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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包馄饨、下锅煮、调汤底、招呼来客......她一人做了所有的活计，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劳碌和烦躁，一直不紧不慢地往返于几张小桌与灶头之间，看着就心里宁静。 “来两碗小馄饨，要辣油。” 苏南嫣之前在书中就听说过金陵的小馄饨配上辣油一绝，这回也就学着书中的情景熟门熟路地招呼着。 “好嘞。”老婆婆温声应着，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先是用清水洗净双手，再一手操持着筷子均匀地夹起碗中的鲜肉，另一只手熟练地将薄薄的馄饨皮捻起，眨眼间就包好了许多只，整整齐齐地排在抹了面粉的案板上。 锅中的水煮沸时，她刚好包完最后一只，顺滑地将所有馄饨下入锅中，加一回冷水煮着。另一边已经备好了两只朴素的瓷碗，轻轻抖了抖小勺，撒上些许盐与葱花，加之熬了一天的高汤，只待馄饨捞出。 “二位客官慢用，辣油在桌上，两勺最佳。”老婆婆从容不迫地将两只满当当的碗摆在二人面前，连汤都没有洒出分毫。 碗中的馄饨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粉嫩的鲜肉，汤汁是淡淡的乳白色，飘着葱花甚至好看，撒上辣油之后更是香味四溢，很是诱人。 苏南嫣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吞了一个，咸香鲜辣一应俱全，同时在口中绽开，就算烫的舌头发麻，不住地呼着热气也不忍心吐出来。 “又没人抢你的，慢点儿。” 陆鹤川悉心地用手帕擦去苏南嫣嘴边的汤汁，又舀起一只馄饨轻轻吹着，等到凉了再喂到她的嘴边，看着她急不可耐地吃下，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夫君......你也吃......”苏南嫣含含糊糊地说着，在享受美味的同时勉强抽出时间敷衍一下陆鹤川，将碗推到他的面前，后来便不管不顾地继续吃起来。 陆鹤川轻笑出声，无奈地点了点苏南嫣的鼻尖，等到将所有馄饨喂完时，刚好他的那一碗也凉了下来。 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却见苏南嫣将汤都喝了个干净，眼巴巴地盯着他的碗，那目光像是他抢了她的馄饨一样，期待中带着委屈。 “拿便是了。”陆鹤川故意吊了她许久的胃口才点头，看着她欣喜地将勺子伸过来，满足地拿走了好几个。 待到吃饱喝足，老街已经是人头攒动了，来路被各色行人挤得水泄不通。 苏南嫣今日本就疲乏，想要走回去就很是吃力，看见这么多人更是苦恼，眉心都皱成了一团。 谁知，这时陆鹤川在她面前弯了脊背，扬了扬下颌道： “上来。”
第94章 同塌而眠 见状, 苏南嫣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四周，凑上前去小声道： “这么多人，会不会不妥当......” “哦？那阿烟自己走吧。”陆鹤川假装看不懂她的忸怩, 真的就挺直了腰杆向前走去，三两步就走出一大段距离。 苏南嫣环顾着越来越密集的人群，为难地跟上去走了几步, 可是小腿肚子发颤, 足底也磨得生疼，只能着急地喊道： “哎......夫君等等！” 陆鹤川应声停下，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含笑打量着苏南嫣，再次慢慢地俯下身。 这回苏南嫣没有丝毫的犹豫, 稍一用力就趴在了陆鹤川的背上, 双臂搂紧他的脖子, 由着他稳稳当当地向前走着，很是舒适，甚少有颠簸。 二人皆是姿容不凡, 这般亲密恩爱亦是惹人羡慕, 过路之人皆是频频回头, 暗自咂着嘴惊叹着，恍若看见神仙眷侣。 一位少妇拉着约莫七八岁的女儿走过, 先是惊讶地赞叹一番, 转身便一脸严肃地对着自家女儿道： “囡囡, 看见了吗？日后嫁人呀, 就要嫁给这样一位疼你的好郎君。” 小姑娘虽然懵懂地听不明白，可还是扬起粉白的小脸, 活泼热情地冲着苏南嫣与陆鹤川挥了挥手, 笑容如三月春光般明媚动人。 苏南嫣羞怯地会回了一个微笑, 待她们走后就立即将脸埋在陆鹤川的颈窝中，颇为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道： “要不......还是我自己走吧？” “既然别人都说为夫是好郎君，自然不能让阿烟受苦。”陆鹤川嘴角的得意笑容再也按捺不住，将托着苏南嫣双腿的手臂又收紧了些，故作委屈道： “其他女子羡慕都羡慕不来，阿烟竟然还不要，为夫不明白。” “我......我只是......”苏南嫣磕磕巴巴地解释着，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如何表达，只能继续埋着头任由陆鹤川背着。 得夫如此，她心中亦是欢喜，只是平日里宫中人多口杂，习惯了表面上相敬如宾，现下忽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亲热，脸皮总是薄了些。 不过听着那些夸赞与羡慕之声，她心里甜滋滋的，就算只是市井之语，也好过宫中千万声奉承的“帝后和睦”之言。 兴许这才是寻常夫妻该有的样子吧，大大方方地携手游街，嬉笑着共赏美景，而不是禁锢在宫中繁杂的礼节中。 陆鹤川为了让苏南嫣能够快些坐上马车，亦是少受些他人打量的目光，步子迈得极快，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老街，扶着她上了禁卫早就备好的马车中。 只是禁卫的眼睛都看得直了，甚至连二人走到了面前都不知道，被陆鹤川警告地瞪了一眼才回过神，本本分分地驾着马车启程，心里还讶异地回想着方才的画面。 他陪着陆鹤川一路厮杀过来，只知道他狠厉果决，心机深沉，未曾心慈手软过，帝后之间也只是听说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却不知皇上能够这般疼爱一个女子。 竟然肯为了她弯下一生孤傲的脊梁。 * 马车停在了一家极为气派的客栈前。 这客栈足足有五层高，每一扇窗户都挂上了温暖明亮的灯笼，屋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远远地飘了出来。不过越往上越是显得雅致风趣，窗纸上都绘着栩栩如生的墨竹。 “这家是金陵最大的客栈，开了数十年，下面几层是寻常酒楼，亦有雅间，上面是各色客房。”禁卫在一旁介绍着，道： “若是最特别的，还是顶层那间‘天语阁’，听说有整层楼那么大，杯盏皆是金银，连被褥都是金线织成的，住一晚便要上千两银子。” “民间也有如此奢华之地吗？”陆鹤川隐隐皱起了眉头，眉眼间尽是怀疑。 奢靡之风不可起，就算江南格外富庶，也不能这般挥霍金银。 “其实不然，那间屋子也只是个嘘头，至今为止也未曾听说真的有人住过，大多还是为了招揽顾客罢了。”禁卫压低声音解释着。 “那今晚就去一探究竟吧。” 陆鹤川打定主意似的挑了挑眉，禁卫立刻会意，拿上些银票就找了客栈的掌柜说事儿。 只见掌柜的神色微变，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应下，惊惧地招呼着下人收拾去了，并未声张。 不一会儿，掌柜恭维地陪着笑，点头哈腰地将陆鹤川与苏南嫣请进了天语阁，还让人送上了一壶上好的明前碧螺春，识相地让下人避开些。 苏南嫣里里外外地打量着，端起茶盏与各色瓷瓶看了又看，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乍一看确实像是宫中的布置，想来创立之人应当有几分了解后宫之物，只可惜都是些赝品，徒有其表罢了，上千两银子倒是不值得，难怪没人来住过。” “幸好都是赝品，若都是真迹，怕是金陵太守又要忙活了。”陆鹤川轻笑一声，浑不在意地坐在一旁斟茶，吹凉了递给苏南嫣。 反正再多的银子最后都是流进国库中，现在怎么花都是不心疼的。 “夫君若是累了，还是早些沐浴更衣吧，明日还要去别处看看呢。”苏南嫣一边品茶一边命人备好热水，还亲自将宫中带出来的玫瑰露滴在热水中。 陆鹤川浅浅地点了点头，随性地踱步至苏南嫣的身侧，倏忽间将她圈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嗓音暧昧道： “这回出来未带侍从，阿烟是否应该亲自来帮为夫？” “那......那是自然......”苏南嫣嘴上这样应着，可是心里却慌得很，不知陆鹤川又要玩什么花样，只能先答应着，双手却默默地推开了陆鹤川。 谁料这般小动作被陆鹤川发觉，惩罚似的将怀抱收得更紧了，如同牢笼般禁锢着苏南嫣娇小的身躯，四目相对间是不言而喻的缠绵。 “夫........夫君......”苏南嫣心虚地避开陆鹤川的目光，脸颊上泛起娇怯的红晕，双手似有似无地挣扎着，知道是徒劳后就渐渐没了动静。 她的这点儿反抗于陆鹤川而言反倒像是邀请，带着独有的魅力与诱惑，引着他不可控制地向下探索。他不由分说地将苏南嫣横抱而起，在她的惊呼声中三两步走向浴桶。 热气氤氲，模糊了苏南嫣的双眸，只见白茫茫的水汽中，陆鹤川的目光烫的几乎能灼伤肌肤，带着一眼看破的渴求与心悦，骨节分明的手探上她的身躯。 回来时便已经脱下外袍，陆鹤川又极为熟悉她衣带的位置，轻轻一勾就如同绸缎般滑落在地，隐约可见窈窕玲珑曲线与凝脂般的皮肤。 狂热的吻落在樱唇上，像是要将她吞噬般铺天盖地，挑起了心底的火团，不由自主地环住陆鹤川坚韧有力的腰肢，迎合着他每一分的渴望。 渐渐的，陆鹤川放缓了力道，温柔地一寸一寸厮磨着，像是在呵护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却享受至极，带来了身心无上的愉悦。 苏南嫣再次被陆鹤川抱起，“哗啦”一身没入木桶中，热水不多不少地刚好淹没至心口，玫瑰花瓣遮掩着下方的美好，亦是映衬着她愈发娇艳欲滴的脸庞。 她的发丝被热水打湿，一簇一簇地顺着脖颈蜿蜒而下，衬得愈发肤白似雪，唇红如丹。热水让她浑身都越来越烫，像是零星火苗撒入体内，瞬间就溅起大片的烈火。 “阿烟，过来。” 陆鹤川声音沙哑，细腻的掌心托着苏南嫣的后脑，紧紧将她拥在怀中，顺势解开她背后最后一丝遮拦，贴着她柔软的身躯。 如同雪团遇骄阳，转瞬将就要融为一体，亦是让人压抑不住想要踏雪寻梅，一探平日里触及不到的美好。 狭窄的浴桶中水波涌动，苏南嫣始终咬着下唇，眸光娇媚又迷离，顾及着在客栈不让自己出声，险些将唇瓣咬破。 陆鹤川看着那一排牙印，主动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含笑道： “换个地方，别伤着自己。” 苏南嫣哼哼唧唧地答应着，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陆鹤川白皙的肩上，疼得他直皱眉也没有放开，如同执拗的小猫咬着猎物。 “嘶——” 陆鹤川倒吸一口凉气，笑容却分毫不减，甚至越来越浓烈，颇为满意地看着苏南嫣隐忍克制的模样，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埋下头嗅着她颈间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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