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签文看不出来是否有性命之忧,只是肯定不会顺利。”老和尚倒没将话说死。 “大师,可有化解之法?”卢霜对这老和尚刮目相看,就连称呼也尊重了不少。 “这……”老和尚故弄玄虚,迟迟不开口,卢霜心急如焚:“大师你快说啊,不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卢霜整日唱戏,显然不懂经济俗务,而小丫鬟自小泡在鸡鸣狗盗中,迅速懂了老和尚的暗示,又从袖中取出银票:“大师,你快帮帮我们姑娘……” 银票的面额是一百两一张,比上一遭的碎银子多了不知多少倍,老和尚立刻露出垂涎之色,一把抢过藏好,如同鱼跃入水刹那消失不见。 “施主心诚则灵,老和尚马上为您化解劫难。”老和尚说完从木桌下取出一只黄色的纸条,又从桌上拿过笔墨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图案,待晾干后对着它喃喃自语,大概是在念经做法,诵毕经文后再递于卢霜:“施主将这黄符装入锦囊,让你的朋友随身携带,自然可以消灾化难。” “这样就足够了吗?”卢霜庄重的接过那张符条,连丫鬟要帮她收好也不肯,而是打算放进自己随身随带的香囊中。刚要放入又怕里头的香料对黄符不敬,又道:“大师,我能把符条放进香囊里吗?” “无碍无碍!老和尚的黄符镇得住一切妖魔鬼怪!”老和尚呵呵笑道。 “师傅,只一条黄符就能保佑我的朋友平安吗?”卢霜不敢相信就这一条黄符能扭转谢赟不顺的旅途,是不是太过简单了?卢霜回忆起她在应酬宾客时,也曾听那些达官贵人说过,如今招摇撞骗、四处敛财的和尚也不算少。眼前的老和尚,会是他们口中的骗子吗?思及此处,她的眼神不禁有些怀疑。 见卢霜面色有异,老和尚也变了脸色:“施主既然不信老衲的法子,那便将黄符换来!”说完便伸出手索要。 “小女不敢!”卢霜将腰间的香囊握进手里,坚决不放,人也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老和尚会明抢。 老和尚也起身,作势要夺回黄符。 卢霜生怕丢失黄符后会害得谢赟蒙难,于是一路狂奔冲出橙光寺,回头见老和尚并未追来才放慢脚步,不料在山路上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哎哟!” 卢霜捂着额头后退,小丫鬟迅速扶起她,刚想骂对面不长眼睛的路人,忽听对面人欣喜的说道:“施主!原来是你!” ----
第10章 第10章 = “哎哟!” 卢霜捂着额头后退,小丫鬟迅速扶起她,刚想骂对面不长眼睛的路人,忽听对面人欣喜的说道:“施主!原来是你!” 卢霜抬目望去,对面的少女明眸巧笑,可惜着一袭灰色的出家人装束,头顶光溜溜的,一根青丝也无,无端就被割舍了青春年华。 “小师傅,是你啊!”卢霜认出了对面人是数日前在国公府见过的小尼姑,名叫吕辛。 吕辛的手上提着一个大竹筐,里头装满着米面,肩上还背着一捆柴,额头沁出汗,整张脸也累得通红。 吕辛问她因何而来。因之前便被吕辛撞破自己和世子谢赟私会,吕辛便没有瞒着她,而是指使着小丫鬟帮她拿东西,又吩咐说:“我和小师傅有话要说,你不要跟着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说完便拉住吕辛往山上走着,避开人群。 等到终于不见小丫鬟的身影时,四周皆是茫茫绿色时,她才停住脚步,靠在一颗大树上休息:“小师傅,我是为了替世子远行祈福而来。” 吕辛立刻回忆起那个动不动就凶神恶煞的世子:“世子要出远门吗?” “督公借着圣上的威势给世子派了个难题,要去往遥远的天山寻找某样东西,世子从未离开京城,我怎么能不担心?” “世子是个大人了,总要离开家了,施主不必太过担心。”吕辛一听倒不觉得是多么危险的事,只是天山确实远了点。 “你不知道,督公分给他这个差事就没安好心……”吕辛又把督公和国公府的过节、和智兴大师的不和娓娓道来。 吕辛听明白了其中关键,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依旧维护道:“督公只是将世子推荐给圣上,若圣上不认可这样的安排,自然也不会派世子领命,施主你也不必把督公想得那么坏……” 见吕辛还在为督公说话,卢霜掩住嘴小声说道:“督公记仇得很,智兴大师抢了他的风头他便火烧橙光寺;现在国公府得罪了督公,他怎么可能放过世子爷?” 吕辛默默不语,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橙光寺因何而起火,又是何人纵火。所以,督公的确是个会草菅人命的奸臣吗? 见吕辛不说话,卢霜还道她不信,又续道:“你们出家人自然把世人都想象得甚好,哪里会懂这些争权夺利的事?” 吕辛更加无话可说。 卢霜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在橙光寺求了一只签,大师替我解签,说是下下签,我着实害怕世子这一去会风波频起。”虽然老和尚已赠他一条黄符,但她想着总是多多益善,说罢又忆及吕辛的出家人身份,求助道:“小师傅,你可有方法替世子化解?” “贫尼的修为太过低微了,不知该如何为世子化解,”见卢霜面露失望,她又心生不忍,提议道:“但主持师太的佛法精湛,或许可解施主之忧。” 卢霜立刻来了兴致,便央吕辛带她前往坐落于山顶的止水庵,亲自向主持求解化灾。吕辛看她诚心诚意,便答应了。 徒步走上山顶后后,卢霜累得直喘气,再一看所谓的止水庵,就跟柴门小院似的,瞧来十分寒酸,与橙光寺无法相提并论。 提步跨入庵内,圆无师太迅速察觉到庵中难得来了香客,立刻迎上来接待:“施主远道而来……” 卢霜打断她的话头,握住她的手哀求道:“您就是主持师太吗?请主持师太大发慈悲,帮帮信女!” 圆无面色尴尬的抽出手,吕辛则在一旁解释:“卢姑娘,这是我的师傅圆无师太,主持师太在里面,贫尼带施主过去。” 吕辛说完冲圆无点点头,就带着卢霜直奔主持而去,完全没发现圆无的脸色如何难看。 圆无师太的居住就在不远处,吕辛敲敲房门,听到师太的诵经声顿住,询问来者何人。 吕辛向主持师太禀明来者,得首肯后,两人推门而入。吕辛为卢霜解释着情由,卢霜眼中含泪,句不成句。 见此情状,主持师太素来慈悲为怀,自然有求必应,知道卢霜的心结后答应会为世子诵经十日、化解劫难,卢霜这才展颜。主持师太见二人似乎熟稔,便问起她们相识的缘由,知道卢霜是吕辛下山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热心。 卢霜感激不已,可惜身边没带银票,便说等回去后再命人送来香火钱,主持和吕辛都坚决推拒,卢霜更加心生敬佩。 两人从主持师太处出来后,卢霜的面色轻松许多,擦干泪痕又谢过吕辛。吕辛见卢霜缓过情绪,心中大石也已放心,便安慰道:“卢姑娘,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卢霜先是笑笑,既而摇头:“如何能放得下心?可惜我没办法亲自随他去。” “世子何日启程?” “明日。” 这也是为什么卢霜急匆匆来祈福的原因。谢赟启程在即,余音楼又客似云来,卢霜好不容易才抽出一天空去寺庙,就为了求个平安。 “去多久呢?” “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吧。”卢霜的眉间又染上愁绪。 谢赟给了她承诺,等他平安归来并顺利完成圣上交付的任务时,他在家里说话的分量会不同,或可将她纳为小妾。 虽然只是小妾,但却已是他能给出的极限了吧?戏子是下九流的群体,如何能与堂堂国公府平起平坐?但卢霜唱戏时素来是唱主角,何曾扮演过“妾”的角色,而余音楼把她当摇钱树也向来捧着她,未来“妾”的生活是她从不曾涉足的领域。 吕辛自然是不懂男女之间的相思情,也看不懂卢霜脸上的苦笑。正欲开口询问时,卢霜见时候不早声称要告辞,她还得赶着将黄符送给谢赟。 吕辛只得与她告别,在止水庵门口目送她离去。 “这位卢姑娘是何人?”圆无远远就见着他们两人窃窃私语,显然是早就相识,她倒不知吕辛从何种途径认识到这样的人物。虽然戴着面色,但满身绫罗绸缎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来止水庵敬香,必然会敬奉大笔香油钱吧。主持师太是个轴脑袋,肯定就是意思意思收取微博香油钱,不能大宰一顿,圆无不禁可惜得很。 “师傅!”吕辛恭敬的行礼。 圆无问我那位卢姑娘,吕辛解释是在国公府寿宴结识的这位姑娘,圆无一听眼中浮起艳羡,吕辛竟然有这样的因缘认识贵人小姐?心中同时又有了危机感,生怕吕辛小小年纪就交友广阔,将来敛财之术比自己更为炉火纯青,取代自己在庵中的地位。 “她是国公府的哪位小姐?”圆无刺探道,“还是其他大家世族的姑娘?” 吕辛否认:“她是那天唱戏的姑娘。” 圆无闻言收起了戒备,不过是戏子,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又有何惧?便教训道:“你少和戏子走那么近,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卢姑娘人很好的……”吕辛忍不住辩驳道。 圆无瞪起两道眉毛:“你还敢顶嘴!” 吕辛只得住口。 **** 卢霜匆忙赶往余音楼,她知道今日谢赟的好友会为她践行,待一行人酒饱饭足定然会来余音楼听戏寻乐子,到时便可将这藏有黄符的锦囊转交给他。 夜幕沉沉时,余音楼里丝竹声起,一幕幕缠绵故事尽在戏台上上演。随着大波人马涌入余音楼,戏台上的卢霜却并未如愿见到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好在先到的宾客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只听他们问着后至的这群人:“你们今日不是为国公世子送行吗?怎么不见谢公子?” 另一人解惑道:“他啊,刚吃完酒就被他家老祖宗叫回去了,说是临行叮嘱,不准他今日再四处取乐。” “原来如此。”大家不免感叹,有人却喜道:“那今晚就没人抢本公子的风头了!” “你少自作多情,你认为谢公子不在,卢姑娘会多看你一眼吗?” 卢霜认出打趣的两人都是常来捧自己场的公子哥儿,但卢霜有了谢赟后何曾多看过他们一眼,此刻听他们奚落自己更加心生厌烦,唱完这出戏便下场了,眼不见为净。 回房后,她拿出香囊里的黄符,又细细抚摸,想着今晚没有机会见到谢赟,明日一早他就出发,国公府守卫森严,且兼众目睽睽下,也不知道能否将黄符送到他手中。以往都是谢赟来余音楼找他,卢霜根本就没有途径可以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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