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渚便不再多做开导,一挥手就把这事按了下去,只当没有发生过。 她们两人说的热闹,直言不讳,却是同时忽视了另一人的存在。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接受谁?谁接受?到底接受啥啊?!可怜咱们的纯洁少年霍燕听着将军与军师的对话糊涂到顶,犹如雾里探花摸不着头。 天色入晚,沐浴之后的帝渚变得随意许多,便背靠柔软的后枕,由着顽皮的松子卷起尾巴往她腿骨上越卷越高。 直到快卷到膝盖的位置时她才挪了挪腿躲开它,然后伸脚再轻轻踩了松子的背脊一下警告它不可过分,这才支着下巴懒声问道: “是什么事让你们这么晚还来寻我?” “将军,城中近来时常发现有盗贼偷盗各家的珍贵珠宝呢,他都偷了好几位大富达官,盗银上万呢!”说起正事,霍燕瞬间头脑清楚,终于觉得自己不是局外人,迫不及待的出口回答。 “盗贼?这不是数月前的事了么?”帝渚微微蹙眉盯向在春冬,“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把他抓到?” “是属下无用,请将军责罚。”说起这事,在春冬羞愧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以往他办事样样周到,细心无痕,从未有把这种偷盗一类的小事都闹到了帝渚面前,可这次却是束手无策,实觉忏愧。
第86章 八十四 “将军,不怪军师的,都是那贼人太过狡猾的缘故!” 军师近日的辛苦有目共睹,霍燕怕帝渚误会与他,立刻替在春冬辩解。 “自从那盗贼被军师撞见看到容貌后,军师便把他的人像描绘了出来送去了衙门备案,可那贼人好生机灵,竟是就躲避起来不再作案了!” 霍燕越说越气:“他这一躲就快半年之久,直到衙门彻底放松了警惕性,他又再次出现作案,这次更是做的处处小心,一丁点的痕迹都不留下,衙门的官差们抓捕许久也是竹篮打水,弄的城中人心惶惶,受害多是权贵也催得急,他们无法就只能找到军师这里来了!” 在春冬忏愧的垂头接道:“可找到属下,属下武功不佳,想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是爱莫能助,于是就只好求到了将军这里来了。” “一个无足小贼竟能多次躲过衙门倾兵抓捕也轻松逃脱,其他不说,单单这武功的确不俗。”帝渚颔首附和,心里倒是对这贼人多了几分新奇。 她道:“当初我让林川帮着你一同抓人,若连他都抓不住,你去了自然也无济于事,怪不得你。” 来前就被林川再三调教好的霍燕适时鼓吹道:“将军果然英明神武,洞若神明!” 闻言,帝渚不冷不淡的扫了他一眼,再看向在春冬,续道:“既然你与他对打过一次,可识出这贼人的武功路数?” “属下惭愧,除了看出那贼人使得一手软舌鞭子是出自绿林的松家拳,以及轻功的步法似有掺杂了十八高楼寺北宗大师的心法外,其他的属下皆未识得出来。” “既有江湖,又有盛门宗寺,以柔克刚,阴阳调和,这是百家杂糅之象。”帝渚沉吟说道,她越来越觉得这贼子有意思了。 想了一想后她又道,“看来这人原本的身份应该是绿林中人,他应当是偷学多家的武功后怕人追杀才躲避至此避难。能把各家功夫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为已使用,实非易事,这就难怪你们抓不住他了。” 霍燕听后颇为心急:“皇城与江湖一贯是各不打扰,两厢安好,他是江湖人又身带麻烦而来,介时若有更多的江湖人追着他来闹事,这天子脚下如何能容得他们惹是生非?!” 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江湖和皇室的一大冲突,引起战事无异于针尖挑线,随时会一触即发啊! “抓住他,再丢还去了皇城外便好,皇城外一定多的是人在寻他。”帝渚仍是云淡风轻。 听罢,在春冬抛出最大的问题:“他轻功绝佳,机敏善躲,城内难有比肩者,这怎么抓?” “你们入夜来寻我,不就是要我来抓么。”帝渚端起桌上盈满的酒杯浅抿一口,徐徐道,“不过也不能盲抓,人多坏事又费力不讨好,先请兵入饵吧。” “如何请兵入饵?”霍燕是个不愧下学的好学生。 “他想让这皇城闹起来后顺手摸瓜,咱们就陪他闹一场。”帝渚说到一半顿了顿,把喝到一半的酒杯稳稳放到了桌面上,便垂了眼满目冷然。 “等他上了勾,十丈之内他休想能再多跑半步!” 在春冬与霍燕对自家将军的冷静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毫无异议。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众人只静待那人再行盗窃之事后就实施抓捕之计。 数日过后,果然那贼人又按耐不住的行之盗窃,这次偷的是礼部侍郎的侄儿方园的府中,失了一块龙凤双戏环玉双佩,一对鸳鸯玛瑙镯,两三幅前朝圣师吴道子的真迹字画。 那盗贼也是会挑,盗走的件件皆是极品宝贝,价值万金。 可怜被盗的方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到京督衙门告状,严声要求他们若不把自己的宝贝们找回来,他就一状告到天子御前说他们办事无用,形如废物! 衙门的官吏们被痛骂的狗血淋头,再三好言好语的保证绝对给他找回来,把人连哄带劝的送走后,转头就慌不择路的找到了将军府求援。 帝渚几人就开始准备。 首先是换衣乔装。 做为府中唯一使用鞭子做武器的人,三娘便被拽了过来,万一那贼子使起鞭子来他们近不得身,那三娘就是最好的前攻盾牌。 这一行人人要换下府中的兵服与锦衣华服,装作普通男儿方好行事,而三娘就不同了,她是换下朱钗着儒衣,女扮男装混在其中。 “军师,这衣服真丑,我不想穿这个出门,走出去好生丢脸啊!”三娘颇为嫌弃的提着一件素色外袍对忙活中的在春冬抱怨。 “三娘,丑不丑呢不看衣服,是看人的。”林川抱臂嘿嘿的笑,频频向三娘往旁甩眼色,“你瞧瞧人家将军,同样都是男装,她穿出来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呢!” 三娘依言看向旁边的镜台前正坐着让在春冬束发的帝渚,这一看眼光就徒然大亮。 只见正姿端坐的帝渚换下了旁日极其惹眼的一袭玄衣金袍,而是较为常见的素色儒袍,宽袖重重,玉冠束顶,墨发垂腰,看起来竟是不知柔和了多少。 浅淡抹妆后更显利落英气的眉眼轻抬间皆可见俊美二字,玉树兰芝的犹如画中翩翩儿郎,无需多说,这就已是无数闺中女儿的梦中情郎! 帝渚的轮廓生得清晰,面如玉凝,还带了几分外域特色,气质冷冽,精美且不失贵气,且她平日的装束就偏于中性,锦衣宽袍,束发冠顶,行走之间皆可见潇洒大气。 虽有女子的外表,却有男儿所比不及的英姿勃勃,而今束胸之后上淡妆重画英眉峰鼻,再换上真正的儒冠长袍,无疑是适合男装之人。 这样的人走上街,怕是都能引得整条街上的女子为之驻足不走。 三娘走到帝渚身边砸吧砸吧嘴,一双眼睛就恨不得凝在她身上,不胜唏嘘:“将军,有你在,咱们何愁他不来寻咱们啊!” 帝渚显眼的就是个瞎子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那个贼子见了肯定更不能放过。 “他是盗贼,不是断袖。”帝渚眉头抽了抽,冷声催促道,“快去换好,天色稍晚咱们就要出门。” 三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进内屋去换衣了。 夕阳斜落后,华灯初上,天色渐暗,帝渚一干人便分为两组前后直奔城中最大的风月柳巷捞月坊。 风月柳巷,所有不宜见光的财宝在那里都是最好的转手点,也是富贵达官之人频繁出入的地点,想要顺手摸一些东西充实腰包亦是个绝佳来处。 帝渚当时与在春冬商议一番后定下的最妥善方法就是以捞月坊为主。 那人偷窃了诸多的宝贝贵品,那无疑是个重财重色之人,有了这么多的财宝傍身却不能随身带走,他只能找个地点从中转手倒卖。 因此,客如云海的捞月坊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人根性好色爱美,在美人最多最好看的捞月坊倒卖宝贝后腰缠万贯,又有几个人会忍得住不千金一掷求得一夜快活?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能忍住好色心,那她们每人身上都堂而皇之的戴了多件珍贵饰品,不相信他这个偷盗成瘾的盗贼能忍住不手痒。 今晚是捞月坊的花魁登台夜,最是人多热闹,能引百人同赏,繁华如星,因此帝渚安排她们一行人兵分两组,内外合应。 一对在外当靶子手四处闲逛找寻贼子踪影,一对在内摸索探寻,只要寻到了他,或者他动手,她们便可收网捉大鱼。 帝渚作为最后的核心人物,不能提早显露招惹注意,便是后去的一拨,等到三娘,宴几同先行离开快有半个时辰后,她与林川才慢慢腾腾的往捞月坊的方向走。 军师见过了那个贼人,不好再与他们同路,只得等在府中等待他们的好消息。 两人的容貌出挑,便专门寻了一条小道,走到一半时,帝渚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林川,捞月坊的姑娘好看么?” “啊?!” 林川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惊出一声冷汗,唯恐帝渚是要跟他再算旧账。 偷偷瞧了两眼后发现将军仍是无波从容,并无怒色,他这才稍微安下了心。 沉吟半响后尽量挑着措辞说道:“捞月坊的姑娘们确实长的清秀可人,惹人怜爱,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甘之如饴的往里面砸钱了。” 帝渚冷淡的继续问道:“你们男儿都喜欢清秀可人,惹人怜爱的女子么?” “这,这个,也,也有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呵呵呵呵呵。”这话听着也是勉心不勉力,林川的笑容牵强就像是有人生扯着他的脸。 帝渚面无表情的看他,冷冰冰反问道:“真的?” 每每被帝渚这样盯着,林川就怕的不行,唯恐下一刻某把银光小刀就当头劈下! 他背后的汗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好好的一张俊脸因此别扭的近乎扭曲。 林川的神情僵硬怪异,竟是透着惶恐与紧张,帝渚看的心惑:“你抖什么?” “没,没,将军,属下,属下出来的急,衣物穿少了,有点冷,呵呵呵呵!”林川笑的比鬼还难看。 帝渚蹙眉斥道:“在外就唤我公子,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么?” “好,好的,公子!”林川使劲点头,连连讪笑。 见林川一幅大有她再多问几句,他就可以血溅当场的惨烈样子,帝渚也不好再为难他,于是这一场诡异奇特的对话还未开始就戛然而止。 因为小道偏僻,两人需要快步前行才能赶上三娘等人,只是快走到那风月柳巷的大街时,帝渚总隐隐觉得自己今晚似乎是忘了什么,偏偏时间紧迫由不得她停下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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