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西三方。” 清黎看着谢必安正在轻舔着舌尖,还未到此地便有了三分好奇:“能让七爷觉得有意思的是事情可不多啊,想来那个地方我是非去不可了。” 谢必安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眼珠转向清黎:“可不是嘛?” 清黎伺机而动,趁着前人不备拉着谢必安躲着左侧的宫门后,悄悄溜出了队伍。 二人将这车上的木箱卸在了偏僻一角的院落中,隐藏在这海棠树下,冰雾从木箱的缝隙之中丝丝地溜出。 谢必安面若桃花,神情显得异常兴奋:“清黎,子时三刻为最佳的招魂时间点。” “还请七爷子时助我一臂之力。” “自是当然。” 清黎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只彼岸花簪放在谢必安的掌心里:“还请七爷帮我转告贵妃娘娘,子时三刻相见。” [1]引用为先秦·佚名的《月出》(意境特别美呀!) 原文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第29章 三司会审(2)—女二登场 晟国三宫九院分布公整, 南北取直,左右对称。清黎按着谢必安所指的阴地差不多行了又半个日头, 还没有走到,正如日下,早已满头大汗。望着那里还有些路程,她走了一条从清乐御所蜿蜒出来的小路。 此路平日里鲜少有人走动,可是此时多了舒美人和澜昭仪在此姐妹赏春,正在用着手中的绣扇高兴的扑着彩蝶,彩蝶在她们的嬉笑中左右躲闪,最后一路向高处飞,飞进了刚刚谢必安所指的深宫内。 舒美人正在兴头上, 打趣道:“姐姐等我, 难得一见蓝黑双翅的彩蝶, 定要给姐姐捉来!” “不可!”澜昭仪清丽的容貌满是慌乱恐怖之色,连忙拉住。 平日细声细气的澜昭仪陡然提升音量, 还夹带着些厉声让舒美人一惊, 也开始慌了:“姐姐,怎么了?为何感觉姐姐的手都在发抖呢...” 澜昭仪指尖冰冷,握着双手里的绢帕,环顾了一圈。 清黎赶紧缩着身子躲在一个怪石后, 竖着耳朵等着听宫闱密事。 澜昭仪见四下无人,才敢掏出心窝子:“妹妹, 可知晟宫内有着三大地方不能去?一是乱葬岗, 二是归宁河,三便是这早已无人居住的云台殿了, 这些地方可不干净...” “姐姐你是多心了,晟国有陛下龙气庇护, 鬼魅邪祟可不得近我二人的身的!” “妹妹你进宫时日短,你猜陛下为何近几年疑心愈发重,还愈发重视祭拜天神一事?有些事情,当真邪门,宁可信其有啊~”澜昭仪感觉有一股阴气从她的脚心一路攀上,瑟瑟发抖:“夜半子时,这云台宫内总会传来一个女子凄凉的哭声。曾有一个小太监无意闯入此地,方便之后,看见这红墙之上坐着一位红衣烈女,衣袖飘飘,双眼被挖去,抱着怀中的碎布,唱着听不清的歌谣。” 这鬼故事把从不信鬼神之说的舒美人吓了一跳,声音颤颤:“姐姐,你可知这红衣女鬼生前是什么人啊?” “听说...是陛下曾临幸过的一个疯美人,长得模样可人,只可惜神经失常。” 澜昭仪喉咙上下滚动,再次确认左右无人:“妹妹我再跟你说一个传言,可千万不能乱传啊,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有迹可循。传言说这个疯美人曾孕有一子,而....” “你是哪个宫的!竟敢偷听主子谈话!”一直侍奉澜昭仪的傅嬷嬷将清黎捉了个现行。 萎缩在假山后的清黎百口莫辩,只能先行道歉:“小的是曹贵妃手下的媛儿,原本是想帮贵妃摘几朵花开正艳的夹竹桃回去,谁曾想无意冲撞了澜昭仪和舒美人。” “胡说!”傅嬷嬷横着眉头,“老奴在晟国数十年,又时常跟着澜昭仪去往曹贵妃的宜兰殿请安,从未听过有媛儿的名字,我瞧你的模样也脸生的很,你这个贱婢定是框了个身份说于我们听。” 晟国尽养一些心事缜密之人,傅嬷嬷等人能安然在晟宫数十年,还能混成一方掌事,定是有其过人之处,清黎自知此人不好忽悠。 娇小可人的舒美人如今变成了一副冷心冷血的主子模样,言语狠绝:“你这贱婢,本宫是断然留你不得了。这湖心之中有一口深井,你就好生在那安度晚年吧。” 清黎微微挑了挑眉,晟宫之中的缄口的统一模式是这又杀人灭口吗? 傅嬷嬷使尽全身力气按着清黎的左肩,又向身旁的侍卫使着眼色,正当此时,有一个宛如三月春雨的温润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婉转柔和又不失坚毅和底气一下子让众人纷纷转头。 “此乃我的婢子,还请昭仪和美人见谅,林晚笙在此赔礼了。” 来人头盘飞仙髻,簪着一朵根镶着红宝石的凤凰于天,熠熠生辉。发间缀着两条飘飘若然的缎带,在她三寸莲步之下携着微风,轻轻飘扬,周身散发着成熟娴静的气质,如此出尘之姿与上清的仙娥无二。眉如弯月,眼若明星,顾盼之间端的是娇艳动人,勾人心魄。 林晚笙眉眼舒展,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触及青石,一双纤纤玉手将清黎拉起。 “安和..郡主,拜见安和郡主。” 嬷嬷和侍卫纷纷跪地大礼相迎,不敢再造次。 澜昭仪福身微微行礼,聊表敬意。林晚笙颔首回敬,露出线条白皙的脖颈,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幽兰。 舒美人入宫晚,认不得林晚笙,只觉得她是一个任婢子放肆的主子,不服气地回嘴:“婢子这般无礼,主子能好到哪去?你就是这么教导婢子偷听墙角的?”还觉得一团心火没发泄出去,白了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清黎正欲回嘴,却被林晚笙轻轻捏了捏手。 林晚笙面对此等挑衅,未见丝毫愠色,反而眉眼含笑:“澜昭仪,你已侍奉陛下五年,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陛下曾赞你贤淑之名,作为一宫主位,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舒美人。” “群主说的是,是我管教无方,切莫生气。” 澜昭仪低垂着眉,拽着舒美人的袖子,使着眼色才让这个小祖宗和这自己一起赔礼道歉,接着二人悻悻快步离开了清乐御所。 刚离此地,舒美人便压不住胸口的火气:“姐姐,此事即使闹到陛下面前,也是我们占礼。妹妹不知姐姐为何还这般卑躬屈膝,在那对嚣张跋扈的主仆面前失了礼仪。” “妹妹!你可知你今天差点惹上祸事?可曾听闻过安和郡主的名号?” “未曾。”舒美人见姐姐如此戾气,不免声音弱了几分。 “安和郡主可是由陛下亲赐的封号,皇后娘娘又是她的姑母,她的母亲那是晟国唯一的大将,征南将军。而我们只不过是陛下欣喜之时,唤来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澜贵人想时伤感,握着巾帕抹着眼角泪滴:“妹妹,我们依靠的是帝王今日来,明日去的快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安和郡主可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依靠的是树大更深、屹立不倒的家世啊,林氏不倒,安和郡主便也不会倒啊!你今日当众若是挑了郡主的错处,那就是打了皇后、征南将军还有陛下的面子!” 舒美人如今想来才一阵后怕,忙挽上澜昭仪的手:“好姐姐,今日恩情无以回报。” 她望着蓝天之下一飞而过的鸿雁,心中愁绪万千,只能换来一声叹息:“深宫之中,哪分黑白、分对错,都是一群一副皇权的无心人罢了。” “回宫吧。” ~ 清乐御所,草长莺飞,香气袅袅。海棠花娇艳欲滴,团团密密结在指头,树下有两根红绳支起一个秋千架子。林晚笙坐在秋千上,纤纤玉手吹着手中的玉萧,萧声婉转悠扬,流浪忘返。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而落,为这清雅女子下了一场落花雨,纯白点在青丝发髻。 清黎原本想着就此离开,却还是被人间难得几回闻的萧声所吸引。 一曲完毕,她的褶裙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一手握着萧柄,一手爱抚着萧身,眼眸流转之中多了一份柔情和少女的娇羞。林晚笙朱唇轻念:“曲有误,周郎顾。” 清黎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握着秋千绳:“安和郡主今日为何要救一个与你没有任何私交的奴婢呢?” 林晚笙笑了,眉眼舒展:“我并不是救你,只是怕你损了璟的颜面。” 璟?如此亲昵的爱称,清黎听得眉头一挑。 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在林晚笙面前暴露无遗,清黎也不在伪装,提着裙摆一角跨过秋千,与她同坐于一块红木上。她有些随意地盘起二郎腿,还有些恣意地打量着林晚笙。 林晚笙好歹也是个世家出身的姑娘,从小到大就看着熟稔的姐妹也未曾如此亲昵地同坐一凳,况且她们二人的关系有些微妙。林晚笙面上处变不惊,可身子的方寸还是微微偏了一些,克制着距离。 清黎轻笑一声,卸下盘着双侧丫鬟髻的翠绿珠花,言语之间带着调侃:“璟?萧璟云这个冷面冷心的木头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个抢着要?” 还未等林晚笙做出回复,清黎又接着追问:“你喜欢萧璟云?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那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意,有没有什么表示?” 林晚笙握着萧的手渐渐缩紧,带了几分将门女子的威严:“你是真心喜欢璟哥哥吗?为何什么还能如此欢愉,不应该有些患得患失...”她的眼神渐渐转冷,话语也随着回忆渐渐轻微:“在得知你们成婚之时,我在闺房里对着月色吹了一夜的萧,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将心意赋予任何人,却还是担心..万一你们日久生情,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清黎忆起昨夜萧璟云勾起唇角,笑得温润,心中有些暗杵,是不是说明彼岸花在他的心中一惊微微发芽,已经开始渐渐懂得情爱。若是在此时,有个突然闯入他眼帘之中的女子或者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是不是多少可以让他动心?谁都可以成为让萧璟云心中情花绽开的女子?谁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挚爱。 清黎应该高兴,她确实心中也是满着喜悦的,代表着动情了的萧璟云也许能受林晚笙的影响,落下眼泪。所以,她才会如此欣喜地打探着二人的秘事。可是这喜悦之余,也有一丝伤感。清黎如今再次为人,多有了一些多愁伤感傍身。她生性为女子,也极其信仰一生一世一双人,万接受不得丈夫三妻四妾,无论二人是否两心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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