,长长、柔软的头发铺开,我一时兴起,就扎起辫子来。”竺条理清晰,“是她怪罪我了? ” 红一时语塞:清怪罪了吗?好像没有。 “那好。”竺神情严肃,反客为主,“既然是莫须有的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又凭什么颐指气使地向我问责!” 红觉得说不过他,转身要走。 “站住!是要我封住你的气道,这才老实吗?”竺一改风流之姿,义正言辞地说话,“倒是你,竹径空巷,大喇喇地拦截一男子,这与当街耍横的小混蛋,有何区别?” 红难堪极了,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抱歉,请让我走。” “你先回答有何区别?”竺步步逼近。 红嗅到他的气息,且越来越清晰,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敢乱动,心砰砰跳得厉害,甚至快要晕厥。 最后仅剩一寸的距离,竺退开了;红如释重负,却隐隐不是滋味。 “为什么大家都称你为‘红夫人’?”竺恢复常态,又是自在、无拘束的模样,“你虽有婚约,但没有正式行礼,称‘夫人’未免言之尚早;且你的夫君单姓‘宸’。” “我从小偏爱红色,入职暗部后,他们觉得我不如女子家温婉,反有些‘人情世故烂熟于心’的老成,就送了我这个别称。”红答得老实。 “不错,这个称呼符合你个人特色,就是太凶。”竺有话直说,而且还自作主张,“那——我叫你‘小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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