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做你娘!我就想药倒你爹,逼贺家退婚罢了!” “为什么这么讨厌贺家?” “我不讨厌贺家,我只是不想嫁!” “为什么不想嫁?” “因为我从小——”池妧啊池妧,事到如今,你还作何他想?“反正与你无关,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这话多少有点违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很清楚自己对贺辛止是什么感情。 她之所以在贺家留到此刻,除了顾及芦荻山庄的颜面,还因为……舍不得他。 池妧甩手要走,却一刻也帅不起来,被贺辛止环腰“捞”进了怀里。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俯首凝视,眸色深沉,眉宇间有三分恼意,仿佛她再说一句不是,他就要狠狠地吻下。 这种压迫感,既令人畏惧,又让人向往。 池妧的心跳莫名加了速,不知这种怦然源自他手心的温度,还是他眸中的倒影。 “我……我……”她在他怀中挣扎,被他锁得更紧。一个“文弱书生”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贺辛止,快放开我!” “贺辛止?”他向来不满意这个称呼,特地在她耳边絮语,“夫人是记不住咱俩的关系,还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择日不如撞日?” “不是,我没有……贺郎!夫君!”此情此景,她就是喊“爹”也愿意。 他向来知道他的妻子没什么节操可言。 他轻笑她的可爱,将她“塞”到了案前的凳子上。“兄长之事,夫人可愿一听?” 关于池恒的? 池妧乖巧地点点头。 贺辛止负手而立,与她讲述池恒的经历。“我有一个义妹,生得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兄长也不能免俗,对她一见倾心。那段时间,他是和我义妹在一起了。” 什么?池恒有喜欢的人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怡春院呢,本是我义妹的私产,她为了助我娶妻,把那院子转让给兄长了。” 池妧是没细想哪家正经姑娘会做皮肉生意,还暗戳戳地笑:怪不得池恒会签下院子,原来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换作以前,就是白送他一座怡春院,他也不可能接受。 “兄长此去桦城,应是去见我义妹父母了。” 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可喜可贺啊! “原来是这样!”池妧高兴极了,恨不得马上飞回槿城告诉父母,“不行,我得赶紧写信回芦荻山庄,告诉爹娘我哥的婚事有着落了。” “夫人先别太开心,我这义妹呀,大概不能嫁给兄长,她已经……唉,一切都是兄长一厢情愿。”贺辛止刻意误导池妧,“你房里那孩子,就是他们家的。” 晴天霹雳! 敢情池恒喜欢上有夫之妇了,人家还有孩子?! 真是“造孽”啊! “那……那该怎么办?”她对池恒的担忧,比自己离不开贺家更甚。 “你先修书一封告诉二老,让他们劝劝兄长。” “好,好,我现在就写。”池妧没了主意,对贺辛止言听计从,提起案上的狼毫蘸墨就写。 贺辛止看她写得专注,嘴角不禁扬起。 不把事情“闹大”,咱们云家小姐又怎么能嫁出去呢? 待池妧写完家书,贺辛止立即拿过信来一品。“字迹清秀,没有圈圈,夫人果然进步神速。” “你!”池妧听懂了这番“讽刺”,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初给他写圈圈信是为了退婚! 这狗男人竟然还记着,心眼真小! * 贺家在城北的产业遭到山贼洗劫,此事很快传到了贺老爷耳中。 贺老爷决定让贺辛止出面解决。 作为贺家的继承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将来又怎么带领贺家再创辉煌? 亏得闹事的帮派是龙虎堂,这群山贼出了名“从不滥杀无辜”,正好可以让贺辛止锻炼锻炼。 但,此事绝不能让凌芳知晓,否则以她“宠儿”的性子,绝对要闹个天翻地覆。 贺丰毅私下与贺辛止说明情况,然后便放手让儿子干。 贺辛止深知自家夫人踢个毽子也能踢出“祸端”,不敢留她在家中,决意与她一同前往城北。 池妧一听能随夫出“远门”,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要不在屋里闻,外头的粪都是香的。 隔天清晨,池妧起得比鸡都早,在镜前画眉描妆,细梳髻发,妆容比平日里还要精致。 只恨贺辛止经常对她“上下其手”,害她为了保全他的名声不能穿男装。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能出门的池妧活泼得像只麻雀一般,走路都带风“飞翔”。瞧她面若桃花,红红粉粉,眉眼弯弯,贺辛止不觉看痴,发自内心感慨:“我以后一定多带夫人出门。” 夫妻二人乘坐马车来到城北郊外,车夫得过贺老爷的嘱托不敢离开,贺辛止考虑到池妧玩一天可能会累,便由他等着了。 贺丰毅千叮万嘱他这一行要带上“足够多的护卫”,贺辛止这个“逆子”为了与妻子独处,连小保也丢在家里了。 这也无妨。 能伤他性命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城北的“莫唤山”外,有一处农庄,那是贺家佃农的聚居之地。贺辛止要了解这里的详细情形,须得找到庄里的“头儿”。 夫妻俩走进这个并不光鲜的农庄里,入目的尽是短墙藩篱,菽藿瓢瓜,咸菹醢脯……尽管如此寻常,他们还是直觉四处透着诡异—— 过路的农民畏首畏尾不敢看人。 路边的摊贩挂起了严实的帘子。 农庄四周似乎暗藏着许多眼线。 池妧也算“见多识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提醒贺辛止:“听我的,此地不宜久留。” “听我的,既来之,则安之。”贺辛止“一意孤行”,继续深入农庄探寻。 池妧在后头瞅着他的背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池妧啊池妧,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到底哪一点吸引你了? 两人寻了一路,终于找到了“头儿”的住处。 门,敞开着。 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池妧刚想劝住贺辛止,没想到这人胆大到如此地步,竟然加速闯了进去! “你赶着去死也得先和离啊喂!”池妧气鼓鼓地嚷,不管三七二十一,总之是追进屋去了。 毫不意外,屋里坐着几个被捆绑得严实的人,其中年过半百的“头儿”一看见贺辛止,便惊恐地高呼:“二少?!二少快走,这里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池妧刚“到位”,门就从里“砰”一声合上了,随后数十把长刀举起,映出了数十张陌生的面孔。 夫妻俩霍然回首,只见一群山贼提刀向他们合围,架势相当吓人。 “以夫人武功,能对付几个?”贺辛止冷静地问。 “也,也就……半个吧。”池妧紧张得结巴。 此时,山贼们从中心散开,让出一条道来,夫妻俩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卷发的黄毛少年带着一脸坏笑,向贺辛止走来,痞里痞气,没个正相。“你就是他们少主吧。” 池妧心中暗叫不好,要是这群歹人知道贺辛止的少爷身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也不知丈夫武功深浅,还以为这回“出门逢难,在劫难逃”了呢! 第31章 莫唤山上 大型修罗场。 农庄之中, 山贼们提刀围起贺二夫妇,情况要多危急有多危急。 一阵紧张的对峙。 “他怎么可能是少主呢!”池妧为贺辛止拦下山贼,反应极快, 悲惨人物张嘴编来, “各位大哥误会了, 我们兄妹俩是来寻亲的,您看我们连个随从都没有, 哪会是什么大户人家,求求您别伤害我父兄。” 池妧扑到被捆的“头儿”身边, “含泪”哭诉:“十年前南方大旱,颗粒无收, 饿殍满地, 爹娘不得已, 将我们兄妹发卖——” “夫人大可不必这样。”贺辛止笑不活了, 让她赶紧住嘴,“有为夫在,他们伤不了你一根汗毛。” 可恨, 竟然被自己人拆穿! 池妧编不下去了,只得往他身后躲。 “耍老子是吧?你小子口气还挺狂!”卷毛打量过眼前这位“弱质纤纤”的贵公子, 此人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勾起的唇角还隐隐透着游戏人间的玩味。 瞧他这副身板,哪儿来的自信? “不敢不敢, 在下贺家少主贺辛止, 见过英雄。不知英雄哪帮哪派, 让我等死也死个明白。”他恭敬作揖,一身书生气,瞧着人畜无害。 “算你上道, 老子龙虎堂卷毛,大当家亲传弟子。” “噢,大当家亲传弟子……”贺辛止抿唇忍住不笑,憋得可辛苦了。 池妧一听“龙虎堂”三个字,马上有了亲切感,从贺辛止身后冒了出来。“原来是卷毛大哥啊,幸会幸会!您师傅近来身子可好?您不知道,我平生最仰慕您师傅这样的英雄好汉,做梦都想见他老人家一面。您看方不方便把我带回去,向他老人家引见引见?” 大伙儿听了这番要求,顿时面面相觑:见过被抓求饶的,没见过上赶着被抓的。 有堂中兄弟凑到卷毛耳边低语:“我看这女的脑子不太正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贺家少主抓走换钱得了。” 卷毛觉得有理,马上吩咐下去:“把男的给我带走,女的扔出去。” 贺辛止懒得反抗,一下子就被抓了起来。 池妧不服。 “为什么?我是贺家的少夫人,我很值钱的,让我见见你们堂主!” 这情形把贺辛止逗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已经够有趣了,还添个自投罗网的。 “我说卷毛大哥,她好歹是我夫人,能照顾我生活起居,一并抓走吧,省得你们还要派人来伺候我。” 卷毛觉得他说得在理,不能亏待了换钱的少主,便改了主意。“行,把这女的一并抓走!” “卷毛大哥英明!”池妧这期待已久的模样,在卷毛看来,实属有病。 * 贺二夫妇被绑到了“莫唤山”上,山中有座农家大院,以木栅栏围起,东南角排满了兵器,看起来是个练武之地。 池妧虽双手被捆,但雀跃之心不减,连被擒都开心得连蹦带跳。 这里该不会就是龙虎堂总堂吧?她也太幸福了,可以来到梦寐以求的地方,去见仰慕已久的人。 贺辛止倒像经常被“俘虏”似的,表情跟回家一样平常,只有在看池妧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笑意。 卷毛“立了大功”,自然神气,大摇大摆地回到龙虎堂的议事厅中,打算向二当家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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