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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勇如此高大英武的一个人，却把头靠在了百灵肩膀上，多了几分不伦不类的讨巧。 百灵想起霜儿的话语，也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副力气，一把把苏勇给推开了。 苏勇望向了百灵，笑盈盈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他说：“娘子，怎么了？” 若是换了往常，此刻的百灵已端庄贤淑地伺候着苏勇换衣洗漱，再是温言软语的询问苏勇在外的事宜，又或是让通房丫鬟们上前伺候。 总之就是对苏勇百般殷切，可今日却冷冷淡淡，让苏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穿了苏勇对百灵也颇为喜爱，首先是白山王的这个助力让边关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再是百灵不仅生的无比貌美灵动，说话做事更是事事以苏勇为先。 苏勇时不时地便在心里感叹道，他可是娶了个贤妻呐。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或是丫鬟们伺候的不好？”苏勇担心的问道。 谁知他的温柔映在百灵的眼里却是让她勾起了些难过的心思，这些时日委屈求全的哀伤一股脑儿地都涌了上来，化作眼眶中氤氲而起的泪雾，眼瞧着就要滴落下来。 “娘子。”苏勇惊呼一声，已是牢牢握住了百灵的柔荑，只说：“你怎么了？” 百灵从前身边并没有丫鬟伺候，还是与苏勇成婚了之后才添了两三个伺候的丫鬟，那些丫鬟们都对百灵十分恭敬，哪里敢怠慢她？ 百灵便摇了摇头，她其实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那般委屈，可是如今想想委屈的源头似乎是给苏勇纳了那个通房丫鬟开始。 就如同霜儿姐姐所说的话一般，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不过是强逼着自己贤惠罢了，其实心里十分难过。 苏勇已收用过那丫鬟一回，虽只有一回，可百灵还是伤心。 她如此想着，眼泪便如断线的风筝般滴落而下，且越流越有止不住的势头，这可把苏勇吓了一大跳，忙要上前来替百灵擦泪，可他笨手笨脚，粗粝的手掌一触到百灵吹弹可破的脸蛋，便被她一手拍开。 这也是百灵第一次对苏勇如此冷淡，苏勇一颗心都坠到了最深处，委委屈屈的瞧了百灵一眼后，说道：“怎么了？” 百灵却只是抽抽搭搭地掉眼泪，一句话都没说。 苏勇急的团团转，额头上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一时慌张的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所以他只能望向百灵身边的丫鬟，问：“夫人白日里都去了何处？” 那丫鬟素来对高大威猛的苏勇心中发怵，回话时便小心谨慎地说道：“夫人去了那边的府邸。”指的是东边的方向。 此番苏勇在燕州的宅院与叶谨言家只隔了一条街，这也是刘玉书的有意安排，苏勇也乐见其成。 “是叶夫人让你受委屈了吗？”苏勇霎时便蹙起了眉头，话语中也染上了几分不虞。 谁知方才还在兀自落泪的百灵却霎时不哭了，一双眼只紧盯着苏勇不肯挪开，眸光里漾着好些凶狠。 “和霜儿姐姐无关。”百灵如此说道。 苏勇不知为何竟是无法直视百灵如此炙热的目光，他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却听得百灵说道：“是因为露珠，我不想让她做你的通房丫鬟。”
第165章 前尘旧事 这似乎是百灵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苏勇表明她的态度。 房内立着的丫鬟们都恨不得闭上自己的耳朵，或是寻个地缝往里头一钻，总之是不能再继续听主子们掰扯房里的事儿。 而苏勇也陷入了亢长的沉默之中，他心里百感交集，在抬眼瞧见百灵满是泪意的杏眸之后，叹了一句道：“为何不早与我说？” 说她不想让露珠做他的通房丫鬟，若是她早些说了，苏勇绝不可能收用露珠。 可这番话映在百灵耳朵里，却是苏勇在为他自己开解，并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百灵身上，如此，她便愈发委屈，只说：“你是在怪我吗？” 她从不曾在苏勇面前掉过眼泪，也不曾像今日这般动情委屈。 而苏勇见百灵哭的愈发伤心，便连忙放软了自己说话的语调，只说：“我当然不是在怪你。” 而后他便好似是要证明自己的这番话一般，便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百灵还以为他是生气着恼了，一时泪水便愈发汹涌。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苏勇才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屋子，脸上布满了几分焦急之色，他见百灵还坐在梨花木桌旁的团凳上，这才舒出了一口气道：“我已把卖身契还给露珠了。” 百灵扬头，眸色里写满了震惊。 便听苏勇继续朝着百灵走了过来，而后便言辞无比真挚地说道：“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有通房丫鬟。” 百灵先是一顿，而后便从团凳上起了身，一脸无措地望向了苏勇。 “你没骗我？”她问。 百灵有几分不敢置信，苏勇已是收用过露珠了，竟是舍得就这么把她发落了吗？ “嗯，我没骗你。”苏勇如此道，“我把卖身契还给了她，给她的银子也够她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了。” 话音一落，百灵又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只是这一回的眼泪里只有深深的喜悦与感动。 * 三日后，苏勇与叶谨言跟着刘玉书一起去燕州附近的深山里查验私兵们，而霜儿则带着百灵去与白清欢相会。 如今苏勇与叶谨言是刘玉书的下属，霜儿与百灵自然也得好生奉承着白清欢，即便是女眷们间的相交也要注意分寸。 霜儿知晓白清欢膝下无子，便也不曾带上柔姐儿，只与百灵一起去白府上赴宴。 白清欢与霜儿也有过几面之缘，私心里也极为喜爱霜儿的脾性和样貌，且刘玉书那般看重叶谨言，她这个贤内助自然也不能给刘玉书拖后腿，所以白清欢对霜儿也礼遇有加。 而百灵则话要少了许多，只是经过上一回霜儿的开导之后，她与苏勇之间的相处模式便要比从前健康的多，且没了露珠这个通房丫鬟之后，百灵心里也高兴了许多。 即使白清欢对百灵并不如何热络，她也是甘之如饴，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霜儿身旁，静静聆听着她们二人客套的相交。 白清欢如今事事顺心，眼瞧着刘玉书收服了半个大雍朝的人心，只差一步都能完成大业，她心里也十分惬意，与霜儿说话时便显得格外松泛。 只是唯一不美是，她与刘玉书成婚一载，她的肚子仍是没有半分音讯。 且白清欢对刘玉书一片真心，也不愿与别的女子分享他，所以刘玉书不提，她也不曾提过要给刘玉书安排通房丫鬟一事。 只是将来刘玉书若登上了皇位，膝下没有子嗣的话也不像话，所以白清欢对霜儿如此热络，还有一个更为要紧的原因就是霜儿膝下已有了一儿一女，说不定是有什么妙方。 所以白清欢与霜儿攀谈了一阵之后，便提起了孩子一事，只问霜儿：“怎么今日没有把你家柔姐儿带来？我最喜欢孩子了，你们家柔姐儿也是这么多孩子里最可爱的一个。” 霜儿听了白清欢对柔姐儿的夸赞后，便心头一动，只说：“她这两日犯了暑热，既是懒懒散散的不想出门，只想每日躲在冰室里呢。” “这倒是，这日头可是越来越热了。”白清欢一句话，身旁的丫鬟们便殷勤地替她打起了团扇。 不一时，又有丫鬟们端了厨房里送来的牛乳羹，已是放在冰水里冰了一个时辰了，如今入口最为解热。 白清欢贴心地询问了霜儿和百灵有无不方便的情况，问清楚了以后才让丫鬟们把牛乳羹端了上来，三人各自饮用了一番之后，便听白清欢说：“你如今生了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我实在是羡慕。” 这也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霜儿闻歌弦知雅意，霎时便接了白清欢的话道：“儿女一事都是缘分，夫人不必急，您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不过这事除了天注定之外，咱们女人也要用些小心思。” 霜儿早从叶谨言嘴里得知了白清欢迫切的想要一个子嗣一事，来白家拜访之前便想过了这番说辞，总是要跟白清欢把关系搞好才是。 她方才说完这话，白清欢黯淡无光的眉眼霎时一亮，整个人彷如被注入了光晕一般，显得格外高兴。 “该用些什么小心思？”她摆足了好问的姿态，如此问道。 霜儿瞥一眼默不作声的百灵，只与白清欢笑着说道：“那就是在行房事的时候用枕头垫在腰部下头，这法子当真不错。” 百灵听后立时羞红了双颊，不过她生性就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如今既已嫁给了苏勇，便更加不必害羞。 而白清欢听了这话之后却沉思了起来，好半晌之后才望向了霜儿，明眸中布满了感激之意，“这段时日我日日都陪着夫君料理政务上的事儿，倒是不曾知晓这闺中之事还有这么多的说话，多谢叶夫人提点。” 她是真心感谢霜儿，所以言辞中都带上了几分尊称。 而霜儿却万分惶恐地说道：“您何必这般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事儿。” 解了心头的疑惑之后，白清欢待霜儿与百灵愈发热络，甚至还让丫鬟们把她私库里的头面拿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要送给这两人的意思。 霜儿自然不肯要，而百灵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当即也推辞不要。 这便也罢了，霜儿与百灵再与白清欢闲话一阵之后便告辞离去，白清欢也极为客气，亲自把这两人送出了白府。 等霜儿与百灵离去之后，刘玉书身边的小厮东升走了过来，先是向白清欢禀告了刘玉书的吩咐，拿了令牌之后便立在廊角处候着。 恰逢白清欢与贴身丫鬟说笑道：“叶夫人膝下的那个女儿生的实在是可爱。” 东升便也插了一句嘴道：“是了，那柔姐儿刚生下来就冰雪可爱，咱们主子还曾抱过她呢。” 话一出口，东升便自觉失言，忙想找补两句囫囵过去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脸色胀红无比。 白清欢淡淡地扫了一眼形容狼狈的东升，默了半晌之后，只说：“夫君与叶夫人从前认识？”
第166章 美貌 东升立时意识到了他犯下了何等的罪孽，如今的这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立时便要绞尽脑汁地解释一番，却白清欢却已沉下了脸，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望了过来。 东升立时打了个激灵，想起白清欢素日的雷霆手段，便笑着说道：“夫人，是奴才一时嘴快，说错话了。主子与叶世子关系如此好，当年柔姐儿生下来的时候主子自然抱过她。” 东升试图以这句话来囫囵掩饰过去，只是白清欢却不是个好哄骗的人，她立时抓住了东升话里的漏洞，只笑道：“难道要我使了手段你才肯实话实说吗？” 东升这才浑身一凛，战战兢兢地望向了白清欢后，壮着胆子把刘玉书和霜儿从前的事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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