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得问问我师傅。”白骨拖着乌容海,活像要去杀猪。 乌容海声如猪叫,“乌兰贺,你揭了通缉令,若叫这魔头杀我,天下人都会说你和魔头为伍,你怎么当庄主。” 乌兰贺踩住了乌容海的衣服。 白骨回头,“你反悔了?” “乌兰贺,为了名声,你还不救我!” 乌兰贺却踱到了白骨身边,“我要什么名声?我就是奇怪,你是县令,天天贴通缉令,为何不上虎头山?纵失败,也可推脱魔头狡诈,偏不能让人知道你去抓魔头?” 乌容海嘴张了三下,像什么卡在那儿,后才出声,“虎头山魔头作恶多端,与她有仇者众多,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那理由向来冠冕堂皇,都没进乌兰贺耳中,他把黑猫举起。 乌容海凝冻着双眼,“你干什么?把你的猫拿开。” 乌兰贺抓着猫爪,往乌容海脸上糊,“老爹的猫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打你脸。你说几句实话,不然它抓你满脸。” 黑猫甚觉有趣地拍着乌容海的脸,乌容海屏住呼吸急道,“是别人要杀她师傅。” 乌兰贺垂落头,“你果然见过她师傅。”他说得又轻又快,实在没什么整人的兴致了。 梅花肉垫伸出了尖利的爪子,乌容海大嚎,“拿开你的猫!” 乌兰贺抱开了猫,猫爪就勾住了乌容海的头发丝。 乌容海眼珠淌着些红丝,直直瞪着那只猫,“方员外夫人报案说魔头杀了她儿子。” 乌兰贺下意识地一望白骨,她还杀了方员外儿子? 白骨气哼哼的,“山下人总说是魔头干的。” 乌容海眼神回避着,“人家报案我得接,何况她是员外夫人。她扮做弃妇上山,事成还把头颅给我。这等声名远扬之事,我姑且随了。” 从乌容海的口中,乌兰贺已经证实了另外一件事,山下人真的把人丢在虎头山。 乌兰贺回想起虎头山着实震撼。他一个恶人都想不出的恶事,山下人竟做了那么多。那么虎头山下说白骨魔头杀人,又有几分可信? 乌兰贺郁气难舒,“方夫人就一寻常妇人,怎么杀得了她师傅?” “你问我,我问谁?我都没看到她怎么杀的。” 乌兰贺将信将疑,虽然乌容海总把自己做的恶事推给别人。但他推给员外夫人,这事儿就不合理。难道表面是寻常妇人相夫教子,背着人深藏不漏? “她报案就可以杀我师傅,那我也报案,我师傅被她杀了。”她的声又急又抖。 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说出这般话,乌容海不禁嗤笑,“人家是员外夫人,你是魔头。” 乌兰贺按住了乌容海的嘴巴,“你是县令,有人报案你就得接。” 这个世间以仁义称世,可世间仁义不是白骨以为的那样。乌兰贺都有点羞于启齿。 乌容海嘟嘟囔囔乱叫一通,乌兰贺心头又起了狡诈,“不然我在大街上说你心胸狭隘,爹死了,连他养的猫都容不下。” 乌容海没了声,还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兰贺。 乌兰贺被乌容海看得胆怯不已,他到底在做什么。 白骨一把抓住了乌兰贺的手。虽然她看起来像在抓狗爪,但乌兰贺的心重跳了下。 “小黑,你果然言而有信,这样我们就能给我师傅公道了。” 怎么可能,人家是员外夫人。 乌兰贺动了嘴角,却没能说出口。白骨再狡诈,那都是雕虫小技,耍耍心眼,她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世大恶。 “当然,”乌兰贺都不知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他竟然想要掩盖这世间的恶,明明他是个大恶人。他恶,更知世间歹恶,说完就怯场了,“你是不是要杀她?” “我师傅说不能杀人。” 魔头不杀人,堂内诵经声更为响彻,“无有恐怖……”僧侣念诵《心经》,声音透着无尽恐惧。 乌兰贺亦担忧一问白骨,“那你抓方夫人要做什么?” “我师傅说做错事,就得挨罚认错,痛改前非。我要让她给我师傅磕头认错,还要她以后再不杀人。”她面容坚定。 经声蔓延不绝,断断续续,“无有恐怖……无有恐怖……除一切苦。” 魔头要除恶,怎能不让人害怕呢? “这魔头又疯又傻。”仁侠发出讥笑。 乌容海鄙夷地一望乌兰贺,“你为了个女魔头,搞什么?” 乌兰贺也不知道啊,却对她重重点头,“好。” 第5章 恶疾 这一夜是乌兰贺最难入眠的一夜。他翻来覆去,在床上看着他那本名册。 就着烛火,白骨这个名字赫然在眼。 乌容海那一问也在耳旁,“你为了个女魔头,搞什么?” 是啊,他在搞什么?要去得罪方员外了。那员外是什么人,大富商啊。死掉的陈世甲本是首富,把钱庄开满天下,在他之下就是这个员外方怀眀。陈世甲死了,方怀明就是江湖的财路。 方怀明得罪不了,他夫人又怎么得罪?白骨那么厉害,她师傅肯定更厉害。她师傅都被杀了,那他有几个本事得罪人家? 乌兰贺看着“白骨”两个字很久很久,把名册盖上了脸,“我是不是有病?” “你是有病。” 白骨的声音活灵活现。乌兰贺猛拍了自己一巴掌,“完了,幻听了。” 名册落到枕边,白骨那张脸就在他眼前。她抱着她的小狗坐在他身边。 他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完了,幻觉了。” 然而白骨并没有消失,小黄犬还闷头盖脸地舔了他一通。直到这时,乌兰贺才确定这白骨是真的。 她还拾起了他枕头上的名册。 虽然不知为何她和她的狗会在他床上,乌兰贺还是飞扑过去护住那名册,白骨亦是扯住名册的一角。 “这什么。”白骨问道。 “日记,日记懂不,记的是我的私事,如何能叫外人看。”他在本子上记了她的名字,乌兰贺才不想被白骨看到。 “不懂,”白骨抓紧了本子,还顺道纠正了他,“你是我养的小黑,是小妾,不是外人。” 乌兰贺羞红了脸,这怎么听着还是她内人了? “我就是不给。”乌兰贺拉住名册,朝后仰着。他就像撒泼的老娘儿们,怎么无赖怎么来。 在乌兰贺撒泼时,松松垮垮的衣襟松散而开。 一下白骨就松开了手,乌兰贺在床上翻了个大跟头。 “你怎么不穿肚兜。”白骨惊问。 乌兰贺生怕她又给他缠肚兜,立刻拉住了衣服,“我不要穿肚兜。不是,我不想穿肚兜。呸,我根本就不用穿肚兜!” 白骨露出怜悯的眼神,跟离开虎头山时一样。 乌兰贺为保不被缠上肚兜,拿了个枕头直接抱胸口,翻身而避,“你干嘛不睡觉,带狗跑我房里。” 他言之羞赧,感觉自己越来越不男人。 一串大虾放在乌兰贺嘴边,整个卧房香气四溢。 “今天没吃到第一虾排,我就去找虾排,你窝里的小胖墩给我做了。阿黄,你的猫,还有我都吃了,你还没吃,我给你带过来。” 白骨这算喂宠物吗?一个不落那种。 看她这么好心,还对他笑,乌兰贺就咬了大虾,嚼了嚼,心想意思意思。哪知她还拿着整串虾在他嘴边,他就又咬了一口……直到他吃完,她才放下。 他没成想,她喂宠物真认真。 “你还有事吗?”乌兰贺半瞟她一眼,她穿着素淡的睡衣,青丝垂落,看着柔媚许多,那好看是自然的。 可好看归好看,白骨又不把他当人看,她来这里就是串宠物的窝。他好不自在,不知是当人还是当宠物。 她盘坐在旁,摸着狗耳朵,神情低落,“有。” “什么事?” “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她气息一顿一哼,“小黑,我得多看看你,不然以后看不到了。” “你打算以后都住虎头山?”道之离别,他竟也莫名伤愁,毕竟这女魔头有时候挺可爱的。 “那是自然,我等你死了,就把你放虎头山的冰棺里。” 乌兰贺拍了拍额头,这天是真没法聊,“咒我死干嘛。” “小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身患恶疾。”她惋惜不已。 “恶疾!”乌兰贺惊白了脸,难怪她这么好心大晚上还来投喂。 “想你时日无多,我今日才替你夺取庄主之位,让你死能瞑目。” 乌兰贺听此噩耗,身抖不止,“我所患何病?” “你不肯穿肚兜,身上还多长了东西。可惜我师傅去得早,没告诉我这是什么病。” 乌兰贺这会儿真如五雷轰顶,她真洗了他! 他上下比划一顿,“这不是病。”乌兰贺压着声,低着头,就想钻进被窝里。被她看了,这怎么办? 蜀阳城女人被看了都要男人负责,可没人说男人被看了怎么办。难道要赖上白骨吗?这话乌兰贺可说不出口,他老爹从来没教过啊。 “我师傅说讳疾忌医,不可取。” 乌兰贺头越来越低,“你……你闭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嘴都觉了烫。而她突然往前靠住他。 他心跳如停。 她的指搭上他后腰,他整个人颤了下,浑身肌肉绷紧。 “你又要干什么?”乌兰贺呼吸都不顺畅了。 裤腰松了,他双眸凝住,脑子已经疯了,身子不知何去何从。 她手握短刀横在眼前,乌兰贺双眼一定,她竟然抽出他藏在裤腰里的暗器。 可恶啊,他身上暗器在哪儿,她都清清楚楚。 “你这病好生严重,我只想到一个法子,这些累赘得割了,就能活久了。”她拔出了刀刃。 刀刃泛光,乌兰贺抱着枕头连连后退。本想着要不要叫她负责,哪知她出手要阉他。 “师傅医书上没有你这种病,当时我怕割少了没给你割。”白骨把刀悬着,她打量了番显得苦恼。 当时?乌兰贺眼前立刻有了画面,她拿着刀对着昏迷的他,反复斟酌着怎么割,要割多少……乌兰贺双腿哆嗦,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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