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是一个不大的州县,地势起伏较大,山岭多重,四季气候分明,土地肥沃,本该适合人们长居生活。 因地处偏远之地,人口较少,官吏长史的管理制度不佳,百姓们的生活困苦难尽,后又多有暴徒四处占山为窝,各自占据经商外出的重要山道,抢钱又夺人,令百姓们惧怕不已,竟是青天白日的都不敢经过。 百姓们上告府衙却连连不能根治,便愈发导致定安混乱,民不聊生。 定安的百姓们本就因猖獗的匪寇,无用的官吏,日日过的胆战心惊,叫苦不迭,恰好今年又逢收成不好,寒冬即刻来临,这便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解决了! 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定安生生饿死了数百人,一时间民怨四起,动静越闹越大,官吏们解决不了只好上报天听,请求朝廷派来支援。 于是帝渚就被封为定安的州牧派来了。 半个月后,运来万斤赈灾粮食的三百亲兵卫军队日夜兼程的赶达到了定安,迎接他们的是整个定安上下的全部城主县令。 听闻今日晚些军队就会抵达,一干官吏们老早就等候在了城门外翘首以待,紧张又期待,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这来的人可是天下闻名的铁战神,凤歌的神话,举一无二的承平侯呢!这种人物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能在有生之年见一面! 当他们远远瞧见有长长的车马人龙往这里靠近时,所有人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险些控制不住激动之情,纷纷冲上前去争相迎接这种大人物。 当人龙车马停在他们面前后,第一辆车马就走出了位华贵的玄衣女子,气质冷冽如冰玉,无疑这便是那显赫尊贵的大将军了! 人们正看的暗自赞叹此人的风华无双时,又见一只雄伟高大的金纹黑豹跟随下车! 他们所有的激动兴奋立刻烟消云散,唯剩深惧忧怕,苍白着脸连连往后退,只恨自己不能当场转头就跑!
第106章 一百零三 对于众人的惊恐表现,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而帝渚体贴他们的胆小忧惧,便拍了拍身边游走的松子的头。 有灵性的松子颇为不屑的扫了这些无知弱小的凡夫俗子一眼,然后高贵冷艳的掉头往后方走去,找熟悉的将士们逗弄玩耍。 见那头可怖的黑豹离得他们远了,众官吏才大松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可怜模样。 见状,帝渚十分无奈,松子这还没对他们做什么呢就吓成了这样,胆子这般小,以后他们怕是会时常被吓到了。 帝渚一直是独坐一辆马车,既是因为松子不喜与外人同处一室,亦是方便帝渚疗养恢复功力,所以半月下来基本无人靠近帝渚的马车,帝渚也不怎么出来。 三娘见帝渚方才下车时行健有力,面色红润,便靠近了帝渚些,低声关心道:“将军,你恢复的如何了?” 那日清晨帝渚脚步虚浮的回府时可把三娘等人吓得不轻,差点以为帝渚再次受刺,一把脉才知帝渚的内力丧失严重,明显是她自己把内力输送给了别人。 偏偏无论她们怎么追问帝渚都闭死了嘴不说,她们无法,只得事后寻来各种补药给帝渚疗养亏空太多的身子。 “尚可。”帝渚刚回答了她两个字,坐在后面马车里的姜涞与落雪拖着步子跟随林川走上前,走到了帝渚身边。 两人顶着周围一干陌生人的复杂目光,连头都抬不起来。 对于将军府的一众人来说,姜涞与落雪是纯粹的无关外人,当时帝渚的三百将士加三名亲信得知这二人要跟随他们同赴定安时,包括知晓姜涞与帝渚关系的林川都大吃一惊,不可置信。 落雪他们皆不识得,但姜涞有次跟随帝渚来过府中,有些将士自是记得,认出他是宫中的人,还是个……太监。 至于三娘,她印象深刻的记得去年凰鸣来了使者,那三皇子不自量力的要同将军比武,当时就是这人好心想接住被打出武台的将军,却反被将军抛去了守卫安全的御林军那边。 所以她对此人有几分好感,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会跟着她们同来! 那小皇帝这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派来这么两个人,还文文弱弱的,能做什么?监视吗?难道不担心他们使了手段随意弄死了事!? 三娘百般想不通其中缘由。 那厢,林川暗中不禁啧啧称奇,连连感叹,想不到将军还真把皇帝的人抢过来了,还是两个!是个狼人啊! 他却忘了帝渚就在附近,敏锐的察觉到某人又在暗中腹诽编排自己,帝渚微微侧眼冷幽幽的横他一眼,显是警告意味。 于是林川猛地低下头看脚尖,目光灼灼的像是能看出朵花来。 这时,还是定安的刺史大夫见多识广,迅速冷静下来,忙倒了杯温茶,亲自捧着茶杯双手端到帝渚面前,弱弱笑道:“侯爷,和诸位大人行程劳累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帝渚看他年纪不过知命上下,五官温润,长得顺眼,人也识相懂礼,便稍稍缓和了脸色接过那杯茶浅浅抿了一口。 看这传言中英勇无匹的大将军还算态度和缓的喝了他递来的茶水,也没当场给他来个下马威恐吓众人,应当不会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那刺史大夫心安了大半,接着就介绍起自己:“侯爷,微臣鄙名海三,是这定安的刺史,掌管监察的,上任州牧离世多年,这定安就一直无人来管,百姓活得疾苦,如今侯爷来了,这定安终于有了活路啊!” 定安的情况帝渚早有耳闻,听后便质问他道:“你们既是身为父母官就该为黎民做事,何故之前让定安乱成了这样却无作为?在其位便该谋其事,罔顾职守,如何对得起百姓们与君主的信任!” “非也啊,侯爷息怒,并非微臣们没有作为!”海三苦脸道,“实在是那匪寇行事猖獗,力大狠厉,衙役们出动剿匪的次数不少与数十次,却是次次残败而归,劳民伤财不说,百姓们还怨恨臣们无用,保护不了他们,这才真叫臣们心寒又无奈啊!” 帝渚身边的三娘闻言奇道:“区区几丛山匪罢了,何故驱逐不了?”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江湖人士结伴流浪与此的!”另外一名官员怕她以为他们为官不仁,敷衍朝廷,急忙解释。 “六七年前咱们定安还算是个安定之地,百姓们安忧无虑,自给自足,直到那一群江湖人士流浪到了这里!据说他们是犯了错被门派赶了出来,后来辗转到了此处见山高绿深,干脆就占山为匪,平日也不做些正经事,专门伺机蹲守路过的行人打家劫舍!” 说到这里,他唏嘘一声:“其实开始还好,他们打劫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商户地主,打劫就打劫了,有人报官小的们就管管,没人报就算他们自行认栽,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两相太平。” 站在海三另一边的年轻县令接口道: “不料后来他们出了内讧便分裂多家。其中有几户就暴露了邪恶本性,收入不少为非作歹的入盟,日日下山打劫。这时竟连普通百姓也要打劫!给钱的就放走,不给的暴打一顿丢弃在山道上扬长而去!个别干得更狠,遇男打劫搜家,遇女强抢上山,且只要长得好看的不伦男女一概抢去!” 他叹息道:“许多丢了儿女的百姓们就哭着闹着找上衙门做主,可那些江湖草寇都身怀武功,又人口众多,咱们这些普通衙役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不知为何,听到这年轻县令说那些匪徒夺家劫人,只要对方长得好看就无论男女一概抢上山时,原本只默默听着不说话的姜涞竟悄悄的瞥了身边人一眼。 正抬手喝了一口茶的帝渚被这幽深的一眼看得茶不入喉差点噎住。 怎么,她看起来很像是要被打劫上山的那种人么? 默了片刻帝渚把那口茶生生吞下,转手把茶杯递给了旁人拿着,遂若无其事的对满肚泄气的官员们安慰道: “行了,你们无需担忧,既然本侯来了定安当州牧,便是要护的这一方平安,一切事由本侯自会全部一一解决。” 她说的声势咄咄,正义凛然,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相信与她,诸位官员听后皆是喜笑颜开,半点不疑大将军的果断手腕与高强本事。 随后帝渚把三娘等人一一介绍给官员们认识,以后若是有事可直接寻她们出手相助,官员们见跟随在帝渚身后的三人男俊女俏,个个气度不凡,知道他们是帝渚的左膀右臂,可信心腹。 还有那三百银衣铁甲的亲兵卫将士端态肃穆庄重,规矩深严,每个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厉害人物,哪里敢轻慢,便各自急急倒了茶端给她们喝下,同他们打招呼说笑,想先打好关系。 这边,海三懂事眼尖的又端了杯茶递给了帝渚身边年轻的青衣男子。 这年轻男子从头到尾的低垂着头,尽量掩去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自己,还特意倒了茶水,忙是向他道谢,习惯双手恭敬接了过去,却拿着没有喝,仍低垂着头不肯直视他。 海三看他似乎颇为紧张的样子,而侯爷也没有特意说过此人的身份,但他与帝渚基本是比肩而站,而且时不时就有各种目光从别处投来,这显眼的就是瞎子都能注意到。 他不免疑惑,便礼敬询问道:“侯爷,不知这位大人是谁啊?” 这话一出,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众人都浑身一震,随即各种眼神从四面八方的猛烈射来,不过看的不是他,而是在面前的大将军与那位青衣男子身上来回游转。 这些人中包括了三娘,宴几同,林川,以及紧抓衣角的姜涞,也在等这个问题的解答。 一下子万受瞩目的帝渚:“……” 等了有一会儿,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帝渚才在万双咄咄眼睛的注视下开了尊口,淡淡叙述道:“这是本侯的内夫,姜涞。” 最后一个字落下,官员们就惊奇万分的看见除了帝渚以外,所有人的神色顿僵,然后手里拿着的杯子“碰”的一下悉数砸向了地上! 瓷碗破碎的清脆声音起此彼伏,把不明所以的官员们吓得哇哇惊喊出声。 众多响亮摔地的杯盏中,唯有姜涞的那一杯热茶被帝渚低手稳稳的接住了,再一滴未洒的送回到了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双手还保持着姿势不变的姜涞手中。 她还好声嘱咐道:“有点烫,拿好了,别伤着自己。” 于是三百将士与林川等人的眼珠也噼啪往下砸,又被他们迅速的捡了回来死死按了回去。 海三僵硬着嘴角,勉强笑道:“这……微臣为何不曾听说侯爷已是成亲?” 其他的官员们官位小,离得远不知内情,不知晓皇城那边的事,只觉此景不寻常罢了。 可他三个月前才去了皇城一次,要是这鼎鼎大名的承平侯与人成了亲,那是足以在凤歌的历史上留下炫目一笔的大事,皇城的街道上定然铺天盖地谈论的都是此事,怎可能会一点动静都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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