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告诉他严肃些,接着正身继续审人。 时英杰咽了咽唾沫,小声小气地说:“我就是一直好奇他们检出来的话敢不敢打开来验……货真价实的骨灰盒,一个小炮仗而已,我觉着他们不敢随便开吧。” “你怎么不自己绑个炸药包过安检试试?”时永昌还是忍不住吼他。 “绑就绑,下次我就绑!死了才好呢,省得我还非得晚上做梦的时候才能去阴司,死了我正好留下面!”时英杰梗着脖子挺直了腰杆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时永昌被他气得打抖,转过来对祝海月求助道:“娘娘您听听,他就这么又臭又硬。” 祝海月用力剜了时英杰一眼,安抚时永昌说:“他就是一时糊涂,你该揍揍,不必留情。” “简直无可救药!”时永昌更气,拍着大腿地说:“今天,今天在幸福堂,新来的小李去拉遗体,一拉开冰柜他躺在里头,还打了个喷嚏,当场就把人吓晕过去了!!” 众人听到这,个个抬手扶额,祝海月紧抿双唇抬手指了他两下。 时永昌忍无可忍两步跨到时英杰跟前,一手拧着他耳朵,一手扇他,“你怎么不干脆躺火化炉里去!让人一把火给你点了算了!” 时英杰边缩着脖子挨打边嘴硬:“要是一个人进得去我早进去了。” “时英杰,跪下给你爹和大哥认错。”祝海月压着火,下了令。 时英杰很不情愿,跪得磨磨蹭蹭,祝海月眉心一皱,距他最近的刑干就一脚踢在他腿弯。时英杰猝不及防,“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扭头小声嘟囔:“邢大哥,干嘛那么狠。” 祝海月都黑了脸,刑干必须铁面无私,连个眼神都不与他交汇。 跪在地上的时英杰忽然觉得裤子口袋里有东西在动,他忙伸手去掏,拿出钱包才打开,里头那张祝海月给过的符纸便自己从里头腾空升起,悬在他面前。 祝海月起手一点,符纸在瞬间被火焰包围,眨眼间火焰褪去,符纸只余灰烬落在地上。 时英杰目瞪口呆,红了脸,“你怎么问都不问我就烧?!我、我、我这就死去,我死了名正言顺下去,我看你们谁还管我!” 祝海月:“时英杰,你的前世记忆因我一时之差被唤醒,又因我贪恋故人情义,屡次纵你入阴司。错在我,今日我将你的往来符收回,日后你若胆敢做出有违天道之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时英杰低着头侧着脸,嘴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但那模样一看便是不服气。 祝海月再定不住了,边撸袖子边亲自朝他走去,“我还不信了,非把你打服不可!” 时英杰见她气急败坏而来,倒比什么法术都更让他忌惮,趁着离他还有几步,他抬起手想要阻挡,“你好好说啊……” 她却什么都听不进,眼看就要到近前,他赶紧从地上爬起,边跑边躲,边求饶:“有话好好说,我又不是不会听。” “早干什么去了!”祝海月懒得跟他废话,一脚踹了过来,被闪身躲过,“你这该死的王八,胆敢乱了这一世的寿数我非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让你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时英杰见人就往其身后躲,还不忘见缝插针回头说话,“你也就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舍不得!” “把他给我按住!”祝海月懒得跟他你追我赶。 说罢,时英杰脚下忽然被一绊,冲着地面五体投地,正好趴在了白镜面前。 白镜顺势将人按住提站起来,祝海月一来就先冲着胸口给了他两拳,“我舍不得?我这些年不知道送走多少人,多你一个不多,你尽管死一个试试,要对你有半分好脸色我就不姓祝!” 结结实实挨了她两拳的时英杰已是面目扭曲,艰难地说了句:“也不必这么胸口碎大石吧。” 祝海月冷笑,“这都受不了,还想死?我准你来的时候,你是阴司的客,我不准你来,你若来了,就是地府的鬼,白镜提你魂魄去下面游历时所见的场景你当你逃得过么!” 时英杰吞咽了一下,再看祝海月知道她不是在同他玩笑了,他才义正言辞起来,“我就是舍不得你,所以才想下去的。” 这话说得委屈,倒像个受人欺辱的小媳妇一般,简直戳瞎了白镜的眼。 好在祝海月不为所动,强硬地指着他道:“说,还死不死?” 时英杰将脸扭到一边,倔强的不置可否。 祝海月抬手便要将他连扳正,白镜已先她一步伸手捏住了时英杰后颈,迫着他转过脸来。 “啊疼疼疼……”时英杰痛呼。 “忍着!”祝海月喝止,等他不敢再哼,她方转身对时永昌欠了欠身,说道:“永昌,此事因我而起,幸亏英杰还未出事,玄武的记忆我尚无法摒除,只能暂时如此,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会管到底。” 纵然说的是事实,但祝海月的歉意时永昌怎敢欣然受之,赶忙躬身回礼,说道:“娘娘折煞我了,我绝无半点埋怨之意,只是怕英杰这孩子今后再做啥事,而且他这些日子实在是有些不大一样,除了这些出格的混账事外,我发觉他最近老呆着呆着就开始说胡话、身体也差了很多,总会发烧感冒,一病起来,他就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时永昌不在意被唤醒的玄武记忆,无论是否能消除,时英杰永远是他的儿子,他怕的只是他出事。 “娘娘,我们时家一直以来人丁单薄,英才与英杰的妈妈又走得早,现在就我们爷仨支撑家族,往后也是落到他二人头上的。说句实在的,若是……若是……”时永昌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时永昌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时英杰,心一横,说:“若他实在一心要去为娘娘效力,我也不拦他,只要他把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他要去就去他的吧!” 眼见祝海月认同地点了点头,时英杰顿时错愕,“我是人!又不是配种的牲口!” 刑干:“让你续个香火罢了,合情合理,这有什么好叫唤的!” 罗珦:“你就老实点吧,实在要死,等以后成了家多生几个,再下来找我们就是了。” 刑干喜道:“到时候再多带点好玩的东西来,我等着你啊!” 时英杰心如死灰,“你们没有良心!” 气氛终于缓和不少,时英才却突然又有了一丝忧虑,“可若是在这之前他又寻了短见怎么办?”先前他还没那么作妖时,时永昌已经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了,现在他一心寻死,他岂不是吃喝拉撒都必须和他合为一体? 要是让他成天把时英杰拴在裤腰带上,他才想死了! 一直没说话的白镜终于开口道:“只限制他不得往返阴司恐怕还不够,活人保有前世记忆有违天道,势必遭受反噬。如今他已然出现了思维混乱、身体虚弱等症状,若不及时将其纠回正道,恐怕凶多吉少。” 时永昌一听,脸色都变了。 祝海月也急:“那怎么办呢?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消除他前世记忆的法子。” “我有个权宜之计,不过要吃点小苦头,但可保证他在消除记忆之前不会动任何自残的念头!”白镜说道。 众人皆催促他快说。 “我有一道禁制,能管束一切活物,凡被施下禁制的,如果心中动了不该有的念头立马会受百蚁钻心之苦。” 时英杰大惊失色,“太狠了吧,你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虽然是要受些苦,但相比丢了性命,其他的也就不值一提了,况且这痛苦最多一天便可尽消,绝不会伤筋动骨,也伤不了根本。”白镜一脸坦诚,“待回地府后,我一定尽快找到彻底消除英杰前世记忆的办法。” 时永昌一听不伤根本,立马同意,指着时英杰就迫不及待道:“白大人快给他施!快!!” 白镜一动未动,只等祝海月的指示,她稍作考虑,又看时永昌都欣然答应,她便也爽快地道:“行,就这么办。” 只有时英杰扭动着身子坚决不让,白镜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手诀一动,挥舞出一道幽蓝光线直窜进时英杰胸中。 一切尘埃落定,白镜同时家父子交代了几句此禁制的注意事项,临走前还说自己每隔一段时日会来定期检查,以保禁制有效。 个个意满而归,只有时英才不甘地喊叫:“白镜你阴险狡诈,你假公济私……”
第21章 求求你帮帮我 自从时英才被收了往来符,又被下了禁制,祝海月的府上终于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前阵子玄武带来的热闹,现在突然静下来,大家伙都不太提得起兴趣来,就连祝海月都开始觉着日子无聊。 屋内,她托着腮杵在桌前,盯着门外发呆。 廊下,白镜隔着窗户看到她百无聊赖,正想找点什么新花样给她解闷,就见刑干喜不自胜拿着封书信走过来。 他预感不妙,拦住对方去路,刑干便将手中信纸递给他,大笑着说:“你看你看,玄武那家伙的求救信!” 白镜粗略瞟了两眼,那字丑得惊心,一目十行看了个大概,祝海月也听见了他们的动静,说:“什么信,拿来我看看!” 刑干从他手里把信抽了,“可笑死我了,玄武被逼着相亲,求您相助呢!” “相亲?”她已经走到门口,很是好奇,将手伸向刑干,“拿来我瞧瞧。” 摊开纸张,上头一手不成体统的字展现眼前: 【小月,你救救我,这家没法待了,简直是逼良为娼! 你不知道我每天要见多少个姑娘,高矮胖瘦全然不挑,只要是个女的就安排我去见。 去见还不算,我爸还要跟着去,见了面就问人家:“你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嫁过来?”“你愿意生几个孩子?”“以后你要是改嫁,能不能把孩子留下?” 我已经被人泼过一次咖啡一次冷饮两次茶了。 我爸什么脑筋都动了,再相亲不成,下一步指不定就要拐卖妇女了。 小月你快救救我!我不想和他一块去坐牢!】 “杀人不过头点地,永昌这样未免也过了些吧?”她无可奈何地对他们道。 “这样吧,”她思虑过后看了看二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刑干身上,“你去一趟,让永昌别再这么干了,英杰如今有禁制在身,也不敢怎么样,姻缘嘛,毕竟强求不得。” 刑干应承下来,领命去了。 看着祝海月轻叹口气,白镜幽幽地说:“你很紧张他么?” “这倒不是。” “我倒觉得是好事,男大当婚,与其整日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早日为家里开枝散叶方是正事。” “嗯!”祝海月才点了头,又觉得不对,“不不,你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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