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议事厅相当“空旷”,除了墙上一排宝剑略为惹眼,最瞩目的莫过于厅前的龙虎大椅,此椅髹金漆,镶珠饰,罩铜油,实在大气! 池妧几乎能想象堂主坐在上面议事的霸气英姿。 此时,大吉大利正在厅中议事,不经意瞥到那一双凌厉又不失笑意的眼睛,突然一个激灵! 贺辛止以双手被捆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把兄弟俩吓了个僵! 这,这是在玩什么新游戏? 池妧见厅中之人面对“卷毛”,马上拘谨得立住,表现得恭敬温顺,更确信卷毛在堂中地位超然。 大当家的亲传弟子,就是不一样! 卷毛以为自己干了一番“大事业”,还有点小骄傲,走上前向大吉大利炫耀:“兄弟,瞧,哥几个抓了贺家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掌掴在他脸上。 是大吉动的手。 卷毛捂着脸,满眼震惊。 池妧也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抽了,抓他俩?”大吉是真生气。 “不想活你可以去上吊啊,别连累兄弟们。”大利仅仅是害怕受罚而已。 大吉嬉皮笑脸地迎上前,将贺辛止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不停地点头哈腰赔不是:“您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这就带回去调教调教,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贺辛止气定神闲地扭了扭手腕,深邃的眼眸一移,盯紧了池妧手上的绳索。 大吉哪敢怠慢这对夫妻,赶紧识趣地解开了池妧腕上的绳索。 这份恭敬与默契来得古怪。 “你们……”池妧瞧了瞧贺辛止,又瞧了瞧大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认识?” “不认识。” “认识。” 贺辛止和大吉几乎同时回答,空气瞬间就凝固了。 一阵微妙的沉默。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同时改口,气氛更加尴尬。 池妧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他们认识。 “认识就认识,你俩干嘛呀!”池妧还以为贺辛止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与山贼有私交,刻意隐瞒。 对她而言,这不是坏事。 “大吉兄弟,多谢了。”贺辛止礼数周全,微笑着作揖。 “别啊,大——”大吉刚想说什么,被贺辛止狠狠地盯住了,幽厉的目光犹如豺狼虎豹的窥视,仿佛随时会露出锋利的爪子,“大,大恩谈不上,不用谢,不用。” 大吉冷汗一抹,魂都快丢了一半。 池妧总觉得四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望向不远处,大利早把卷毛拖走了。 这些龙虎堂的人好像……都很怕贺辛止。 是她多心了吗? “大吉,我把后院的杂草处理干净了。”恰在此时,外头有人走进了议事厅,如唠家常般聊起了后院之事。 此人刚毅俊俏,面相冷肃,与池妧有着五分相似,不是池恒又是谁? “哥?”池妧在此处看见池恒,大吃一惊,惊得快不敢相认了。 池恒闻声,猛然抬头,万万没想到池妧会在这里,一时情急,转身就跑! 池妧本来还没敢认,他这一跑,倒叫她确认了他的身份。 “池恒!”池妧这一声吼,快把池恒的心脏给吼出来了。 避无可避。 只好面对。 池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静默低头,缓缓转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池妧想出了千百种可能,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难不成,你也是被抓来的?” “我……”池恒不擅说谎,更不愿欺骗池妧,迟迟没有开口解释。 “池恒,帮我把——”这时,议事厅里又来了一个高大的女人,长得英气十足,颇有将军之姿。当她迎上贺辛止温润的目光时,话音便落下了。 四目相投,回忆翻涌。 就像那年那月,他与她远远地隔栏相望,风过无声,鬓发轻扬。 只是如今,她不再泪流不止,心死如灰。 季红英缓步走到贺辛止跟前,温声道:“让我想想,有多久没见你了。” “你俩也认识?”池妧没想到这“书呆子”人脉这么广。 一时四人同厅,不知从何说起。 是大吉打破了僵局,伸手与池妧介绍:“夫人,这是我们二当家。” “您就是龙虎堂的二当家——”池妧兴奋极了,一双水灵的眸子亮堂得要发出光来,就像被什么点燃,“大当家的夫人!” “她不是!”池恒天降飞醋,否认到底。 池妧有点捋不清。 “江湖上不都盛传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一对神仙眷侣吗?” “他们是神仙眷侣,你又算什么?”贺辛止颇有玩味地端详着池妧的表情,琢磨着她能否读懂弦外之音。 岂知这丫头是真笨。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仰慕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为人。他们古道热肠,一身正气,是非分明,我也想做这样的人。”池妧美滋滋地盯着季红英,跟小媳妇似的,还有点害羞,“没想到二当家您这么年轻……哦对,我叫池妧,江湖人称‘池大力’,是……是……池恒的妹妹!”她一个激动,把池恒给指了。 出于心虚,她马上回头瞟过贺辛止,总觉得他的微笑有点瘆人。 是错觉吗? “我记得对夫人说过,我这个人,心眼特别小。”她的身边,响起一阵凉飕飕的声音。 不是错觉! 池妧委婉地向他赔笑,笑得呼吸都不畅了。 这人哪是生来克父,专门克她的吧! “夫人,我叫季红英,叫我红英就行。”季红英伸出手来表示友好,池妧忙不迭与她握上了。 “幸会幸会!”池妧盯着眼前的女子,红衣飒爽,磊落大方,又低调随和,平易近人,不禁满眼崇拜。 两人寒暄之际,贺辛止极为随意地登上了议事厅的最高处,倚坐在龙虎大椅上。 众人抬眸看他,全都愣住了。 不管他是谁,是何出身,是何年龄,他就是能以这张贵气的脸,驾驭住这把霸气狂肆的椅子。 桀骜不驯的模样。 运筹帷幄的神情。 慵懒不羁的身姿。 谁也说不出有多合适。 “你,你干什么?那是当家的椅子,你怎么能随便坐!”池妧一个从不讲究的人怪他“失礼”,倒是稀奇。 “好累啊,你看这里还有别的椅子吗?”贺辛止装模作样,捶捶肩又伸伸腿的,煞有其事。 “快下来,别丢人现眼。”池妧敦促。 “没事,那把椅子放着也就放着,让他坐吧。”季红英笑了笑,没有拆穿。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竟没聊出什么“破绽”。池妧求见大当家一面,被季红英搪塞了。 “唉,我还以为来到这儿,能见他老人家一面。我从小就很崇拜他!”池妧坦荡,毫不掩饰对“不刃王”的仰慕之情。 “你想见他又有何难?”话是对池妧说的,但季红英的视线始终落在最远处的龙虎大椅上,“等他回来,我给你引见就是。” “太好了!谢谢您,二当家,您真好!”池妧激动得握住了季红英的手,晃着道谢。 季红英瞧着这小姑娘笑靥如花,梨涡浅绽,大概明白贺辛止对她动心的理由。 季红英本来没什么不适,被池妧这么一“晃”,竟觉得头晕眼花,突然吐出一大口黑血。 “红英!”池恒与贺辛止见状,什么都顾不上冲上前,吓得池妧六神无主。 这,这二当家是纸糊的吗?怎么轻轻一晃就…… 季红英体力不继,倒在池恒怀里。 贺辛止慢了一步,习惯性地大声喝问:“到底怎么回事?!”这气势,这压迫感,当真叫人恐惧。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做什么……”池妧委屈得快掉下眼泪,贺辛止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吓人。 该死!他一紧张,竟把媳妇吓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责怪你,我就想问问怎么回事。”他把声音放轻,轻到安抚的程度了。 “我刚刚就抓住她的手,晃了一下,就,就这样了。”池妧还特地拿他的手演示了一遍,过程只是一眨眼的事。 “大吉,快,去请张大夫。” “是!” 贺辛止笃定此事与池妧无关,亦心系季红英的安危,顾不上解释他与大吉的关系,直接下了命令。 池恒当然也不认为是池妧将季红英“摇”出问题,将媳妇拦腰一抱,抱回房间里了。 这种时候,他可顾不上二当家的面子。 第32章 心上之人 哥哥的心上人竟然是……?!…… 倒霉的张大夫被五花大绑“请”上山之前, 池恒一直守在季红英身边,寸步不离。 贺辛止则在山中指指点点,不停地使唤大吉大利兄弟, 跟在家似的。 这两个人看起来, 都与二当家交情匪浅。 待到张大夫进了房间诊治, 三人像守卫似的在门外站了一排,池妧方开口问:“你们两个和二当家到底什么关系?” “一言难尽。” “颇有渊源。” 两位的答案还真是……跟没答一样。 池妧说服自己收起了拳头, “温柔”地笑问:“那两位是怎么认识二当家的呢?” “因缘际会。” “误打误撞。” 敢情这两个人是不想回答是吧,行, 贺辛止她治不了,她还不能治池恒了! “哥, 我昨天写了一封信给爹娘, 把你喜欢上‘有夫之妇’的事告诉他们了。” “别胡说, 她没嫁过人!”池恒一激动, 把心上人给抖出来了。 池妧投来一个“竟真有此事”的惊喜表情。 看来贺辛止没骗她,她家的铁树,真开花了。 “到底是哪家姑娘?说说嘛!”池妧软磨硬泡, 池恒就是不肯透露半分。 “多事。”池恒心里惦记着季红英的病情,不想搭理她。 张大夫从季红英房中出来, 险些撞上了这堵人墙。他抬头望了望贺辛止夫妇,马上恭敬作揖,心中却道:他奶奶的, 这对夫妻真是阴魂不散。 “二当家怀有身孕, 而且身中剧毒, 于胎儿不利。老夫没见过这种毒,只能勉力一试,不过……把握不大。” “怀孕?中毒?”贺辛止听了张大夫的话, 立即看向了池恒。 没人比池恒更清楚真相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该不会……孩子是你的吧?”池妧就是隐隐有这种担心,才傻傻地问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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