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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乱浮沉

时间:2023-08-22 01:10:36  状态:完结  作者:栾也也

  但接下来再无动静,马焯心下了悟:“她已弹尽援绝,合围!”

  铁骑顷刻即至,绕孤军纵马奔腾,围阵越缩越小,元赫扬翻身下马,步步靠近,带着三分嘲意粗声道:“寒指挥,永乐公主,作甚不敢现于人前,连招呼都不敢打……嗯?怎么不跑了?”

  李绥绥人狠话不多,箭步上迎,操起弩机直劈元赫扬脑门,后者脸色一黑,准确控制住她手腕子,悍然扯落器械丢出老远,大声道:“你就这么打招呼的?”

  “要杀便杀!废什么话。”她无畏怯,挥拳便打。

  元赫扬因她的生冷无情而窝火,又被这等烈性刺激得格外兴奋,强健的体魄根本不是寻常人能近博招架,三个回合而已,李绥绥被扼住喉咙生生掼翻,挺着窒息感,她还在拼命拍打挣扎。

  元赫扬跨坐在她身上狞笑,怨毒道:“老子一手能捏死两个你,再不服软,现在就扒了你衣裳!”他一面威胁,一面掀掉极不顺眼的头盔,她没再挣,不发一言恶狠狠瞪着他。

  “呵,原来怕被扒衣裳?”元赫扬稍解郁气,握在掌心的颈项修长柔滑,让人爱不释手,遑论那张久违的面孔,此时因寻不到一丝呼吸,瑟瑟而颤的眼睛红到睫毛根,看在蛮牛眼里,端的是双眸含绛娇怯力,他半是促狭半是怜爱道,“你跟我回西夏,我便不扒你的皮。”

  她几乎快被掐死,根本没得选,唇缝挤出含糊而难耐的音节:“好……”

  元赫扬沉默一秒,即笑开,略略松手,欺身凑近揶揄道:“乖,好不好都没关系,你……”

  话未讲完,李绥绥狠咬牙关:“好个屁!”

  遂将一截短短骨箭奋力凿向他颈侧动脉。

  噗——

  利器毫不拖泥带水入肉。

  蓟无雍相赠的骨箭,在箭壶中安静躺佑李绥绥四年平安,谁也没想到会成为元赫扬的催命符,变故来得太快,直到元赫扬忍着剧痛摇摇晃晃站起身,看见血水自他指缝遏制不住喷溅,铁骑如梦方醒,狂叫声陡然四起。

  李绥绥无暇旁顾,担心元赫扬生命力很强,又一脚将其蹬翻,孱弱的动脉哪堪一击,壮如蛮牛的男人旋即“咕咚”软倒,痉挛于地口中血沫翻涌。

  她蹭地爬起来,还欲补刀,胸腔忽地一冰。

  噗呲——

  刀尖带着血线自身前齐贯而出,李绥绥往前踉跄半步,身后马焯双手紧握刀柄,指背筋骨皆因极度的愤怒通通暴起,他凄厉怒吼,缓缓将三尺障刀深刺没柄。

  她看着不断浇沥至雪面的乱红,先是一瞬错觉,觉得那像极南院谢幕的马缨花,可花后没有他,但持续的刮骨切肉感尖锐而清晰,似欲将魂魄尽裂,李绥绥惊喘一声,遏制不住惨叫颓然趴倒,马焯冷酷至极,刀镡狠狠顶住她后背,强行将之牢牢钉进雪泥中。

  “指挥!”“贼子莫要跑,统统拿命来!”“指挥?啊——”

  老四连扑带爬来到她身边,他瞳孔剧烈震颤,盯着插在她背部的刀柄,仿佛看见天地间最为可怕的东西,惊惶地一叠声问:“这、这怎么弄……啊,指挥,这能拔吗……啊……”

  李绥绥疼得神智混乱,好片刻才倒回一口气,半睁着眼看他,勉强说出话来:“不好了,老四……”

  “我、我知道不好了……你坚持住啊,不能死……我、我们等晏宁过来,她一定有法子。”

  对,有晏宁!

  老四即又扯着喉咙大呼晏宁的名字。

  李绥绥笑了下,断断续续低声呓语:“我说,我帮你摘了元赫扬脑袋……你功劳又没了……”

  “没了就没了,你别笑,别说话了……”

  她身下汇出的血泊,令人触之心惊,可老四连扶她起来都没有办法,甚至觉得一碰便会造成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手足无措,只能歇斯底里地喊:“晏宁,你在哪啊!指挥,你福大命大,没事的,晏宁来了就有办法……你要坚持住……晏宁!晏宁!”

  “老四……”李绥绥轻轻吸着气,嘴唇张阖了下。

  她怎能死,拿下句甬便能返家,即便迟去的歉意比草贱,总好过一生愧疚遗憾。

  “我在,指挥我在。”

  急速流失的热血曝露于苦寒天地瞬息凝结成冰渣,穿透胸腔的寒冷令她痛感渐渐麻痹,视野只余虚延。

  可凡夫俗子也不过如此,终逃不过命。

  李绥绥缓缓闭上眼,几乎是无意识呢喃了声:“好冷……”

  老四眼梢殷红,飞快搓熱双手颤巍巍贴上她手背。

  她说冷,他却无法煨热掌下的凉,这一刻的无力感,让牛高马大的男儿哇地大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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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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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和五年冬,西北边境线起暴雪。

  本是不宜出行的天气,偏生一支由京官侍从组成的壮阔队伍行而不辍,致力于风雪相博,于是很快自尝恶果,不仅饱受雪虐风饕,还遭到西夏流寇劫掠。

  正值刀起头落的千钧一发,斜里杀来一位披百花战袍的女将军,只见她英姿飒爽,跃马引弩,以两矢分毙二匪,即又呼喊麾下军士,追逐剿杀匪众。

  未及逃脱的恶匪惶遽之下,欲劫拿人质,刀口刚抵上一位青年肩胛,便让一支弩箭直取眉心。

  全歼流寇,耗时不过十个弹指,故知这批玄甲训练有素,皆是行家里手。

  青年短暂愣神,甫直身望向方才箭来方向,两丈之外的辎重车旁靠着一位军士,同样是身披黑氅、毡巾覆首的装束,瞧不得面貌年纪,他并未参与战场清理,只低头把玩着一支白森森的骨箭,似是心不在焉。

  青年步上前,向他揖礼致谢:“下官察院章缪,多谢壮士相救。”

  话未说完,军士忽地连连低咳,还隐然夹带忍俊不禁的沙哑笑意,然他挺着九分淡定,没让指尖飞转的骨箭掉落。

  章缪顿觉可能是称呼不妥,但对方氅衣蔽甲,无从可辩军阶,他再次深揖:“还未请教尊驾如何称呼。”

  军士咳嗽不止并未回答,且吸气伴急促,似罹患重寒,章缪还未抬头探究竟,肩臂即被咋呼冲来的白狐氅公子撞歪,公子索性扶住他肩头站定,激动地向迎面而来的女将军大喊:“我、我我知道你,护国将军晏宁,晏将军,我是蓟无忧,是你们大帅的胞弟啊……”

  闻言,劫后余生的人们纷纷围来拜会,瞻仰大启第一女将军的风采。

  章缪再顾方才那位军士,见他已转向车舆后方,他便跟了过去,车尾方寸罅隙铺着厚毛毡,军士慢吞吞坐上去,这才无可避免地视来一眼。

  那双仅露的眼睛隐没在兜帽阴影中,乌黑瞳孔浓似化不开的墨,分明了无所见,章缪心头莫名窒了两息。

  “嗯?”大约频繁咳嗽所致,军士声线极为低沉沙哑,“小事,不必再致谢。”

  连声音都不一样,那份熟悉感本无凭证,章缪怅然下落的目光却停在对方悬垂的羊皮靴上,怔忪少倾,茫茫思绪忽掀起一股浪潮。

  扑面分明是醒骨朔风,无端携来夏的炎热,几缕发丝伴着兰香贯入他的领口,他手捧木屐小心翼翼伏跪在金丝地毯中,只敢垂目视衣摆上的雀鸟繁花,不敢唐突那双赤足……

  什么都可以伪装,唯足下尺寸。

  俞家沉冤昭雪那日,他与韩秋水同祭故人冢,一杯寒食酒,追忆起此生最后一面,韩秋水不禁泪潸然:“她仿佛早有所料,我以为她自是胸有甲兵,所以发现奇怪之处也没问缘故……竟成憾事……我如今恢复本名,你信不信,她怕都不知俞凤隐是谁……”

  任谁又敢想,君月不曾黯淡,一直顽强垂影天边,又冥冥中出现在他眼前。

  章缪再次盯住对方的眼睛,尤恐是梦中相逢,他甚至说不出话来。

  似读懂他的反应与眼神,她笑了下,有些惊讶被他轻易认出,但并未说什么,只气定神闲往后一靠,脑袋微偏,注意力仿佛被车旁高亢的议论声所引。

  那厢有人因担心再遇贼寇,恳请晏将军相送至渠城,但玄甲押运的物资要往关外大营,势必会绕半程路,晏将军颇是为难:“我可送你们至下镇,请当地厢军护送,这批物资是为攻打平野准备,晏宁不敢延误军机……”

  他们看中的是玄甲护航实力罢,此时见其不爽利,即有官员不客气指出:“谁人不知西夏自句甬战败又失储君,打击莫大,难以能军,而北狄更是节节败退,如今两国军队被迫龟缩于平野,免战旗都挂了,何时攻伐,你们说了算,哪来延误一说?”

  立刻又有人直言不讳补充道:“常年战事,劳民伤财,本应该见好就收,让国库民生得以喘息,可偏生玄甲、虎豹两厢较劲、逞凶斗狠,以征战邦国偿其大欲,我还听说,两军已在平野左右扎营,欲在攻打平野时,比试摘将人头,以此赢获美酒千石,晏将军如此着急,是怕玄甲输此彩头?”

  年轻的女将军不善辞令,面对言官们咄咄逼问,略惊讶,一时没有回答。

  章缪着意眼前人的反应,她似不惧不恼,自怀里摸出只巴掌大的铁匣,摘下一只手套,从中取出一块琥珀色糖片,又蓦地回视他,迟疑了下,细白的手递来糖片,章缪微愣,忙拘束摆手谢过,即也领会她的意思,虽然很想看她拉下毡巾,仍竭力按捺好奇,悄然转视一旁。

  含入糖片,咳嗽声似乎立时稀疏。

  章缪心中百感交集,这才鬼使神差开口替那些官员低声解释:“官家初登大统时,因朝中大员重损,他借此吐故纳新,整顿吏治,同行官员中多是台谏新吏,还有几位是章缪同窗。帝王仁德,开言纳谏,因这一年边关情势斗转,朝中谏争如流,不乏反对再战的声音,各自立场皆在理,官家索性借慰问之名,让他们实地考察一二。”

  她听罢,并未置词。

  此刻,一壁出现蓟无忧的声音:“我看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要忘了,当初西夏北狄沆瀣一气,破我城池屠我百姓,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你们方才也见识过了,他们粮草凋敝,靠抢也不降。而我大启军士自刀山火海磨砺出,正是虎跃龙腾,一派蓬勃之势,凭什么要主动诏安议和?何况正值年关,挂个彩头激励大伙,此事值得说道?”

  反对的官员还未再辩,蓟无忧即又伤感补充:“我都五年未见兄长了,一想到他孤家寡人在此吞风饮雪,我夜夜不能安枕。啊,你们再看看这些战士,都还是孩子!你们问问他们,谁爱打仗?人家守你们一方太平,不是让你们吃香喝辣乱弹琴!指望别人送,态度就不能好些?”

  风水轮流转,曾在朝堂上替李绥绥鸣不平而被一语怼辞绝的公子哥,如今好一通麻利谈吐,夹枪带棍敲得别人难组词。

  车上人因此又笑了下,见她似乎心情尚佳,章缪没头没尾继续道:“徵和二年科考,秋水入一甲探花,章缪入二甲进士,又得贵人提携同进御史台任职,他得以正名后,便自请回定州赴任,半年前,老师还替他牵线缔结良缘……章鹿儿现在身体大好,她喜欢洛阳,决意留在医馆行医,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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