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蓁蓁忽然反应过来:“你身上这裙子……莫非是太子妃给的?怎么,给你一点好处就动摇了?” 陈念巧红着眼睛摇头,很是委屈:“我没有!” 崔蓁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的眼睛红得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掉下泪来,才好:“好了,别哭了,本县主再帮你找一个人,保证武安侯府安然无恙。” “谁?” “秦王殿下。” 陈念巧毫不掩饰地露出惊讶神色,崔蓁蓁敢说这个话,就代表贤阳公主和秦王殿下走到了一起,秦王殿下最近势力发展得如日中天,太子殿下又是病病殃殃的,也许自己真的没必要过于担心。 她又想起方才秦王眼里闪过的惊艳,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大胆一点,便果断答应了下来。 崔蓁蓁找来自己的贴身侍女:“去,将秦王殿下请来。” 秦王在远处遥遥应道:“不必了,本王方才已经听得差不多了。” 陆修珉踱步走来,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难得陈姑娘如此大勇大义,即便表妹不说,本王也会出手护住武安侯府的。” 太子与沐将军结亲,算是宣成帝给陆修珩的一张底牌,如今有机会将两方从一条船上拆下来,他自然不会放过。 这一顶高帽戴上来,陈念巧立刻就昏了头了,秦王甚至还十分温和地告诉自己他会帮忙引荐,还教她应该怎么说,陈念巧自然是满口答应,秦王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 赏秋宴上众星捧月,星罗密布,第二日也是个大晴天。 天气好了,宣成帝却还是提不起什么劲儿来,昏昏沉沉躺在榻上。 太医已经来请过了平安脉,依旧瞧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开了些养身的方子。 好容易将药熬好了,宣成帝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过就是风寒罢了,喝什么药!” 万公公只好将汤药端了下去,又苦口婆心劝皇上出门走走,宣成帝倒是有些想念庄嫔炖的梨汤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今日还没有送来,他终于道:“来人,摆驾瑶华宫。” 瑶华宫便是庄嫔在行宫里的宫殿,庄嫔如今圣眷正浓,宣成帝来时,特意并未派人通传,而是亲自走了进去,发现庄嫔正在和一个官家女子说话,心道怪不得今日的梨汤还未送来,原来是给人绊住了。 素月带着众人朝皇帝行礼,宣成帝点头道:“好了,都平身吧。” 陈念巧跟着众人稍微往后退了几步,只是心中还有些紧张,毕竟皇上积威甚重,这又是她第一次面圣。 素月柔柔起身,为陈念巧进行引荐:“这是武安侯府的嫡女,臣妾喜她乖巧懂事,故召她进宫前来说说话。” 宣成帝对武安侯都无甚印象,更不用说武安侯的嫡女了,他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长相也乏善可陈,便只专心与庄嫔说话:“爱妃方才在聊什么?” 他不问则已,一开口,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贯端庄大方的素月也显得有些尴尬。 宣成帝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见两人如此反应,反倒严肃起来:“怎么,朕听不得?” 素月一边替宣成帝沏了一杯清茶,一边温柔道:“这普天之事,都是天家之事,哪里有皇上听不得的,其实臣妾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皇上,既然皇上来了,臣妾便斗胆做主了。” 见宣成帝点头应允了,素月便看向陈念巧:“陈姑娘,你将方才说给本宫的事,再如实向皇上禀报一遍。” 陈念巧当即跪倒在地,按照昨夜秦王殿下所教的,颤声把太子妃与谢衡将军私通一事虚虚实实地又说了一遍,不仅宣称自己在太子妃妆匣中见到了其与外男来往的书信,昨夜赏秋宴上更是亲眼所见两人私相授受。 这样的流言宣成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心中早已有了猜疑,只是故作不知:“既然陈姑娘都亲眼见到了,那另一人是谁?” 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搭上了秦王殿下的陈念巧毫不犹豫道:“是贤宁长公主之子,谢将军谢衡。” “胡说八道!” 宣成帝伸手将素月沏的热茶掼到了地上,却像感觉不到烫似的,只气得伸手扶住了有些发晕的脑袋。 房间里的人“扑通”跪满了,万公公也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宣成帝的脸涨得通红,手也不住地抖,是素月连忙起身给他喂了一盏香茶才缓过劲来。 万公公握紧了手中的拂尘,在心里叹气:虽然太医总是说没事,但他总觉得皇上最近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宣成帝饮完一盏香茶,尤嫌不够,素月双手又奉上一杯,体贴地安慰道:“皇上莫要生气,此事说不定另有隐情,不如彻查一番,若无此事,则还太子妃一个清白。” 她越是体贴,宣成帝心中越是愤怒,他颤抖着嘴唇说:“万公公,去把唐言叫来。” 素月与陈念巧对视一眼,知道皇上已经信了。 毕竟唐言是锦衣卫指挥使,自幼跟随宣成帝,是他的心腹重臣,若只是查清流言,杀鸡焉用牛刀呢? 唐言来得很快,他朝宣成帝行礼后,宣成帝便屏退了众人,单独与唐言说了几句。 皇上的旨意很简单,查清此事,若是假的,便找出幕后指使之人;若是真的,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太子妃,对外称是因病去世。 唐言对宣成帝的决定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皇上不过说了这短短几句话,便已面露疲态,也不知皇上这风寒何时能好。 他领命退下,已经令人将瑶华宫团团围住。 如此多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冲了进来,一众宫女太监顿时恐慌万状,就连庄嫔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心想皇上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 这可与秦王殿下说好的不一样,陈念巧跪倒在庄嫔脚边,哭喊道:“庄嫔娘娘,臣女想回家。” 庄嫔还沉浸在惊恐之中,没有缓过神来,接着便听得唐言厉声道:“锦衣卫在此处值守,任何人不得出门一步!” 听闻只是禁足,宫中众人勉强松了一口气。 唐言这才朝庄嫔拱手道:“微臣虽知娘娘御下有方,众人皆会对此事守口如瓶,不过到底事关重大,必须要小心谨慎,微臣这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庄嫔善解人意道:“自是如此,有劳唐指挥使为皇上分忧了。” 唐言行礼告退了,只是心中仍是一团乱麻。 虽然那陈念巧口口声声说自己看到了太子妃与谢将军往来的书信,可他腌臜的事情见得多了,自然也多留了个心眼,决定先核实此事,再去太子府中寻找书信,不然他找的就不是书信,而是麻烦了。
第97章 昨夜便是赏秋宴, 听闻太子妃与谢将军都参加了此次宫宴,若从此事入手,是最为简单的。说罢他就率人去了长公主府, 说昨夜有重要的密信在宴会上失窃, 从长公主府上的宫人查起。 事情的进展顺利得超出了唐言的想象,仆从审问了不到一半, 便已经有人声称昨夜见到太子妃曾起身离席,更有人指认昨夜曾见过太子妃与谢将军相会,口供里的时间、地点都能够对得上。 唐言已经信了七八分, 只是他行事惯来周密,仍是令锦衣卫对这些人再次审问, 看能否从细节处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惜事情的发展很快脱离了他的掌控,毕竟流言传播的速度比雷厉风行的锦衣卫更快。 才过了一天,太子妃与谢将军私通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甚至还编造出了新内容,有人说自己早就在某处见过两人私会;有人说太子与太子妃本就是貌合神离,逢场作戏罢了,只是两人演得实在太好;还有人说什么两人其实早就相识, 太子妃嫁给太子也不过是看在其与谢将军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 好在书信的事情暂时还无人知晓, 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唐言只有雷霆出手,向宣成帝讨要了一封搜寻公文密信的密旨,前往太子府邸。 * 今日虽然不必朝会, 宣成帝却特地传召了太子, 只说有紧急的军务要处理, 让他来行宫面圣。 鞑靼休养了两年,又起了不臣之心, 在边疆小动作不断,陆修珩一直有所耳闻,是以宣成帝以此为借口召他进宫时,他并未怀疑,只是进了勤政殿,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宣成帝仍旧没有现身,只说身体不适,稍后片刻,而殿中也不止陆修珩一人,宣成帝还特地叫了一帮大臣在此处候着,要务便是缠住太子殿下。 在场的是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兵部侍郎等朝廷重臣,平日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可太子殿下冷冰冰的眼风扫过来,那些大臣们哪里还敢再说话,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咽回去了,一个个的眼神全都十分复杂,有紧张、有害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他们来之前便已经听说了太子妃私通一事,加上宣成帝下了让他们将太子拦在此处的命令,这事便已经有八分真了,这样的事情,最容易在男人之间引起共鸣。 不过在场更多的,还是战战兢兢:谁人不知太子殿下生性凉薄、冷血无情,今日他们配合宣成帝将人拦在此处,回头锦衣卫查明了太子妃与他人有所牵扯,坠了太子殿下的颜面,在场的一个都讨不了好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陆修珩的耐心已然告罄,他随手点了户部尚书安齐的名:“安尚书,父皇今日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托新女婿秦王殿下的福,安齐对此事了解得比旁人深那么一点,对太子妃出轨一事深信不疑,而且他为人秉直,本来就不会说话,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说有边疆急报,让我们在此等候。” 陆修珩双眼如炬:“既然如此,这上林苑的柯大人在此处又是为何?” 柯文华乃是上林苑的监正,听着是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儿,说白了就是个替皇上打理御花园的,在这一群机要大臣中尤为显眼。 不过柯文华在此也并非没有道理,他口才好、胆子大,宣成帝之所以叫他来,就是希望他能把太子殿下给糊弄住。 果然,柯文华镇定自若地开口了:“回禀太子殿下,微臣确有要事启奏。” 陆修珩勉强给了他三分薄面:“说。” 柯文华左右看了看,故作玄虚道:“此事有些难宣于口,此处又人多眼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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