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尘郁只是笑着对她说:“我不是你弟弟,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喜欢我吗?” 尘染惊呆,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他继续朝她走近,问她:“我不是你弟弟,你可以像喜欢那个人一样喜欢我吗?你可以爱我胜过爱他吗?” “疯子!”尘染受不了他的逼问,训斥道,“你不是我弟弟,你马上滚出魔宫去!” “阿姐!”尘郁妥协,虽然恨透了这层关系,却还借由它留下来,只是想待在她身边而已。 那一日争执到后来,有魔修通报仙门来袭。尘染离开魔宫应敌之前,为稳妥起见,需要吸血。 少了姐弟关系这层束缚,尘郁不再像往日那般温柔无害,而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爱他,才能吸他的血。 且他不相信口头承诺,他要证据,要尘染用行动证明。必须吻他,才能吸他的血。 尘染气得想扇他一巴掌,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拽下来。那是第一次,她放弃吸食他的血,只甩下一句:“够了,我走了。” 她走了,在仙魔大战中死在澜光剑下,过了几百年,才重生归来。 当初没有扇下去的那一巴掌,如今终于落在一张阴沉忧郁的脸上。时隔几百年,当初的不欢而散换了结局。 “你还想要吸我的血吗?”尘郁将她逼到宫殿的墙角,抓住她双手摁在墙上,咬破了自己嘴唇,直愣愣地盯着她,“我等你很久了。” 尘染凑上去,将他唇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咬得更深了。 爱与恨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想要变强大。 - 赵梨攸从殿门外溜走之后,对内殿后续情况一无所知。 她离开澜光剑原是想去找越寒霄,但方才匆匆撞见他之后,心头蓦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滋味。困惑、茫然、失落,好几种情绪突如其来,缠绕交织,拧成一种陌生的心情,她也不懂这是怎么了。 偏偏魔都在此时下雨了,她在雨中失魂落魄地走了很久,别说回到澜光剑,连剑的影子都没看到。 重重雨幕之中,害她伤心的罪魁祸首找来了。她不想见他,也不想理他,转身往别的方向走了,假装没看到他。 越寒霄站在原地,有些惊讶,透过哗啦哗啦的雨声问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你去哪?不跟我回家?” 介意 听到“回家”两个字, 赵梨攸顿住脚步,等到身后那人跟上来了,她朝他伸手, 雨水积了一手心。 她本意是想要回澜光剑, 哪知越寒霄会错了意,牵住她的手迅速离开魔宫, 通过秘径一下子回到了幽篁岭。 两人刚刚站定, 她飞快收回了手, 冷冰冰地问他:“澜光剑呢?那才是我的家。” 越寒霄手还停在两人之间, 除了雨水还顺着指尖滴落, 手心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阵冷风。 自玉峦圣境一别后,她钻进澜光剑一次也没出现。他设想过很多次, 如果再次见面, 她会和他说什么, 会和他怎样相处。 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想到她这样冷淡。她心里果然只有那把剑, 没有他,没有幽篁岭。她也从来没有把幽篁岭当作是她的家。 “澜光剑不在我这里, 现在没法给你。”他不想说是因为尘染伪装成她的模样骗他, 他对那张脸放松了警惕才让尘染诡计得逞。 “好,知道了。”赵梨攸想到刚才在魔宫撞见的场面, 又想到自己一离开澜光剑就在魔宫, 稍微一捋就明白了, 澜光剑被尘染拿走了。至于怎么拿走的, 是他送给尘染的吗?一想到这,心里更郁闷了, 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越寒霄本来想帮她弄干满身的雨水,还没动,她就走了。 也罢,因为澜光剑不在这里,所以她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以前她还会为了剑千方百计讨好他,虚与委蛇应付他,现在她倒是连假装都懒得装了。 她现在走开也好,走开了,就不会发现他腰上的伤口正在渗出血迹,就不会发现他比之前更虚弱,脸色也更憔悴。 所以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跟上解释,任她自己去了。 那日短暂的谈话之后,赵梨攸很少在越寒霄面前出现。即使偶尔碰面了,实在回避不了了,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和他打个招呼,然后自顾自地走开。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往他身边凑,不再殷勤地端茶送水,不再缠着他带她练剑,不再找各种机会和他牵手拥抱。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热情变得冷淡,仿佛一团火焰熄灭。 越寒霄也不相上下,像火焰熄灭之后留下的余烬,像一块无人顾及的寒冰。 一旬之后,卢聿之和雍游一道来了幽篁岭。 两人找到越寒霄,说是想到办法,要试试能不能把澜光剑的剑灵叫出来。越寒霄还没回答,赵梨攸出现在门口,喊了一声:“雍游,你出来一下。” 雍游意外,看了一眼越寒霄眼色,只见他表情淡淡的,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卢聿之赶紧推了雍游一把,将他赶出去了。 赵梨攸带雍游走出庭院,一路走到浸雪潭才停下来,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雍游于是先问:“你和剑尊怎么回事?吵架了?” 赵梨攸摇头,把她回澜光剑之后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她在剑里做的噩梦,梦里想起了仙魔大战最后的情景;包括她在剑里遇到了死而复生的尘染,尘染控制她不让她出来;包括她后来离开澜光剑去了魔宫,不巧亲眼目睹越寒霄和尘染十分亲密…… 她还没说完,就被雍游打断。雍游问她:“你这就这么喜欢他?” “?”赵梨攸很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好一阵才回答,“瞎说什么?谁说我喜欢他?” 雍游叹了一口气,再慢慢解释:“你若不喜欢他,为什么吃醋了?” 赵梨攸涉世未深,不懂他这一套一套的理论,也不明白什么是吃醋。 “你看到剑尊抱了尘染,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看到他准备亲她,你是不是觉得生气,难受,伤心?这就是吃醋了。”雍游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充当这种角色,明明他也生气,难受,伤心,不过他的剑灵朋友是一点儿都没看出他的心情。 赵梨攸佩服他描述得一针见血,不像她自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为这件事困扰了很久,连日心事重重,也没有人可以询问,现在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于是抓住机会问他:“那什么是喜欢?” “这都不知道,你傻不傻?”雍游在浸雪潭边寻了块石头坐下,捡了块石子倾斜地扔进潭中,溅起一连串水花,“见到他的时候你会开心,会安心。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会担心。这就是喜欢。” 赵梨攸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我见你的时候也很开心,见不到你的时候也会担心。那我也喜欢你吗?” “对,你也喜欢我。”雍游无奈地笑了一下,才又继续问,“假如你看见我和别人很亲密,我说的是其他剑灵或者女修,你会生气,难受,伤心吗?” “不会,我会觉得很有趣,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赵梨攸突然有点好奇,“虽然很难想象,但你没来找我的时候,是不是都和其他剑灵或者女修在一起呢?” 他敲了敲她的头,其实很想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不想和别人在一起”,开口却变成:“你明白其中的区别了吗?你对朋友无所谓,但你很介意他和别人亲近,你会患得患失,因为你喜欢他。” 赵梨攸恍然大悟,但并不开心,反而更低落了,“就算我喜欢他,那也没用。喜欢他的人很多,他又不喜欢我。” “他去玉峦圣境救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你,那还不算喜欢你吗?”雍游没想到她这么迟钝,连这都看不出来。 赵梨攸尴尬地否认:“那不是亲吻,那是渡气。” “要不你去问问他,那是什么?”雍游懒得和她争辩,倒是说起另一件事,“你回了澜光剑之后,他找过我一次,问我知不知道怎么把你叫出来。这几个月,他应该一直在等你。” 赵梨攸不信,如果他真的在等她,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要把澜光剑送给别人呢?为什么要那样对尘染呢?为什么对她的伤心视而不见呢? 她很在意,所以才不敢开口询问,害怕听到不想听的回答。她想等他像以前一样主动解释,或者等自己做好准备了再向他求和。 她以为一切都来日方长,不知道有些事时日无多。 - 另一边,卢聿之也问越寒霄:“你和赵梨攸怎么回事?吵架了?” 越寒霄很疲倦,“没有吵架。她只是懒得再假装,我也不想再勉强。”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和你解释过吗,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她是剑灵,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卢聿之很气愤,见他师兄表情不太好看,便已经猜到答案,于是又提到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我看她对雍游,比对你上心。她都不和你讲话,但她——” “我知道。这样也好。”越寒霄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我准备去闭关了。” 他观察了许多天,渐渐确认她眼里心里都没有他。 这样也好,她不会舍不得他。 即便如此,他也说不出那句:“希望从今往后,有人陪着她。” 为什么 那天下午, 赵梨攸从浸雪潭回去时,越寒霄和卢聿之还在讲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出现,那两人的交谈忽然就结束了。气氛并不好, 她能感觉到, 她被二人排除在外了。 临走的时候,雍游想和赵梨攸再交代几句, 她紧张地让他闭嘴。于是雍游话没说出口, 只用眼神示意她:“你记得去问问他, 我绝对没猜错。” 赵梨攸瞪了他一眼, 不像生气, 而是尴尬。在旁人看来,显然是两个人眉来眼去,她遮掩着害羞的情绪, 似乎在嗔怪他, 有一股打情骂俏的味道。 卢聿之也有点看不懂了, 不敢看他师兄的表情, 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叫上雍游一道离开了幽篁岭。 那两人走后, 赵梨攸脸上生动的表情就此停下,她很清楚, 越寒霄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她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的那些心事, 其实并不需要那样小心翼翼地隐藏,因为他不闻不问, 漠不关心, 她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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