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月说完话,眼珠子骨碌乱转,忽叫道:“我知道了,是他喜欢三姐,想做我的姐夫,所以听到我喊他姐夫的时候才没拒绝,对不对?” 丁若溪眼前一阵恍惚。 以前的苏会许是喜欢过她,可自从她嫁入镇南王府后,他几次三番不愿招惹她,甚至还主动避嫌,从未插手过她和苏慕凉的事来看,如今的他心底压根没有她。若不是她被王妃李氏催逼生孩子逼的极了找上他做交易,他恐怕此生都不会理她。换句话说,也是她自作自受,找什么人帮忙不行,偏偏找上了他—— 真不知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还是她命这么不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前两次都是她有眼无珠瞎了眼认错了人,这次她再也不会了。 她耸拉着眼,低声道:“没有的事。” 丁若月还想再说:“可我看明明就是的,三姐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他喜欢你?” 丁若溪拍她的后背,疲惫不堪道:“睡觉。” 丁若月可没那么好糊弄,她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利索的下榻打开门看了眼外面,再回来时,浑身冻的没一丝热气。 丁若溪一瞬睡意全无,忙跟着坐起来沙哑着声问:“是饿了吗?” 丁若月重新钻回被窝里摇摇头,凑到她耳边道:“三姐,你想离开这里吗?我有办法帮你。” 丁若溪不知丁若月为何忽然这么说,她下意识看了眼周遭,这才想起她们进屋的时候早已屏退了所有下人,诧异的低声问:“这话谁告诉你的?” 丁若月耸了耸小鼻子,“是五哥告诉我的,就在前日........” 丁若月歪着小脑袋边苦思冥想,边磕磕巴巴的道:“五哥问完把守院子的下人后,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趁着没人的时候就把我喊过去交代我的,五哥还和我说三姐可能被困在这了,若我有机会单独见到三姐的话,让我对你说他一切都好,勿念,还说——” “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让三姐以自己为重。” 丁若溪再没想到五哥竟早已推测到她现在的处境,他不但没责备她,甚至还不顾自己的安危把话带回来让她安心,她心头微暖,霎时眼眶便又红了,忙打起精神追问:“那五哥还说别的话没有?” 丁若月摇摇头:“没有啦。” 她胖嘟嘟的小手摸丁若溪的脸,企图安抚她:“不过,三姐若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五哥,我可以带回去,毕竟我是小孩子,无人会怀疑我。” 这话顿时提醒了丁若溪,她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激动,眼眸一转,刹那计上心头,她忙下榻坐在桌案上,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 自这日起苏会每日回府后再没找过丁若溪。 丁若溪的饭食却一日比一日丰盛,甚至平日里喜欢吃的小点心,也不断在屋里出现,渐渐地胃口好了起来,每顿都能吃两碗饭不说,还有心情在院中转一转。 整个院子的下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日晚上,苏会从外面回来问起丁若溪。 秦用忙答话:“三娘子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下了,倒是七娘总待在府中嫌闷的慌,今日吃完午膳就闹着要出府玩,被下人拦了后,连哭带闹发了好一阵子脾气,就连三娘子也哄不住,最后还是巧儿姑娘说若她嫌闷,就把她送回五哥那,她才止了哭声。” 因镇南王领兵出征半月有余,依旧没有平息战乱,引得朝堂上下闲言碎语颇多。 苏会身为镇南王亲子,这几日为了应付此事,忙碌异常,应酬不断不说,还要拿捏圣意,宴席上自是被灌了不少酒,他捏着鼻梁疲惫道:“你把人送回去了?” 处理这种小事,秦用自是不用再给苏会报备,他点头道:“是,但七娘年纪尚小,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在丁若华那处待了没一会儿又闹着想三娘子,属下又把人给带回来了。” “随她去吧。”苏会说罢,抬脚朝屋中去。 今夜屋里并未点灯,漆黑一片。 苏会放轻脚步走到床榻前,丁若溪正面朝内躺着,许是感到热,她今夜身上只穿了件薄若蝉翼的粉色内衫,一头乌发铺满了整只湛蓝色枕头,胸口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闭着眼熟睡的模样,恬静美好,仿佛她和他从未走散,也从未有过隔膜。 苏会心头一暖,轻手蹑脚的上榻躺在她身侧。 丁若溪感觉到身侧的动静顿时被惊醒,她想也不想的就要从床榻上坐起来,然,右手刚一动,忽然想到她接下要做的事,便闭上眼继续装睡,并微不可察的将身子往内挪了挪,和苏会拉开距离。 然,还没等她做完这一切,身上忽然一凉,竟是被苏会扯走了自己身上盖的被褥。 丁若溪一咬牙,手上用力一把将被褥扯回来。 如此一来,苏会感到冷,身子自然的往里面挪了挪。 丁若溪立马感到一具滚烫的身子贴上了她后背,男人身上的幽兰暗香如蛊毒般霎时充斥在她鼻端,令她避无可避。 丁若溪再也无法忍受,一骨碌从床头上坐起来,与黑暗中怒视苏会:“别碰我。” “原来在装睡。”苏会赤~裸~着上半身,好整以暇的将两只手枕在脑后,明知故问的哑笑道。 这笑容放在丁若溪眼里尤为刺眼,她二话不说起身就要下榻,然,左脚刚一动,恰好苏会伸臂过来扯她身上的被褥,两股力道猝然撞在一起,丁若溪膝盖一软,头朝下摔在苏会的身上。 丁若溪心头一慌,双手撑着他胸膛忙要坐起身,下一瞬,苏会伸臂将她摁在胸口,往下一翻,丁若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时,自己竟严丝合缝的趴在苏会的身上。 她挣了睁,手脚却被禁锢无法动弹,冷声对他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苏会眼神迷离,他喉咙滚动了下,忽然扬起下颌吻她的唇。
第68章 丁若溪瞳孔一缩, 挣扎起来。 他的吻如他人一般霸道,她越挣扎,反而越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苏会边动情的吻她, 边用另一只手解她的扣子,低哑魅惑的嗓音从两人交缠的唇~舌中溢出:“昭昭, 原谅我好么?” 丁若溪呜咽着躲都躲不开, 刚吐出一个“不”字,就又被他吻住,眼看他的手往下摸去,她发狠的咬了他一口。 苏会吃痛“嘶”的一声, 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她。 丁若溪趁势忙用被褥裹着自己挪到床榻内侧, 满脸警惕的盯着他。 苏会本不擅长饮酒, 可因连日来两人的关系逐渐僵化心头郁结,这才在应酬时多饮了几杯, 回来后又见丁若溪未像之前那般排斥自己, 这才醉意上头起了亲近之意, 被她一咬, 再这么嫌恶的一盯,醉意霎时醒了大半,他低头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沙哑着声道歉:“抱歉,我刚才一时没忍住, 就——” 不待他把话说完,丁若溪抱起被褥越过他就要下榻。 苏会心里起了愧疚忙拦着:“你要做什么?” 丁若溪眼眶红红的,似是懒得看他一眼, “我去睡地上。”抬脚越过他下榻,将被褥扔在地上, 弯下腰就要铺地铺。 苏会眉峰紧拧,三两步下榻拽着她手腕,将人推到床榻上:“就算睡地上,也是我去睡,你去睡床。” 他身形高大,做起活来也利索,三两下就把地铺打好了,并躺了上去。 丁若溪再未言语拉高被褥脸朝内躺下,闭上了眼睛。 屋中静谧,唯有彼此轻缓的呼吸声。 苏会眸底布满了血色,一直面朝丁若溪侧躺着,夜里光线本就不好,床帐内更是昏暗一片,从他这边望去,只看到蜷缩在床榻上一团朦朦胧胧的影子,女子身上的幽香如蛊如影在屋中蔓延,无孔不入。 明明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们两人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触碰不得。 苏会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艰涩的开口:“昭昭。” 床榻内毫无动静,可他知道她还没睡着,但她就是不愿理他。 不过这样也好,若搁在白日~他恐怕没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我知你不愿理我,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苏会语气顿了顿,带着往日的追忆和歉疚:“那日~你质问我的话中有一条是错的,当年,我在射猎场救下你时,确实存了给苏慕凉牵线搭桥的心思,除此之外,我对你的心思没有半分的虚假。” 丁若溪耳尖动了动,唇蠕动了下,迟迟没有开口回应。 苏会自嘲道:“至于后来又顶替苏慕凉和你相处,一半是被王妃和苏慕凉施压给我的亲情牵绊,不得已为之,另一半则是出于私心,我见不得苏慕凉频频向你示好,见不得他为了博你一笑耍各种手段,所以——” 丁若溪冷不丁的嘲弄道:“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时,一边觉的愧对苏慕凉,一边又觉得欺骗了我的真心,于是就对我若近若离,不理不睬?” 苏会被戳中藏在心底最隐晦的心事,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渐重。 在丁若溪知道苏会就是当年她倾慕的男人时,她对他的情愫一瞬化为乌有,如今对着他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厌倦,甚至于开始后悔,早知如此,苏慕凉那日杀他时,她宁愿死去也再不会替他挡飞镖。 丁若溪眼睫轻~颤,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这是被伤害后防御的姿态,“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翻这些陈年旧账,事已至此,你强扣下我,也不过是留下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于你而言没有半点好处,你不若把我放了,说不准我那日想通了还会感激你。” 苏会眸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垂于身侧的双拳倏然紧握成拳,涩声道:“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放你走的。” 丁若溪不知他为何这么执着于留下自己,吸了吸鼻子轻声问:“若我非要走呢?” “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接着,背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床榻一沉,苏会从背后抱住了她。 丁若溪不妨他忽然改变主意,身子挣了挣,却被他连同被褥抱的更紧,他的头陷入她颈窝里,发狠的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三年前,她面对对她若近若离的苏会,多么想他如今日这般对她这般在意。 于是,哪怕丁家遭遇劫难,她知他们两人再无可能时,心底还是念着他的,甚至在她把她当成苏慕凉求娶她时,她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还卑微的将心底这根横着许久的尖刺重新掩埋起来,欢欢喜喜的嫁给了她自以为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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