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另外补充了一句:“也祝云京与天书,休戚和睦。”
第90章 英雄救美 书里, 鸿蒙大会最终结果:天书圣女侯礼闻夺下金丹阶术道科榜首;嵇无双的无双剑露世,横扫元婴阶剑道科;化神阶的两位榜首,则花落云京弟子。 这几位, 都是年轻一辈杰出。其中,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 嵇无双的无双剑来历。 天下名剑,无双行三,无双剑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两百年前。当年无双剑主身死后,长剑流落在九州各地,辗转诸手,两百年无踪迹。现如今出现在一个元婴小辈手中,立刻吸引了九州无数宗门的注意,淮水玄水阁就此映入中州大宗的视野。 然而,玄水阁的应玄尊者私藏邪修, 纵其杀人炼化, 清玉二白长老下山调查邪修, 反被玄水修士暗伤, 引得李惊澜震怒,夜屠玄水二十余人…… 且不提日后如何,眼下, 二白长老带领清玉弟子提前下山入世,鸿蒙大会的赛制也变了,书里剧情七零八落, 早没了参考性。 傀车里, 灵蝶做灯, 浮在案角,与从窗泄入的月光交相辉映, 曳然一色。 阿俏撑颊,对着窗外月色,微微叹气。 徐薇仍在翻那名为《结情》的书册,听她叹气,合上书,问怎么,阿俏对月忧心道:“如今鸿蒙大会不分道科,长芙和横玉恐怕会跟侯礼谢遇上……你记得侯礼谢吗?” 徐薇略思索:“漱孽寺主,转世灵童?” “对,就是日后在河幽广宣邪佛之论的那位,也是……合庄十尸的凶手。” “你想报仇?” 阿俏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报仇之心,她在初遇侯礼谢时有过,在幻境中也有过;唯独此刻,心中凉薄,难辨憎恨。 徐薇看出她的惘然,浅声道:“有伤在身,早些歇息,你今日情绪起伏太大,等神智清明再做决定。” 他一提,阿俏觉得心更累,撩下车帘,回到榻上,闭眼半天,又坐了起来,“睡不着。” 徐薇问:“我帮你?” 她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要把我敲晕吧?” 她想多了,一棒子敲人,那是十七才会干的事,徐薇斯斯文文,从不干这么没礼貌的事。 他道:“你躺下。” 阿俏将信将疑地躺下。 “闭眼。” 她乖乖把眼睛闭上。 眼一闭上,灵台拂来清风春水似的柔和灵力,徐薇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你心事太重,加上心脉有损,心火郁结以致神思不定。我用灵力入你灵台,不走经脉,替你定神。” 他的声音,莫名使人定心,没多久,阿俏怠怠地“嗯”了一声,神思下沉,终于陷入睡梦当中。 识海摇曳,她在梦中接了许多轮回花瓣,捧回竹院要给人煮茶,结果午时出了太阳,日光一照,轮回花全消失了。 往生秘境里,哪儿来的太阳? 阿俏愣然睁眼,被车帘角落射入傀车的阳光刺了一下。 徐薇正在案边阖目静坐,阿俏一动,他就醒了,温声问:“好点了吗?” 她懵懵地点头,点完才想起来去探灵府和经脉,果然比昨天好些,心口也不再闷堵,“你昨晚,用灵力帮我愈伤了?” 徐薇:“灵养了一个时辰,助你自愈。” 阿俏道了声谢,将药罐子摆了一案,按照医修叮嘱,挨个皱眉吞下去。 “这些药,苦得要命了。” 徐薇失笑:“良药苦口。” 阿俏道:“怪我自作孽。” 药吃完,她迅速地往嘴里丢了一块儿糖,含糊着问:“吃药加灵养,多久能动用灵力?” “你要如何?” 她咬着糖道:“找侯礼谢算账。” 徐薇看她,她解释:“我想好了,做不到济世,救民还是可以的。侯礼谢是邪修,为乱是事实,害人也是事实,何况还有合庄之仇……我不能正邪善恶不分。” 徐薇:“至少需要半月,你的经脉才能好半,灵力才能调用。” 阿俏琢磨,鸿蒙大会要办一个月,要找侯礼谢算账,必得先将他邪修的身份先抖露出来。童尸傀案已过去三年,痕迹不便再寻,只能从他近来的行踪入手。 侯礼谢…… 书中,侯礼谢对邪道很感兴趣,不止童尸傀,还收藏了许多符修的符箓,借命换魂等等。 玄水事发后应玄尊者殒命于徐薇之手,梁丘妙空继续逃窜,逃至中州,初遇侯礼谢。两人合力杀害了天书院的明乌尊者,北上建立漱孽寺。 那时候,邪修已遍布九州,漱孽寺在河幽民间大兴邪佛,追随者众多,正派宗门分身乏术,鞭长莫及。 要杀侯礼谢,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他提前死了,明乌尊者就不会陨落——许子息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修行将自己的亲徒生生炼作炉鼎。天书圣女死的时候才三十岁,模样还是个少女,化神修士灵府干涸而死,尸体被异火焚烧,元神尽散。 此事只有侯礼谢知晓,他与侯礼闻之间,有一连心铃,能够感知对方神魂,侯礼闻死后他一心想要为其报仇,否则以他的脾性,至少表面君子得继续做下去。 阿俏想得入神,徐薇出声:“愈伤与修行一样,不可急躁。” 她回过神,道当然,想了想,问道:“你对天书院,看法如何?” 徐薇诚实:“并无看法。” 她又问:“那你对明乌尊者,怎么看?” “死有余辜。” 阿俏不能更赞同。 徐薇应当不知道,剑仙当年陨落,就是许子息下的毒手,要是她把实情告诉徐薇…… “仙长,掌门……我是说,李惊澜,对天书院似乎颇有怨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徐薇:“鸿野之战,天书院趁乱之时对清玉多有践踏。” “只因为这个?” 徐薇露出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想说什么?” 许久没见他这副邪谑表情,阿俏心抖,扯扯他的衣袖,软声问:“你又要拿这副表情吓我?” 今时不同往日,徐薇很听她的话,立刻温声道:“你想问,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阿俏将他的胳膊拽过来,大清早的,枕在他的手臂上,卖乖道:“我觉得,以李惊澜的态度,当年之事,应当另有隐情。” “嗯,”徐薇淡淡道,“剑仙之死,与许子息有关。” 他竟然知道! 阿俏惊而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 要解释这个,太难。 她哑然。 徐薇:“我在娑婆中历过数载,辗转轮回,有些事能轻易猜到。” 阿俏:“那你……不为剑仙报仇吗?” “生死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他静默道,“往生河畔几百年,生即是死,死既是生。除非将其元神撕毁,或永困山墟,否则所谓的报仇,也只能泄一时之愤。” 轮回是天地法则,可对镇守往生轮回的人来说,这便是一种残忍。生死无观,几百年里他逐渐丧失了一部分人性,也渐渐体会不到,人之所以为人的复杂感情。 阿俏想起在忆梦中见过的徐十七,那时候他虽清冷矜傲,却能体会沈着情的苦心苦情,与现在几乎判若两人。 难怪他说,不懂如何爱人。 她在徐薇手心轻轻挠了两下,柔声道:“你避世太久,对尘世不留眷恋,才会这样冷心冷清。等你待久了,就会知道,爱欲憎恶皆为情,人总是逃不开一个‘情’字,亲人、师徒,爱人、友人……修仙者,想要超脱成圣,才会摒弃人□□念。你是想做人,还是想要成圣成神?” 徐薇以一个轻柔的眉心吻给了她回答。 他无法应承天道之意,成为神者。 阿俏枕着他的手臂,半垂眼帘低笑道:“我竟以一己之力,将你拉下神坛了。” 她说:“我不愿将生死看淡。” 徐薇等着她的后文。 “一来,我是人非神,做不到摈弃人□□念。二来,这世上有太多我所牵挂的人和事,亲友是,你也是。若拿世事看淡与有情有义做权衡,我更愿选后者。” 清玉与天书院的旧事,她一外人不好做评判,但侯礼谢之于合庄之仇,她一定要报,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檀三山的藏书院中,侯礼谢藏着一缕地蛊,等伤养好,我需要去一趟檀三山。” 徐薇应声说好。 * 云安城内,熙熙攘攘。 二白一行人踏入清阁,转上二楼,徐薇与阿俏正在清间等候。 彼此问候了一番,落座后,二白道:“两月没见姑娘,似乎清减了些。” 没想到第一句话居然是对自己说的,阿俏想了一下才回道:“途中不慎受了些小伤,有劳长老惦记。” 二白则看了徐薇一眼,那眼神是在问:什么人能从尊者手下将人伤了? 徐薇不做解释。 二白收回了目光。 辈分最大的不说话,小辈就更不敢说话,好好一间清雅小阁,愣是杵着一众哑巴。 好半天,还是阿俏在一群鹌鹑中间做了出头鸟,打破了死寂:“长老从淮水到中州,一路可有什么听闻?” “姑娘是指?” 阿俏:“九州宗门……对清玉宗出世,看法如何?” 这话本不该她来问,但清玉宗人相见自然要提。她倒是能欲盖弥彰地找理由避嫌,但有伤在身,徐薇定然也不会答应。清玉的长老不开口,就只能她来了。 好在,清玉宗人对她的身份几乎抱着默认的态度,二白毫不忌讳,诚言道:“此一路,确实听人议论过清玉,不过我宗避世百年,议论大多没有根据,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 阿俏不由看向坐在一侧的长芙等四位小辈,看他们的脸色,这一路恐怕生过不少气。 徐薇一向好清净,清玉的人都安静惯了,面对流言蜚语也懒得解释,届时对弈台上见真章——阿俏却不想他们白白受气。 她给在座几人各倒了一杯清茶,最后一杯推到徐薇面前时,对他眨了下眼,没让其它人发现。 徐薇:“既下山,不必再瞻前顾后,剑仙曾言,‘清玉剑道,觉悟肃己,平断妄言’,修道风骨,不可舍弃。” 一百多年了,他第一次说这种话,听得清玉宗人是当场愣住,两秒后齐刷刷地看向阿俏,目光如炬: 尊者说啥呢,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 阿俏被一双双眼睛看得压力倍增,尬笑两声,扭头问徐薇:“尊者的意思是?” 尊者听见“尊者”二字就不高兴,说的话都变了语气:“再遇妄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清玉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二白不确定地问:“要是与其他宗门争执起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2 首页 上一页 88 89 90 91 92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